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郎(双重生)免费阅读(21)(1 / 2)
她看着镜中的晏希白,殿下看着颇为疲倦,可需涂些脂粉,若是浅浅一层都未必有人能够察觉。
晏希白任她折腾,都行。
望舒一边蹭着面脂,凑近了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一边说道:柔嘉公主附庸风雅的也学人家办了个诗社,结果那日拉我去看,一群小郎君涂了面粉,又带了簪花,穿得粉粉嫩嫩,这诗是没做几首,人却好看极了。
她见晏希白面露不愉冷声反问道:哦,好看吗?
旋即找补:不及殿下千万分之一。
晏希白轻咳了声,那些,可都是正经人家?莫不是柔嘉拐来的?
殿下放心,公主她这些天收敛多了。
他有些面色凝重地说道:大月与大周议和的条件之一,便是要迎娶公主。若她这桩亲事又毁了,惹得父皇生气,就怕我也保不住她
望舒皱着眉不解地说:我们大周不是打了胜战,怎么还要和亲?
第32章 阶下臣
大月草肥马壮,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今朝中能战的大将已经所剩无几,再加上连年征战, 百姓劳苦,多有怨声载道。若能议和, 此后三十年内再无战争, 两国通商,利大于弊。
大月欲求娶公主, 父皇却不舍得将几个女儿下嫁, 遂命本宫从亲王中挑选几个女郎君,授予公主封号。待大月王子进京,以成秦晋之好。
望舒上辈子是个富贵闲人,总想着如何让自己穿金戴银、吃喝不愁,再寻一个容易拿捏的如意郎君, 逃离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倒是极少在意这些。她问道:又有哪户人家愿意让女儿独自前往异国他乡,颠簸受苦呢?
晏希白环上望舒腰肢,头虚虚靠在她臂弯上, 小声说道:夫子常常与我说,若是战降, 献上国土、献上珠宝,赠予美女, 是为耻辱。
若是战和,以姻亲维持两国邦交, 是为无可奈何。
若是战胜,我们非但没有掠夺他人生存条件, 没有折辱他国百姓, 反而联为姻亲, 通商往来,是为大国风范。
望舒手下无意识地把玩着他泛红的耳垂,仔细思索却不以为是,这是歪理,那些边塞国度,除了极端的为政者穷兵黩武,妄图一统天下。其余便是觉得身处荒寒之地,天灾之下难以安歇,故而觊觎我们中原那千万里绵延不绝的群山,那奔流不息的大江大河,觊觎我们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再往上溯源,我们自称炎黄子孙,尊崇的是三皇五帝。于他国而言,我们是异族人,可以侵略,可以一路马踏山河。
这种种矛盾又怎能仅凭一桩婚姻来维系呢?
若是开放两族通婚,长此以往相互交汇融合,说不定能像儒释道三家相会在一片土地上,慢慢生根发芽、相安无事。可仅仅是上层贵族之间薄薄的一纸姻亲,只道是面子往来,苦了一双男女。自然,那大月王子可以给和亲公主至高无上的恩宠,也可以另娶他人为妾,只是苦了那倒霉的女郎君,日后埋骨他乡,与父母死生不复相见。
晏希白见她这幅模样,笑着说:望舒娘子说得对,明日我便再与那些大臣理论理论。
望舒得到肯定后,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欣喜,殿下,你们是决策者,自然要思量诸多,望舒蠢奴之言,若是有用便好,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望舒只给晏希白涂了一层薄薄的面脂,做护肤用,现下还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他在说话间面色渐渐红润,多了些生气。
望舒问道:殿下今日可还需批阅公文?望舒在一旁替你研墨。
他摇了摇头,道:只剩下一些琐事,望舒娘子既然来了,边想着和你说说话。其余的晚些再挑灯夜读。
望舒与他颇为亲昵的相靠着,见他头上有些凌乱,又拨了拨,结果越来越不成样子,只好将头发散开再重新整理。
晏希白见她越来越慌乱,握住了她乱动的手,不必忙活了,便让它散着吧。
望舒看向镜中朱颜,你看,我们多么般配。
