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侍女要登基邹涅(7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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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蕊将书捡了起来, 一边抱怨道:早说了郡主别看书这么晚,小心熬坏了眼睛。

她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手臂被一把攥住, 力道大得生疼。

赤蕊惊讶:郡主?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吴婕颤声问道,脸色惨白。

是亥时二刻了,郡主您刚才睡着了,是看佛经看得太入神了吗?赤蕊见她神情不对劲儿, 连忙问道。

熟悉的音调落入耳中, 吴婕慢慢从惊悚的梦境中解脱出来。

对了, 梦中的痛苦都已经过去, 自己是在这一世, 而不是上一世了。

片刻之后, 她苦笑了一声:无事,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赤蕊很想问一句是什么梦,可看吴婕面色沉郁,明显不想说的模样, 便服侍着她躺下了。

一场梦, 搅得睡意全无。在床上眯了半天也睡不着, 吴婕又索性起了身,穿上衣服。

她推开门, 飒爽的寒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拒绝了赤蕊的跟随,她一个人出了厢房。

四野一片寂静, 这样寒冷的夜晚,僧人也都睡得很早,所有的房舍都沉入一片黑暗之中,幽深的天幕下片片雪花飘零而下。

吴婕沿着廊道,一路走到了正殿佛堂里。

已经入夜了,天气又寒冷,佛堂内没有僧人值夜,偌大殿堂空荡荡的,只有两边成排的火烛跃动燃烧,将整个大殿映照的金碧辉煌。

中央宝座上,高大的佛陀雕塑反射着金色的光晕,抿起的唇角带着悲悯众生的慈悲笑意。

吴婕转过高台的脚步一顿,万万想不到在这个冷寂的时刻,竟然有人。

元璟手里拿着火折子,在一排排蜡烛前,将因为冷风而熄灭的少数烛火逐一点燃,他动作轻缓,带着让人心安的韵律。

看到她过来,元璟的表情明显也很意外。

吴婕躬身行礼,招呼道:这么晚了,皇上怎么没有歇息?还来这里点蜡烛,是闲得发慌吗?

元璟苦笑了一声:朕刚才做了一个梦,觉得心头难受,便过来了这边。借着琐碎的活儿,才能让翻涌的思绪略微平静。

梦!

吴婕身形微颤,凝望着元璟,什么梦?

什么梦?元璟目光中露出迷茫之色,手中跃动的火光将他俊美的容颜映照得朦胧绰约。

那是一个让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的梦

阴暗的寝殿内,元璟坐在塌上。

几个身影静谧地围着他忙碌着,隔着重重帷幕看去,仿佛一群单薄的影子。

整个大殿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每个人的脸色都沉重惶恐,如临大敌。

作为人群的中心,元璟露出安抚的笑容,虽然这个笑容无比的虚弱。

不必紧张,朕死不了的。

元哲愤怒的声音传来:皇上!

元璟要说什么,胸口撕裂的刺痛让他话语一窒。

元哲的声音在继续:那个贵妃吴氏,行刺圣驾,请皇上立刻赐死!臣原意领兵南下,将东越一战而平!

元璟闭上眼睛,仿佛心脏也随着这一处伤口撕裂了。贵妃吴氏,原来她那么恨自己吗?约他前去水榭听她弹琴,正听得入神之际,却让心腹婢女伺机刺杀他。

哈,也许不是恨自己,毕竟她是东越宗室,为了家国亲人,也是无奈。

东越这种首鼠两端的卑鄙国家。明明之前答应了两国的合约,如今又转头投效了南陈,还意图行刺。蔺德胜也气愤地控诉着。

相比起这些心腹之人的愤怒,元璟更加冷静。

不能处置她。

不等臣僚开口反驳,他抬起手来,不能让朕遇刺的消息传出去,否则南陈还有西北必有异动。

元哲和蔺德胜几个人醒悟过来。

东越不可能随便选个时机刺杀元璟,只怕紧接着的便是京城南陈细作的行动,还有边关的战事。皇帝继位以来,虽然朝野安宁,但那只是表象,实际上还潜伏着好几股汹涌暗流。南边金芜城的福王是一个,西北执掌兵权的高檀宇是一个,再加上南陈的虎视眈眈。

