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金泽烬的视线里没有什么杂色,与第一次见金郁岁时别无二样。
正直又稳重。
他是风光霁月的世家公子。
而自己。
就是那阴湿角落里人人嫌弃的老鼠。
“一直都这样,我的身子再好也好不到哪儿去。”
原本的好心情,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金郁岁不想在这园林里逛了,他想回自己的院子。
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回话后便抱着桓桓往回走。
金郁岁走得步子很小,生怕抱不好怀中婴孩。
九儿跟在他身后,拿着各种物件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本打算在园林里稍坐一会儿的。
在要离开前,九儿还没忘了规矩,微微向金泽烬行了一礼。
他们真的好久没见了。
金泽烬想见这个弟弟,所以多次往来府上,只想多碰几面。
但这个病怏怏的庶弟似乎并不想见他。
还是因为那些事吗?
他觉得自己会回来报复他,抢了本该传承给他的位子。
金泽烬不是个矫情的人,尽管知道金郁岁可能还因为种种原因不喜欢他时,他就直接上前来到少年身边,犹如一道阴影笼罩在侧。
“岁儿不必担心。”
“我这次回京,对府里上下没有任何想法,也对本该给你的爵位没有想法。”
“你不必为此事忧心,也不必为此......不喜我,我是你的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子声音清冷低沉,身上还穿着有模有样的银甲,浅色衣袍上绣着飞禽,墨发高竖,深邃的眸子里都是他的身影。
他走得近,金郁岁便浑身不自在。
在金郁岁看来,金泽烬并没什么变化,就连语气都是一样的无情。
他只是为了面子,给自己多说几句。
可一直跟在金泽烬身边的护卫钱昭,却惊了一瞬。
他看着站在金郁岁身侧的金泽烬,心中一直不解的事,突然得到了答案,而这答案让他不敢相信。
金郁岁算是金泽烬母亲仇人的孩子,他居然对他起了那种恻隐之心?
因为这个庶弟,所以才一次又一次来将军府。
钱昭对自家主子甚是了解。
主子对这座将军府并没有多少感情。
他自小就被赶到南山,又上山拜了仙师,母亲去世后就一直在南山修习,再后来就被请回了京,一直住在公主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泽烬和这金家老太太也没什么祖孙情,与府里的其他人更是没有联系。
至于复仇跟爵位,对于金泽烬来说一个没有意义,另一个也不稀罕。
金府如今只剩下些老弱病残,他还用复哪门子仇?他在南山修习数年,性情志向早就变得与常人不同。
钱昭原以为金泽烬觉得此番回京,看到老太太年事已高,日子确实是一天少过一天,才会一而再再而三来到府里,现在看来是为了那个病秧子。
少年貌美,确实罕见。
可这样的想法,还是让钱昭觉得惊讶无比。
毕竟,他是他的庶弟。
他心肠那么坏,就因为生的好看?就能让主子怜惜吗?
这实在太荒谬了,让人不敢相信,可就算钱昭不愿意相信,事实也是如此。
“你我血浓于水,岁儿......也不必为那些事而厌弃我。”
金泽烬声音平淡,说出来的话却让金郁岁愣了几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他知道自己讨厌他?
他还以为金泽烬不清楚。
金郁岁前进的脚步因此停止,他没有抬头却紧了紧手臂。
他不知该怎么回应金泽烬。
这种被人看穿了的慌乱感,蔓延至少年全身。
接着,心中骤然升起的气愤,让他的手忍不住发抖。
因为,在这几句推心置腹的话里,金郁岁没有得到任何安全感。
相反,他觉得金泽烬这是在奚落他!
他只听到了那句‘我对本该给你的爵位没有想法’。
那种清高,不屑,高高在上,视如草芥的意思,藏在这句平淡的话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淡到好像这偌大的将军府,在金泽烬眼中只不过是地上的石子儿,碍脚到配不上金泽烬尊贵的身份。
也好像是在说他鼠目寸光,坐井观天,目光短浅!没有一点儿能耐,只能守着府里的一亩三分地当做宝,生怕有人来抢了这份即将掉在他头上的主君之位。
金泽烬看不上这将军府,也看不上他这个病秧子费尽心思维护的东西。
那把软剑再次出现他的脑海里,金郁岁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一定不会让金泽烬好过的。
他发誓,他一定会杀了他!他一定会让这个不断侮辱他的嫡兄付出代价!