他笑的有些痴,若是日后我们便像寻常夫妻一般多好,理云鬓,画蛾眉,对镜贴花钿。恩爱不移,相携到老。
想到方才她的话,他又说道:可是,望舒,这世间多的是痴男怨女,又怎会事事如意?大抵最好的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望舒低眉,是啊,所以望舒可以不求一辈子长情,只在意现下一时欢愉。我阿耶阿母也曾恩爱过,可最终还是在时间的消磨下一点点、一点点归于平淡,落得个难堪的境地。
殿下,我知道您身居高位,此后君临天下,他人生死不过一念之间,您需要繁衍子嗣,需要从后宫制衡前朝诸多势力。
可是,殿下,我不愿与你落到那种相看两相厌的境地,我也不甘心与你只有一时欢愉。您当初说过的,一生只认定我一人。我顾不得这会如何艰难,但我偏偏要你这样。若殿下觉得日后会有那么一天,再也不会喜欢望舒了。
那现在就作罢吧。我将归于山野,若是不见,便不会因求不得而相思苦。
他眼中流露出光亮,欣喜道:君子一诺千金,我应允的,永不后悔。
忽而,不知想到什么,晏希白眉目间有些落魄混沌,望舒看不清他此时是悲是喜。
他说道:自从那日在太医署晕倒,我便浑浑噩噩,做了许多梦,每一次都关乎你。如梦亦如幻,似真亦似假。
令我痛苦不堪,好像那才是现实。
每天都期待着落日掉入我怀里,但望舒是天上的月亮,她遥不可及。我试图去摘月,她爱众人,却独独不爱我。
望舒听着有些难受,投入他的怀抱之中,殿下,是假的,月亮一直在你怀里。
他失声笑道:嗯。只属于我一人。
哪怕贵为天子,也只愿做你阶下臣。
晏希白轻轻闭上了眼,长发散肩,与望舒抵头相偎,鼻息交缠,他说道:请赐予您的忠臣一场美梦吧。
嗯
*
半晌后,门外传来一声轻咳,皇兄,可否让我进来?晏妙年如是说道。
望舒一头扎进蜜糖,却忽而被这声呼唤叫醒,她连忙挣扎着想要脱离,双颊绯红,口脂也被蹭掉,头发凌乱,衣冠不整。
晏希白却还带着一些亲昵,如同梁上燕贴着呢喃,不愿分离。
他的声音还带着些春潮,等会儿,本宫有些身子不便。
望舒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有些羞涩慌张。
望舒拿起手帕整理面容,又将衣冠收拾妥帖,无奈道:殿下,我该随公主回去了。
他却全然不在意,让她再等会儿。经此一别,又要许久不能相见。
望舒哄道:殿下得了空,便修书一封,随时恭候大驾。
望舒起身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盒子,对镜补了口脂,临走前,晏希白小心翼翼揪着她的衣袖,侧过头不敢与她对视,俊美如玉的面庞,清冷的线条如同名师一气呵成的画作,不舍的深情让人怜惜。
望舒迷迷糊糊说了句:真好看。
然而却扯掉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探头探脑出了门,混在晏妙年的侍女中,一路出了宫门。
晏妙年死死盯着望舒,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望舒大大方方盯了回去,你一直看着我作甚?
她神神叨叨地说:有猫腻。
望舒被看得不自在了,用手企图挡住她侵袭而来的视线。别看了。
她不屑地冷哼一声,以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是不要替你做了。
晏妙年负手而立,以我作为女人的直觉,我依旧觉得你与皇兄并不合适。依旧是那句话,他喜欢读书,你见了几个文绉绉的字便犯困。他喜欢清静,你却非得听乐工咿咿呀呀唱歌不停。他平日里话少,见了女孩子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也不爱与人说话。他将来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娶上三千佳丽,你却是个天生的醋坛子。
他看着端庄有礼,实际切开了也是个黑心的,最爱算计。你常常嘴上说着自己恶毒,又做了哪件坏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