元璟决不能在这个时候传出重伤濒死的消息来。

只是说了几句话,元璟就开始中气不足,头晕目眩。

元哲赶紧上前扶着他躺下。

元璟知晓自己即将昏迷,目光落在床头的万崇济身上,低声道:设个局,就以妃嫔争宠的理由,将她身边的宫人处置了。将她先关到长秋阁吧。

说完这句话,他彻底陷入了昏迷,之后是长达数日的高热。

后宫之中只知道,原本得宠的贵妃吴氏,因为言行不慎触怒的皇帝,被贬为贵嫔,而皇帝也被气病了,数日不理政事。

虽然装着病,元璟还是强撑着隔一日露面几次,才好安定人心。这样劳累,导致他这一场重伤,持续了月余才被太医断定彻底脱离险境。

只是,这一剑紧挨着心脏,又带着剧毒,他一身从小苦练的武功是彻底废了。

朕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你还是和亲去了朕的后宫。但并不是紫茴的身份,一开始就是锦宁公主,朕将你册封为贵妃,然后

你的侍婢刺杀朕,朕受了重伤。

元璟低声说着。

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从撕裂胸口的剧痛,到接下来忙乱而无措的几个月,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亲身经历了那样一场刺杀。

在梦中,他因为这件事,与她彻底离心。

他将她关进了长秋阁里,从贵妃贬斥为贵嫔,她从此变成了一个失宠的妃子,独居在后宫那一处冷寂的阁楼里,一晃数年。

不是没有怀疑过她是否对这场刺杀毫不知情。但想到那是她从小亲如姐妹的侍女。而且紧接着传来东越背弃盟约,驱逐北魏使节的消息。两相印证,都说明了这一出刺杀,是早有预谋的行为。

他不敢再问,甚至不敢再面对她,他深深恐惧着,会从她的口中听到那个最不堪的消息。让原本萌动的美好心意,彻底变成一个笑话。

反而不如这样,两地相隔,再不见面,这样也好,至少,自己知晓她每天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他交代万崇济照料她,让她日子过得安闲舒适。知晓她喜欢看书,命人将象园中的拈花阁收拾出来,塞进了很多话本史料,让她闲着无聊就可以借阅。又命人在长秋阁周边种植她喜欢的树木花草,让这段软禁的生活尽量舒适。

而朝野上下,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忙碌

朕梦见了高檀宇病发身亡,福王的叛乱也很快平定,朕的江山一天比一天稳固。

一切都很顺利,只除了他的身体,在日渐的忙碌中越来越差。

南陈那边天康帝驾崩之后,继位但并不是那个讨厌的家伙,而是小周后的儿子神瑞帝,这个昏聩的玩意儿上位不过一年就将朝政折腾地日渐败坏。

于是他趁势起兵南下,几员大将兵分数路,一路攻城略地,东越也被一战而定。

隔了数年的时光,他又一次见到了她。

她小心翼翼地接触他,讨好他,放低了身段。

那种姿态,让他心情复杂。

这些年他身边并不缺少美人,两次选秀,入宫的佳丽也有几十位,只是身体欠佳,他临幸的并不多。

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却感觉自己急不可待,原来在四年的时光里,他从来没有放下过这段感情。

他将她按在床上,恨不得将人揉碎了,一口一口吃干抹净。

她腰肢还是如梦中臆想的那般纤细娇嫩,只是明媚的大眼睛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委屈。

他怎么从前没有发现呢?她的表情,原本就是这般的不情愿吧,是的,她从来没有心仪过自己,从头到尾,只是自以为是。

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那里的伤已经成了痼疾,每年深冬必定发作。

真是委屈公主殿下了。那一次欢好之后,他故意冷言调侃道。

她没有说话,抿起的唇透着尴尬。

他撩起他的长发,在她润泽的脸颊上亲了下去。

就这样吧。

无论她是否情愿,反正她这辈子都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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