“二哥说笑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金郁岁抱着桓桓,抬起下巴,脸上露出一个病弱善良的微笑。
那笑很美也很脆弱。
脆弱到无人看出那笑下的恶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泽烬看得有些晃神,他这个庶弟身上这股劲儿是让人心疼的。
金泽烬喉结滚动,压下视线,低头温声道:“岁儿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好。”
金郁岁并不想和金泽烬起冲突,也不想捅破那层互相嫌恶的窗户纸。
再次准备离开时,金泽烬不再阻拦他。
在看不到旁人的地方,金郁岁立马阴沉下了脸。
另一边,老太太院里是热闹的。
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看着褪去银甲的男人,连忙招手让他过来。
“你今日来得有些晚了,不过正好到了用膳的时候,快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菜?”
“不喜欢我再让小厨房送些过来,祖母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
老太太是想不起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泽烬摇摇头打断她。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这些菜不用换。”
“我这记性,就是老糊涂了,快给泽烬添双碗筷。”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不过这笑总觉得隐隐的藏了些什么,让人并不放松。
“近来你在公主府可过的还好?泽烬,如果在公主府不习惯就回府上,毕竟这才是你的家,你父亲长大的地方,你在公主府没人照顾你,祖母很担心。”
说着说着,话题又到了回府的事儿上。
老太太对这件事儿很是着急,她希望金泽烬袭爵的事早些定下。
而不是一直拖着,拖到无可挽回,拖到要让一个病秧子或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婴孩当主君的地步!
金泽烬不答,老太太便继续问。
“听说你与那高氏女的婚事,圣上也很是看好,你觉得如何?”
老太太笑的慈眉善目,对于金泽烬能与太师之女结亲,她很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一声好,让老太太愣了片刻。
许久,她才想明白金泽烬刚刚说的好是什么,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浑浊的眼睛都明亮起来。
“好好好!快让人去收拾大院,就说二公子要留下了。”
老太太连忙招人下去吩咐。
不过说到一半,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儿。
上次那讨债的庶子,故意说了偏远的紫竹院,如今倒是不好安排金泽烬到底是住哪里了。
“告诉三公子,跟他说今夜他的嫡兄要在府里住下,让他安排人打理好大院,别怠慢了兄长。”
“不必麻烦三弟了,就住上次他说的那地方,如今已是傍晚,不好再打搅弟弟了。”
金泽烬的唇角罕见翘起,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已和弟弟说清楚了,他应该不会再反对他留下了。
金泽烬想留下来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他想经常见到金郁岁,那毕竟是他弟弟,总要有人教他护他才是。
老太太看着这块冰山突然裂了一角,心中突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
他是因为金郁岁才留下来的。
但这念头实在太无厘头,让老太太觉得万分不可能,是她想多了。
她思索着,点头:“行,那就先住那里,委屈你了。”
这话传到金郁岁这儿时,他已经用完膳了。
金郁岁坐在院子里,正在喂池子里的金鱼。
听到这样的消息,那包鱼食险些全掉进池里。
果然是一个虚伪奸诈的伪君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才说对一切都没有兴趣,如今却立马要搬进府里。
真是恶心。
金郁岁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但此时此刻,也只能笑着安排人手去紫竹院布置。
毕竟他不布置好紫竹院,老太太就要把大哥住的大院让给金泽烬了。
到底金泽烬还是在将军府住下了。
由于不习惯将军府里的人伺候,紫竹院里的奴仆都是公主府的人。
金郁岁看见那群陌生面孔就觉得糟心。
他在府里谁也管不住,便更懒得出门。
因为金泽烬住进了府里,金郁岁不可避免的和他多了些联系,这让他心烦的很,却没办法表现出来,光是心里的怨气都积了半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出门,他也只会挑金泽烬不在府中的时候。
可有一项是无法避免的,那就是早起给那个老不死的请安。
每日这时,他都要与金泽烬撞上。
明明已经挪了时间,却还是能和金泽烬碰上一面。
只要碰上,便要寒暄般的说两句话,然后金泽烬再外出,而他也回自个儿的院子了。
“岁儿。”
就像现在,青年站在廊下等他。
已经见了数面,金郁岁还是对金泽烬的示好浑身不适。
清晨的太阳不算炽热,金郁岁抱着桓桓从长廊尽头走来,听见他的声音,脚下还是顿了一下。
他微微抬眸,然后便露出一个温柔天真的微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哥,早上好。”
金郁岁怀中抱着桓桓,就如初见时那样。
他穿着一身干净衣衫,桓桓手中挥着波浪鼓。
金郁岁柔弱清澈的一声二哥,明明不带任何其他情感,却还是让金泽烬耳尖发烫。
“时候不早了,便不打扰二哥了。”
金郁岁并未察觉出男人的异样。
他只是抱着桓桓想回自己的院子,走时也不忘虚伪的客气一句。
“我今日休息,岁儿陪我走走如何?”
