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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听了,又泪流满面地磕头道谢:“多谢,多谢!”
谢承瑢掀开被子赶紧下床,不要她磕头拜。他说:“好了好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分别,你可快不要拜我了。我吃了早饭就带你去,阿福,领着娘子去吃早饭。”
“是。”
小红走了,谢承瑢才如释重负,一头又栽回床上去。
他要醒醒困。
第224章 六九 玉碎珠沉(三)
今日早朝,主要是说珗州百姓群敲登闻鼓、质疑御史台公信之力的事情。
四下皆有本要奏,可谓是一墙倒、众人推,往日里没听过的御史台旧闻,今日全部搬上朝堂来说了。什么刘宜成做进士时谄媚权贵,什么与明州知州、天佑军三军指挥使私相授受,云云。但刘宜成俱有话辩,在垂拱殿与诸位大臣舌战,好不热闹。
其实李祐寅并不是很关心他们说的那些,唯独一样,他不能容忍。
明州为刘宜成建了生祠。
宰相张元熹说:“民建生祠,数十年未见。就算是太祖时的开国功臣也没有被建生祠的。刘中丞是收复了西北失地,还是为大周做出了卓越的功绩?明明是御史中丞,却连御史台都管不好!妄建生祠,岂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刘宜成辩解说:“我不知明州为我建了生祠,若是知道,定严词拒绝!”
张元熹又说:“中丞不知道?那就是百姓自发为中丞建的祠?可姚持分明说,是明州知州与明州天佑军三军指挥使共为你建的生祠!莫非中丞在京做官这些年攒的俸禄,都献给家乡了?”
李祐寅默默听着,心中愈发恼火:看来明州官吏百姓认的不是天子,是御史中丞?
“陛下,请陛下严查此事!刘中丞是否存有异心?私交明州官吏,是何居心?”张元熹拜说。
刘宜成忙同陛下解释:“陛下!他人为臣建生祠,难道就是臣存有异心?臣分明清白!若是什么事都能往谋逆之上靠,那臣真是百口莫辩!”
有人冷笑了一声,这冷笑传进李祐寅耳朵里,刺耳无比。他怀疑刘宜成是在暗讽当年赵仕谋之事,更加恼火,说:“宫里宫外都闹翻天了!登闻鼓院门口站得全是人,都是在求朕好好查你!你若清白,就拿出什么来自证清白。钱乘是你提拔上来的吧?殿中侍御史,在明州和明州知州一起贪赃枉法!是不是御史台都是这样的官?都是这样坑害百姓的官?!”
“不……不是!”刘宜成慌张地跪下来,“臣在御史台多年,是陛下您一手带上来的!臣怎么会陷陛下于不义!”
林珣趁机说:“中丞不想陷陛下于不义?可外面人闹的,不就是御史台无信吗?刘中丞,你可是以一己之力扭转了乾坤啊。”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臣怎么会有这样的心呢?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臣只对陛下忠,其它诬告,臣俱不认!”
张元熹厉声问:“勾结明州知州、天佑军三军指挥使,你不认?!”
“臣……”刘宜成摘官帽磕头,“臣不认!臣没有做过!”
曹规全与崔伯钧皆有些异样神色,自上朝来,他们的目光从来就没有落在刘宜成身上过,更不要说替他辩解。面对群臣弹劾,刘宜成根本说不过百口。
李祐寅摆手,说:“要给百姓一个交待。即刻,罢刘宜成御史中丞之职,其欲不臣之罪,让大理寺查明白。有则罚,无则免。”
张元熹说:“陛下,要彻查此事,绝不能姑息!姑息,就是养奸!”
刘宜成骂道:“什么姑息养奸?!今你们认我为奸佞,一定不是因为明州之事!你们只是借口要把我排挤出朝廷!”他转而向李祐寅求情,“陛下!臣是清臣,怎能以一言定臣为奸佞?!陛下,莫要听这些人诡言啊。”
“不必说了,先停职,在家中等消息吧。”李祐寅厌恶地不再看刘宜成,“好好查御史台,是给大周,也是给百姓一个说法。至于明州之事,朕不信御史台能查出来,还是给刑部查案。林刑部,推勘官任命,还是你来。”
林珣俯身说:“臣领命。”
下了朝,赵敛和林珣一阵走着说话。
四周无人,赵敛小声说:“看来刘宜成是弃子了,今天怎么没人帮他说话?”
