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见月明小说(49)(2 / 2)
印太见她言不由衷皱了皱眉,放下手淡淡道:你这话本不错,但我要提醒你,该约束着的就得约束着,别给良运招祸。我们府里能坐这土司位子的从来都是嫡出的长子。以后连云开都要在厉阳面前行跪拜礼,这是规矩。
这话虽是教训但也让金依南吃了定心丸,印太是让她管住那些妾室的肚子呢!要生养得等良运长大一些。她转忧为喜,主动对太太道:我昨天回去跟厉阳说了一下要拿去兰家的聘礼,我们俩都觉得礼薄了点。二弟是您的心头肉,兰家又那么有钱,不能落了他的面子,让他在岳父面前抬不起头。反正是嫁过来田地、铺子那是左手转右手的事,兰家也未必看得上,不如首饰上再添一些。月明正是爱花、爱俏的年纪,库里的款式要是不时兴了,那我就去我的嫁妆里找找。
印太听她这么说很是欣慰:月明的聘礼我看单子上这些已经可以了,两个儿子我都是一般疼,两个媳妇我都是一般爱。但你以后会是允相的女主人,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不能因为偏袒云开抹了你的脸面。
金依南这会捡着印太高兴的话说,一脸真诚道:我们是坐兄嫂的,大的本就应该爱护小的,一家子骨肉说什么抹了脸面。云开为了府里皮都晒褪几层了,我这个嫂子看着也是心疼。看在他这么辛苦的份上,他的亲事怎么能马虎了事?
她这番识大体的话说出来印太更是满意了,拍板定了就单子上这些聘礼,让她别操心了,回屋好好看孩子。
看着金依南走时的脚步明显比来时轻快,印太忍不住噗嗤一笑。
一旁的桐林见她高兴,凑趣笑道:大少奶奶识大体,太太是该高兴。
印太见她也装傻,斜了她一眼,哼笑道:我是笑咱家两个少爷都是教妻的一把好手。云开教月明读书,教得月明每天都寻死觅活的,但第二天还是乖乖来上课。昨天大少奶奶的脸色你也看见了,记单子时握笔的手都抖了。厉阳发一通火,今早就变了风向,说要给月明加聘礼。我这两个儿子真是了不得,比他们的爹强,看看他们的爹都惯出了些什么东西?
桐林觉得自从二少爷的婚事定了,对老爷太太嘴上就随意了起来。以前除非把太太气狠了,太太才会骂。现在太太不管什么事都敢扯上老爷调侃几句。
她打着哈哈道:大少奶奶终归是不敢逆了您和大少爷的意思。
印台冷笑:她要是知道云开攒了私房跟着他岳父在南洋买了糖厂、橡胶林怕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我当时也是看走了眼,一个相坎小姐,竟然这么小肚鸡肠。这以后整个允相都是他们两口子的,她竟然还眼红这么点聘礼。我要是把云开送给兰应德做上门女婿她就高兴了。
这话桐林觉得不好接,含糊道:她还年轻,太太您好好教导,过不了几年大少奶奶就能脱胎换骨。
印太皱眉叹气:我当时怎么会挑了个这么不省心的?
印太没想到不省心的不仅仅是儿媳妇,还有亲儿子。
云开在订婚前两天得知劳奔怂恿他阿爸去跟兰应德提过亲,也顾不得维持这两年跟兰应德学得的涵养了。挖墙脚挖到他罕二少爷头上,真是不知死活。不打一架这口气真是难平得下去。
他集结了跟他跑马的亲信,浩浩荡荡去斗鸡棚找劳奔的晦气。见了人二话不说一拳捶在劳奔脸上。
劳奔因为兰应德拒亲很沮丧,特别还是因为空心竹一般的罕二少爷拒绝他,这种挫折感真是无人可诉。现在云开主动上门挑衅,他也不客气,挨了一拳后扑身把云开掀翻在地。
斗鸡棚的人都沸腾了,二少爷可有几年不闹事了。彬彬有礼、举止有度,这猛然一下子回归本性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这下还斗什么鸡呀?!马上让老板坐庄,他们开始押二少爷和劳奔少爷那个能赢。
云开跑马虽然吃了很多苦头,但拳脚功夫见涨,虽然狠吃了劳奔几拳,但最终还是把他撂翻在地。
他得意的咧着破裂的唇角对劳奔道:你打架只能回去再挨你阿爸一顿鞭子,少爷我打架可是有人心疼。
说完耀武扬威的去兰家找月明给他上药。
月明见他伤得鼻青脸肿的舍不得说他,还得伺候他上药。兰应德也不好说他。印太见他被揍得跟猪头三一样,让桐林拿家法准备打死他算了。
跳着脚骂道:你扯的什么疯?你是不是出痧伤到脑子了,你这副模样怎么订婚?这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不喜欢月明,我们逼着你娶呢?你让她阿公怎么想?
