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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不高兴?”

谢忘琮说:“我告诉他要和曹家结亲的事了,他很不愿意。”

谢祥祯以为谢承瑢还在牵挂白玉馆的小唱,很不高兴地说:“为什么不愿意?他还在想着录事巷的女人呢?他想也不要想!”

“爹,你真是冤枉他。他已经不是孩子了,有自己的心思不是很正常么?难道你还要拴着他一辈子?”

谢祥祯一愣:“我有什么办法,官家让他娶谁,他就该娶谁,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我知道爹爹没办法,所以告诉他安安心心的,不要违逆。但他说了,宁死不屈,要是官家真的指婚了,他就去死。爹爹,你还能由着他去死吗?”

“放肆了,死不死的!他要气死我!”谢祥祯吹胡子瞪眼的,“魂都被别人勾走了,不知道哪里学的德行。”

谢忘琮瞄了父亲一眼,试探道:“瑢哥真想死了,咱们家就完了。他这二十年也没得个开心事儿,就在这里让他得个圆满,就不要逼着他了吧?”

谢祥祯不悦:“你又在替他说话了,就惯着他吧,要他翻天去!”

“可我不惯着他,还有谁来惯着他呢?阿娘早就不在了,没人能惯着瑢哥了。”谢忘琮唉声叹气说,“若他连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这辈子就再也不能有什么可以自己做主的事情了。爹爹,你也不想他后半辈子难过吧?”

谢祥祯听后更皱眉头:“你不要把你娘搬出来。他什么事儿都想自己做主,等他什么时候能自立门户了,再来说自己做主。”

**

擒虎军归京之后,官家果然有封赏的意思了。

六月初,李祐寅带文武百官亲赴禁军殿前司北大营,在此为有功绩的功臣封赏。

最先封的,必然是收复秦州的擒虎、伏雁二军。谢祥祯升官至同州节度使、殿前司副都指挥使;中卫大夫、凉州承宣使谢忘琮落阶官,升至利州观察使、殿前司都虞候;秦贯迁官步军司副都指挥使;宋稷授官步军司都虞候。

军中大将张延秋、花流、李先遥等,小将纪鸿舟、程庭颐、崔伯钧、关实、王重九等,皆升官阶或差遣。

宣罢,场上百司窃窃私语。谢承瑢拱手立其间,只听身旁文官道:“此番了不得,先将老将往上升升,再大批提拔新将,朝中可谓生机一片啊。”

“说什么生机,不过是新人好用罢了。老将心里都有鬼呢,谁能服谁?”

谢承瑢侧眼,瞄了说话的这两人,无意之间,又与后头御史台的监察御史刘宜成相对视。

刘宜成拱手,朝谢承瑢作了一揖。谢承瑢也向他作揖。

很快,刘宜成从后面挤上前来,站在谢承瑢身侧:“下官见过谢官人。”

“刘监察。”谢承瑢拱手。

“下官来给官人道声喜。一别数月,官人做了大周头一个二十岁的承宣使,也是头一个二十岁的管军。”刘宜成微仰头,对着天上几朵云舒气,“少年出英雄啊,下官从心里头钦佩官人。”

谢承瑢莞尔:“监察抬举了。”

刘宜成的笑容渐淡:“官人应该知道这朝里人最想知道什么吧?有关于你的那些事。”

“知道什么?”谢承瑢佯装不解,“怎么练的枪,怎么立的功,还是?”

“我是听说了一些官人的……身世传闻。”刘宜成神秘起来,“当然是坊间传闻,在下也只是听听而已。”

谢承瑢挺直腰背,悠悠道:“坊间传闻?我没做承宣使的时候,没人传我的闲言碎语,我一做了承宣使,什么话都来了。官人觉得我说得对么?”