林珣嘲讽道:“帮刘宜成说话,弊大于利;丢弃刘宜成,能保全自身。”
“幸好没人说刘宜成和嘉王有勾结,不然他们一定要跳脚了。”赵敛说。
刘宜成道:“刘宜成和嘉王是私下有来往,却从来没有过界。我们非曹氏崔氏,绝不妄设欲加之罪。”
“官人说的是。”赵敛作揖,“扳倒刘宜成,御史台就能洗干净了。”
林珣说:“御史台能不能干净,要看官家的意思。你以为这回刘宜成为什么能惹怒官家?不是明州那些罪,也不是门口百姓弹劾他。”
赵敛心知肚明:“是因为建了生祠,又或是朝廷失信?”
“当地百姓日子过得多苦,只要看不见,就可以当做没有。但天子不能失信。若民不认天子,到时候会如何?”
林珣看赵敛的神情意味深长。
赵敛笑了一声,说:“夷玉打算让谁做推勘官?”
“陈复。我们需要小官往上升,若还有能用的,我会再看看。”
“好。”
即将要分别,赵敛说:“今早我得知一个消息,夷玉可以查一查。”
“什么消息?”
“有关白玉馆鸨母王氏和曹相公的。”赵敛便将清晨谢承瑢迷迷糊糊和他说的事儿告诉林珣了。
林珣为之一惊,说:“前所未闻!王氏若真与曹规全是表兄妹,那么白玉馆买卖娼/妓的事儿,是不是也和曹规全有关?”
“一国之宰相,靠女人来拉拢军队,若是传出去,他的相位还坐得稳吗?”赵敛对天长叹一声,“我只怕,这事儿不止于曹相公。”
*
小红丢了,东宫乱成了一锅粥。寇从英几乎将东宫翻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小红的踪影。
李晔临呢,自从上一次挨了打、关了禁闭,他再也不敢靠近女人。但有时候他还是很渴望,扒着窗台边看来往的宫女内侍,脑中百般思索,贪心不足。他不知道小红丢了,但这几日偶听见门外人提起小红,说太子妃找了御医来给小红看病。
“小红是病了吗?”李晔临问。
那些宫人不答,见他如见了鬼似的,忙不迭跑开。
后来他见到了寇从英,又惧又恨,但还是要隔着窗子问她:“小红呢?我想见她。”
寇从英冷冷说:“您见不着她了。”
“为什么?”
“因为你欺负了她。”
李晔临说:“她是我的奴婢,我当然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寇从英不屑和这样的人说话,吩咐人把窗子锁了,不准他再探出头来。
小红丢了,寇从英难辞其咎。
若东宫丢了个普通宫女,倒也罢了,随意敷衍过去,不会有人追究。可偏偏丢了小红。前几日才有御医来给小红诊断,说她有了身孕。这孩子能是谁的呢?东宫里除了太子,再没有别的男人了。小红怀上了太子殿下的孩子,可是她跑了,她竟然在有那么多禁军守卫的东宫里跑了!她跑了,孩子怎么办?那是皇家血脉。
寇从英在东宫找了好几天,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来求助皇后。
即便是白天,凤仪阁里也昏暗得看不清路。辛明彰倚在榻上,一手扇着团扇,一手撑着身子,幽幽望刻着花的漂亮屋顶。
“娘娘。”寇从英来为辛明彰倒茶,满眼疲惫,“妾身为娘娘扇风吧。”
辛明彰懒散地瞥寇从英一眼,问:“怎么了?太子又惹事了?”
“瞒不过娘娘。”
“哼。”辛明彰坐起身,依旧是轻轻扇着手里的扇子,“又怎么了?”
寇从英说:“前段日子,太子殿下曾与东宫侍女小红欢好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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