云开顶着猪头脸满不在乎道:我明天逢人就说,我喜欢死兰月明了,我这脸就是为了和别人抢她才变成这副样子。
桐林。印太尖声尖叫:快把棍子给我。
第109章
云开私底下对兰应德有一评语,我这未来岳父喜怒不形于色,遇上不悦之事面上全无怨色、谈笑自如、喜悦自若,此亦奸雄必有之态。
印太听了额头青筋直冒,差点又要传家法。冷言冷语的讥诮道:你要是能把这奸雄之态给我学会了,我倒要去奘房给佛祖塑个金身,感谢他老人家保佑。
云开高深莫测的摇头:非也、非也,他那一套我学个五六成已经显得我涵养十足、和蔼亲善了。我堂堂土司府的少爷,膝盖太软了要让人瞧不起的。把该有的气势丢了,那就跟落入豺狼群里的病豹子一样,任凭那群畜生撕咬把我全身的肉给分吃了。
罕土司把大腿都拍红了附和他:就是这么个理,咱们是什么人家?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了气势,恩威并施才是御下之道,那些勐圈才不敢作乱。
云开只敢在罕土司和印太面前过过嘴瘾。他嘴里遇上不悦之事面上全无怨色的兰应德却一反平日里的温和,订婚过后直接上门要求严加管束云开。
我也知道现在是文明时代,不需要和那些旧时的诗礼簪缨之族一样,学些酸儒的做派。但云开这种身份又岂能当街殴打官员之子,实在是过分了。他既然和月明订了婚事,那就是我的半子,他这种乖僻、不近人情之态,我想问问亲家老爷和亲家太太,我能插嘴管教么?
印太和土司老爷尬笑,你这么堂而皇之的问出来,我们敢说不行么?
兰应德指了指一旁服侍的仆从:这些rnrn一个个敛声屏气、恭肃严整说明府上规矩甚严,他们都守着自己的本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云开身为土司府的少爷该有的傲气是不该抹煞,但他少了老爷礼贤下士的气度,说句戳亲家老爷和亲家太太心窝子的话。云开的机敏、聪慧远在贵府大少爷。但俗话说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他打交道的非富即贵,你们能眼睁睁看着他遇上比他狂悖无礼的人,因为一时意气酿成惨祸么?
罕土司对兰应德那句少了老爷礼贤下士的气度很满意,当即跟失忆一样忘记他当时是怎么捧云开臭脚的,连声附和道:亲家说的对,你也别说能不能管教他这样见外的话,你尽管放开手脚管教他。
印太冷眼看着罕土司倒戈,扯扯嘴角不说话。
兰应德缓了缓脸色道:云开这个女婿我是再满意不过了。先前带了他两三年,只想着带他学一些经济时务,可现在看看光学这些不够。得让他学会怕事,只有知道怕,他做事之前才会三思,不会意气行事。
印太缓缓点头道:亲家说得再对没有,云开这孩子从小就天老大他老二,姐妹们宠着,他大哥让着,老爷棍棒上身也改不了他通身的不驯,是该好好教他怕字怎么写。
见这次谈话颇有成效兰应德很满意,与罕土司和印太达成共识后拱手离去。
罕土司与印太亲自送他到大门口,见他上了马车罕土司才垮了肩膀长长舒了一口气,叉着腰道:这亲家吊起书袋来真是一套一套的,就不能说得再浅显易懂一些么?
印太睃了他一眼冷言道:还要再怎么浅显易懂?要他直接说你儿子太目中无人,再这么作死迟早有人收拾他。这么说够浅显易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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