就在金郁岁转身的片刻,金泽烬立马开口。
他的话也成功阻止了即将离开的金郁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郁岁脚步一停,顺后才懒懒道:“是吗?倒是我记错了,只是我带着桓桓不太方便。”
话音刚落,金泽烬便道:“你累了,我抱会儿桓桓吧。”
“不用。”
听见他的话,金郁岁直接拒绝。
他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一个虚伪奸佞的小人。
那是他的软肋,是他的底线,是大哥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小时候我也抱过你,我会小心不伤到他的。”
金泽烬以为金郁岁怕他不够细心,不够温柔,不放心将孩子交给他抱,便保证道。
不出意外的是,他又遭到了拒绝。
金郁岁继续摇头,但还是温声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桓怕生人。”
“我不是生人。”
金泽烬否认。
金郁岁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他也确实不算生人,也是桓桓的二叔。
养孩子不该是男人的事,可金郁岁不养桓桓,就没人养桓桓了,他就是要时时刻刻将桓桓带在身边,这样他才会安心,这样桓桓才不会被府里的人忘记。
在所有人看来,桓桓就是金郁岁的命根子。
他想养,他愿养,他喜欢养,那府里就不差这一张嘴一口饭。
跟养个猫儿狗儿,养个他没什么区别。
每次见面时,金郁岁就是和桓桓一起。
一来二去,见的多了,桓桓对金泽烬自然也不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金泽烬这些时日也隔三差五让人送些小玩意去他院子里,桓桓又怎么可能和他疏远?不认识他?
“桓桓与我很熟的,我是二叔。”
他唇角带着笑,冰山顷刻间融化。
他的笑,正对着圆头圆脑的桓桓。
如他所说,桓桓也在这一刻笑了起来,惹得偏过头去的金郁岁脸都僵了。
桓桓不会说话,只知道开心便使劲儿晃着拨浪鼓。
在金泽烬还未伸手的时候,桓桓就张开两个小胳膊,往男人那里要抱抱。
金郁岁那一刻脸色极差无比。
他看着桓桓扑腾的动作,觉得难堪极了。
这个不争气的小家伙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多么虚伪的坏人,这个时候和小叔做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堪之后,心里藏的怨气更甚。
金郁岁本身就矮小瘦弱,浑身的力气都用来抱桓桓了。
这小家伙越是闹腾,金郁岁便抱得更紧。
一是怕把桓桓摔到地上,二是不愿让桓桓去碰金泽烬,直到小家伙一个扑棱,险些让金郁岁摔倒。
好在金泽烬动作快速的接过不懂事的桓桓,随后揽住少年的腰肢。
很软很细。
没有男儿般紧实,却一丝赘肉都无。
甚至细的有些不可思议,跟女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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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无人,只有他们两个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儿在廊下。
除了风声,就是小儿手中摇晃的波浪鼓的响声。
“你身子弱,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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