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侍女要登基邹涅(73)(2 / 2)
她很快恢复了宠爱,甚至比起之前更胜一筹,再之后,她有了他的孩子。
这让他万分欣喜。他马上要南下征战。那时候,她恳求他,善待东越宗室和百姓。
朕又不是暴虐之君,怎么会为难百姓呢?将来他们也是朕的臣属和子民啊。元璟笑着允诺下来。
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想着南下亲征一趟,就可以将南陈一战而定,天下归一,少年帝王,功业就能达到如此顶峰,史上少见。
将来这天下就再也没有了战乱纷争,什么东越大魏,都是他的百姓。而他和她都还年轻,将来自然还有更加漫长的时光。他的心意,还有他们的孩子,终究有慢慢打动她的那一日。
然而南下出征不久,高皇后派来使节,送来宫中的消息。
她小产血崩身亡!
他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不能相信这是真实。
而前来传讯的內侍是高皇后的心腹之人,恭声道:贵嫔娘娘还说留下一物,请皇上亲启。一边奉上携带的桃木匣子。
他打开了匣子,然后看到了
他的愤怒和恐惧还来不及发泄,就被极寒的冰雪冻裂粉碎。
心脏剧痛,一口鲜血吐出。
所谓的宏图霸业,曾经的雄心壮志,刹那间灰飞烟灭,不留痕迹。
元璟转头凝视着吴婕,艰难地开口:你是不是早就梦到过这些事情。
从梦中惊醒,他甚至分不清楚那是梦境还是现实,只因为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一切的喜怒哀乐,一切的命运叵测,都是如此的真实合理。他宛如在梦中经历了与她短暂的相逢,决裂,悲欢
经过这一场梦,他骤然醒悟了一些东西。
为什么他百般恋慕,却始终无法打开这个人的心扉,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有种抵触和抗拒。
吴婕没有回答,对她来说,那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一辈子,是她曾经满怀憧憬却短暂凋零的一生。
元璟唇角微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倘若那梦中的一切是真实,那份感情,是他第一个选择了放弃,选择了逃避。
让两人之间曾经温情的关系彻底冷彻心扉。一切都是他的错。因为在这段感情之中,他是强者,他是君王,无论他施加怎样的对待,她都只能被动地承受。
是恋慕,还是羞辱,她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生长在地上的花朵只能乖乖承接,唯一能做主的,也许就是封闭自己的内心吧。
元璟没有再看她,他怕自己会流露出太难看的脆弱来。
他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佛陀,拈花微笑的佛像永远都是这般波澜不惊的姿态,冷眼看着世间诸多男欢女爱,悲喜忧愁。
一切因果,自有定数。
你要跟他走吗?元璟低声问道。
吴婕没有回答,一片静谧中,骤然响起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佛堂门外走进来,他似乎走了漫长的路,或者在庭院中站了很久,肩头和眉宇都带着积雪。
见到佛堂内的吴婕和元璟,陈皎露出大为意外的表情。
没等他开口招呼,元璟突然转身,向着后殿走去。
眼看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陈皎有些茫然。直到吴婕开口,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你在外面停了很久吗?吴婕看着他肩上的雪。
陈皎这才回过神来,凝望着吴婕,他的目光格外明亮,带着难以言说的感情。
有些事情,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她。
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
吴婕悚然一惊,又是一个梦!她情不自禁问道,是个什么样的梦?
陈皎凝望着她,我梦见,仿佛上辈子,自己见了你一面。
上辈子?吴婕睁大了眼睛,她能够肯定,自己上辈子绝对没有见过陈皎的。
陈皎盯着她,目光中有浓重的悲凉和痛苦。
我梦到了很多,刚才醒过来,我甚至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从梦境中醒来,他心里头难受地厉害,所以选择出来走走,在庭院里徘徊了好一阵子,看到这边佛堂还亮着灯光,心神触动,前来瞻仰佛陀,没想到进了大殿就看到了元璟和吴婕。
陈皎低声说着,语调艰难:我梦见自己干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吴婕摇头苦笑,两人上辈子根本不认识好不好,陈皎身为南陈之人,所干的不外乎那些事情,而她大概已经能猜到了。
不要说了。
陈皎问道:你不好奇我做了什么梦?
吴婕摇摇头,其实我也做了一个梦,大概已经梦到了吧,你会梦到什么事情。
陈皎神情恐慌:真是奇怪,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我甚至感觉到恐惧。清晰地简直像是经历了上辈子一样。
他突然又盯着吴婕,目光灼灼,你之前就曾经梦到过过去吗?
吴婕曾经清晰的预言过天康帝的死,还有之前在碧霄宫的时候,她的一些事情,比如算计高皇后的手段,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小破绽。
如果说她早就梦到过那段日子,一切都能够解释了。
也许是吧。吴婕垂下头,沉溺于过去,并没有用处。
陈皎静默了片刻,遥望着元璟消失的L向,突然道: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
你并不亏欠我什么。吴婕摇摇头。
说的也是,亏欠你最多的,应该是那个家伙。连有了身孕的心爱之人都无法保全,真是废物。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建邺的雨。等到明年的秋天,我们再回来看白鹿寺丹枫白露的盛景。顺着水道,从建邺到新韶城快船不过两天一夜的路。
陈皎上前拉住她的手。
殿外的雪渐渐变小了。
一个身影站在大殿后面,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元璟闭着眼睛,雪花落满了他的肩膀和头发,连长长的睫毛,都挂着细碎的冰晶。
寒冷的温度侵蚀着躯体,却比不过大殿里隐约传来的声音。
为什么?明明已经决心离开了,放弃了,走下了后殿的楼梯,一种力量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也许,是冥冥中,他还不想死心。
可是此时此刻,听着大殿里的殷殷许诺,还有温声软语,都在提醒着让他死心吧。
他早就应该明白,比起自己与她之间隔阂的那些东西,他与她之间,更加清白利落,无牵无挂。
哈,不是之前就答应了要放弃,要送她返回故乡吗?如今这种心脏冰冷地要冻结一样的滋味是为什么。
也许这就是上辈子的错误留给自己的惩罚,一生一世,永远记住了。
他仰头看向幽暗的天幕,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第二天,雪果然停了。
吴婕起床梳洗完毕。
陈皎还在等着自己,而元璟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那家伙,听说天不亮就出发了,也不怕在路上摔断腿。陈皎摇头。
吴婕大概能明白,元璟的心情。
两人结伴下山,陈皎策马走在她的马车边上,遥望着雪后初晴的世界,山间青翠的松柏上挂满了冰晶雪花,一行人走在山道上,宛如走在一幅典雅的水墨画中。
返回了城内,在德王府又住了些日子,吴婕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她曾经想过,留在故乡是最幸福的。这里有她最温馨的少女时光,还有她最关心的家人,可是正如母亲,还有广信大师的话语,就像鸟儿长大了要离开巢穴,她终究要走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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