刘宜成有些窘迫,搓手说:“是,是。不过流言蜚语总不是没有依据的,若是不小心叫人查出些什么,官人和令尊可要极其小心了。”

“既然是流言蜚语,还有查证真伪的必要么?流言止于智者,我以为只有浅薄之人才会信以为真,没想到堂堂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也会对此深信不疑。”谢承瑢作吃惊状,“难道御史台就是凭着坊间传闻弹劾官员的么?那真是太可怕了。”

刘宜成没想到自己会被他噎得无话可说,随后赔笑道:“我不过提醒一下官人,何至于此呢。没有总是好的,若有,咱们御史台的可要按例上疏,不得有怠。”

“官人职责若此,我不敢阻拦。我是一武夫,生性粗鄙,若知有人据无稽之言构陷于我,你当我会如何?”

刘宜成顿了半晌,拱手道:“我替管军护着,无人敢构陷管军。”

“那就多谢了。”谢承瑢俯首,“一起再瞧瞧封赏?”

“不了,下官还有事儿,回头再来找管军。”说罢,刘宜成匆匆离去。

谢承瑢敛去笑意,低头转了一圈指中金戒,又去听封赏。他想着方才刘宜成的话,越发觉得蹊跷。

连佟立德都能查到他的身世,珗京这些人又怎么会查不到呢?官家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他抬起眼,望见对面的赵敛。

赵敛是不是也知道他的身世呢?

谢承瑢眯眼仔细看赵敛的脸。赵敛从来不会对他做出冷漠的表情,他也以为赵敛就是这样热忱的人。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赵敛对旁人都是那副“事不关己”的疏离神色,眼睛也不是亮闪闪的含有光。

谢承瑢觉得这个赵敛很陌生,直到他们的眼神交错,那个熟悉的赵敛又回来了。

一个人到底可以有几副面孔?那么干净真诚的眼神,也可以是骗人的吗?

谢承瑢不信,他打去心中顾虑,全心全意地相信那个人。

“武功大夫、殿前司神策军左厢第一军第一指挥指挥使赵敛……授宣正郎、商州刺史、殿前司神策军左第一军都指挥使。……”

谢承瑢全力看着,额间不由落下滚烫的汗珠。

营外树梢上停着两只麻雀,肆意地观尽一切。

【作者有话说】

竟然都一百章了…感谢大家捧场嘿嘿,第二卷 一百二十章结束( ′▽` )?

第101章 三三 无计避(一)

李祐寅坐在前面,扫视广场中所有人。

他先是看到擒虎军诸兵,前面张延秋、谢忘琮自不必说,他很熟悉;后面几人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对着他们看,问韦霜华:“李先遥后面那个,叫什么?”

韦霜华答道:“回官家,那就是程庭颐。”

“哦,程庭颐。”李祐寅轻拍手掌,“那个带头攻城的,爱哭的小将?”

“是。”

李祐寅远远地、仔细地端详程庭颐:“他倒有些谢承瑢的影子,你觉得呢?”

韦霜华说:“确有一点儿相像。”

李祐寅又往后看,见一身姿颀长青年站在程庭颐身后,便问道:“程庭颐后面的,是纪鸿舟吗?”

“是。”

李祐寅满意地看着纪鸿舟:“纪鸿舟和程庭颐,赵敛和谢承瑢,多像啊。”

韦霜华不知道官家是什么意思,只顺着说:“是有些像呢。”

“赵敛和谢承瑢还那么要好么?”李祐寅问一旁察子。

察子道:“回官家,还是很要好,形影不离,昼在一处,夜宿一寝。”

“夜宿一寝?”李祐寅莫名觉得好笑,“两个男人在一间屋里,能做什么?”

见察子不语,他又问,“赵敛应当没有龙阳之好吧?”

“听说只是睡一处,未有其它。”

“未有其它,他们都把帘子拉上了,还能给你探到其它吗?赵仕谋真行啊,这是他能想出来的阴招。”李祐寅揶揄,“他多会算,也不知道是他算计他的儿子,还是他的儿子跟他一起算计别人。”

正巧擒虎军的诏书宣完,李祐寅站起身,接过一边内侍端着的酒,道:“诸卿征路疲惫,这些月来,朕一直惦念。朕恭为不能归家的大周英雄哀悼,以酒酹不归人。”

遂以酒酹地,祭拜故人。

拜完,他放下酒盏说:“西征为一大功,太尉挂帅平定叛乱亦为一大功。方才一直没念太尉之功,朕特意留着,亲自宣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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