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龙崽崽找上门(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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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在大海中会引来兴奋的鲨鱼。

阿吼也会是同样吗?

养了这么久的储备粮,终于要摆盘端上桌了?

不过也逃不了。

葬身于阿吼腹中,总比被怪鸟碎。尸万段要好。

郁延忽然就想开了,抬起手,摸到阿吼鼻子的方向,像往常安抚它一样轻轻拍了拍:抱歉。

是在给它惹麻烦而道歉,还是因为自己狼心狗肺出逃而内疚呢?

出乎意料的是,阿吼并没有咬他。

落在他伤口处的,那种温热的、潮湿的、仿佛带着许许多多细小钩子、大雨后荆棘一样的触感,是?

郁延愣住了。

阿吼这是,在舔他?

郁延的第一反应是,原来它的舌头像猫科动物一样有倒刺的。

那么它其实不是穿山甲吗?

为什么要舔自己?

是要准备开动了BY郁阎。吗?

不对。

宁宁在一旁发出了尖细的、代表着高兴的叫声,与此同时,郁延感觉到腿上的伤口正随着阿吼的舔舐缓缓愈合!

阿吼的唾液,竟然是有治疗效果的?

这位薛定谔的超大穿山甲要是被母星发现了药用价值,也许余生就在实验室、抽血和药剂刺激中度过了吧。

难怪过去从来没听说过诺厄星上还有这么个十项全能的家伙。

阿吼将他的小腿仔仔细细舔舐了一番。

唾液就像某种立竿见影的神药,霸道地将断掉的骨骼重新接上,绽开的皮肉再次缝合。

干草味道的吐息离开了。

郁延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腿。

那些伤只剩下表面浅浅一层疤了。

巨兽的舔舐,堪比母星上最高精尖的康复手术。

伤口的确在愈合。但痛觉依旧残留。

到底哪一部分更像幻觉。

郁延用额头碰了碰它的鼻子,低声呢喃:谢谢

他的伤好了大半,阿吼不再顾忌,尾巴缠上他的腰。

郁延除了道谢,还有没说出来的。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的思维,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人尚且做不到无私地不求回报,更别提动物。

而阿吼不仅供他吃喝,为他取暖与守卫,现在还加以治疗,甚至

他无法否认,还有与世界最后一点联系的心灵上的慰藉。

郁延感受着把巨兽把自己温柔地圈进怀中,心情复杂。

你把我,究竟当成什么?

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

这一次被发现以后,阿吼哪儿也不去了,留在洞底守着他。

食物的问题也不用担心,每天都会有怪鸟抓来肉类和浆果送到洞底没错,没死掉的那些都成了阿吼的俘虏,完全听从于它。

前一天还想杀了自己的怪物群,后一天成了卑躬屈膝的仆从。

这种感觉还挺微妙的。

郁延坦然享用之。

尽管巨兽没有冲他表现出任何怒意,郁延知晓,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破碎了。

郁延昏聩而麻木地想着,难道自己的一生,都要与野兽为伴了吗?

他忽略了心底的小小声音如果当真如此,又有何不可呢。

郁延告诫自己,要用尽所有办法,再次找到机会逃出去。

他清楚地认识到不对劲。

不是生理,而是心理上的。

长久的不见天日与饮血茹毛,没有期限的囚※。禁、看押与豢养,让他对野兽产生了病态的依恋。

再这样下去,哪天他被自我洗脑成爱上阿吼也说不定。

万一真的自愿做它的雌兽

他要想办法回到人类文明世界。

就是死,也要以人类的身份和认同感。

*

三天后,郁延腿上的伤彻底痊愈。

然而,新的问题却是阿吼的唾液所无法医治的:他发烧了。

也许是怪鸟的毒素在阿吼舔他之前就已经深入血液循环,总之,他在阴冷的洞底烫得像起了火,干渴得要命,就算阿吼为他捎来水,也浇不灭浑身的烧灼感。

咛?

嗷,嗷吼

咛咛,咛!

人类烧得昏昏沉沉,朦胧地听见大家伙和小家伙在交谈着什么。

雪团子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担心。

巨兽倒是很坚定。

阿吼这一次离开得非常轻巧,收敛起所有声息,怕打扰到人类的休息。

尽管在他离开以后,郁延便睁开了眼。

它要去哪里?他问宁宁。

他有点不确定自己咬字对不对。

「叶子。」

宁宁说。

叶子?

「你吃。好。」

高烧让郁延的思维有些迟钝,花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才明白了宁宁的意思。

阿吼应当是去给自己找治病的草药了。

他自嘲地想,明明生长在四象限中最强大的第一帝国,却沦落到需要用不知道什么犄角旮旯里的草药来疗伤的地步。

古母星药神尝百草九死一生,他能有那个运气吗?

但郁延很快意识到,这种草药一定不会是常见的东西,不然阿吼不会拖到现在才去。

将会有一段空窗期。

郁延在高烧中挣扎着让意识清醒过来:这很有可能是他最好、也是最后一次逃出去的时机!

他揉了揉眼,尽管视力没有恢复,这却是长久以来使自己清醒的最佳办法。

咳咳咳,那个叶子,远吗?

宁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投射了一幅画面。

红色的,目之所及全是火红的沙土。

是诺厄星的另一半。

在这样看起来寸草不生的地方,竟然长着草药?

郁延更加确信了,阿吼此次出行,耗时绝不会短。

他摇晃着从草垛上下来。

雪团子一愣,也跟着跳了下来。

它出现在他的精神世界。

「不走。」宁宁看出了他的想法,「嗷呜,你,不走。」

我回到我的家,咳、会好得更快。他讲话很慢,声音也比平时微弱,你希望我快点咳咳好起来吗?

这些咳嗽、断续、大喘气,都不是装的。

郁延是真的感到全身无力。

雪团子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两脚兽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好。

如果嗷呜的草,不能够救他呢?

他回到自己的家,就会变好吗?

它小小的脑袋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到底怎样才是对两脚兽更好的选择?

来郁延有些站不稳,摇晃了一下,还是朝着宁宁的方向伸出手,请你帮帮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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