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侍女要登基邹涅(7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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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一世,太过短暂,错过了的,便是永远错过了。家乡固然温暖,但有些生命中更加美好的东西,还需要她去尝试,去经历。

十二月初四,陈皎离开新韶城的日子。吴婕也一起出发了。

陈皎辞别了送行的正恩帝和吴臻,而吴婕也辞别了父母和妹妹。

卢王妃他们虽然满心不舍,但经历了上一次的告别,如今的依依惜别也不再那般悲凉了。吴婕走得很坦然。

东越如今位置特殊,与北魏和南陈都缔结了合约,吴臻也返回皇宫,一切都让她安心。更何况,未来也不是没法回来。正如陈皎所说的,是乘船还是陆路,只要各自安好,终究有相见的一日。

陈皎策马走在宽敞的道路上,冷风飒爽,白雪皑皑。

与来时的严阵以待相比,归去的路途闲散安乐。

他笑道:今年的冬天还真是冷,也许再过不久,建邺也要下雪呢。

建邺的雪景,还从来没有见过。吴婕笑道。

一旦下定了决心,前路便明了起来,海阔天空,无限风光。

遥望着碧翠的天幕,吴婕觉得自己的心情也与这一碧万顷的天幕般,走到了云开雾散的一刻。

只希望将来的日子,永远是这般明净澄澈,心无波澜。

第100章 元璟结局

陈皎的车队走得很慢, 一直到了快中午,才抵达码头边上。

大船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在通往甲板的地方, 出了一点儿意外。

意外的规模不大, 却格外让人紧张。

姜跃领着数百名士兵, 头疼地围着那个不速之客,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待。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终于松了一口气。

元璟站在通往大船甲板的必经之道上, 他甚至没有带任何侍卫,只是一个人,冷静地站在路中央。

陈皎勒住马匹,抬手让周围的侍从退下, 盯着他:已经放弃了, 又何必纠缠不清。

元璟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顺心而为, 就过来了。

不觉得自己这种做派太难看了吗?

朕是想过要当一个君子, 但是总觉得, 君子这种人, 总是要吃亏的。

元璟一字一句道,你说过要补偿她,简直可笑,你有什么好补偿的?你之前根本不认识她。真正需要补偿的人是我。

陈皎耸耸肩, 看不出来, 你倒是挺能花言巧语的, 只是完全白费功夫。他目光转冷,语重心长, 须知,这世上的人,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哪来的那么多补偿机会。真以为自己活了两辈子啊。

元璟唇角抽动了一下,他不去理会陈皎的冷言冷语,只是盯着他身边的马车。

陈皎的言语固然刺痛心脏,但真正决定这一切的还是那个人的态度。

无论你怎么想,我只希望有一个机会。他缓步走近车门,低声说着。

人生这样短暂,生在这个乱世,也许几年之后,便是兵败身死的结果。他不想死前还带着遗憾。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有这般的执念。

从小到大,他的情绪都非常寡淡,也习惯了不去投入太多的感情。从母亲身亡之后,他已经学会了看淡一切得失和感情。与其纠结那些,还不如多想想政务,怎么当个好皇帝,建立名垂史册的功业,可是遇见了她之后,他久日沉寂的感情又复苏了过来。有时候他甚至诧异,原来自己还有这样的能力,去倾尽心力地爱慕一个人。

他语调低沉,不疾不徐,却带着满满的期盼。

然而,让他失望了。对他的话语,马车里丝毫没有动静。

元璟身形颤抖,一瞬间那种站在白鹿寺佛堂后的冰冷感觉又回来了,身后是冰冷的墙壁,极目所见,漫天飞舞的雪花,黑暗笼罩的四野,看不见丝毫希望。

陈皎忍不住低笑了一声,翻身下马,来到他身边。抬手用马鞭抵住他的胸口,放弃吧,傻瓜。

元璟身形僵硬,似无所觉。

陈皎突然贴近了他的耳廓,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回去照照镜子,你这表情,看起来好像要哭鼻子一样。还是个要糖果的小孩子吗?我的弟弟。

此时此刻,元璟更宁愿他手里拿的是一把刀子,直接刺进去算了。

放弃吗?他不愿意放弃。他突然低吼了一声,

我要听你亲口说。

他猛地将马车的帘子掀开,力气之大,直接将宝蓝色绣白鹤纹的厚缎子窗帘给扯了一半下来。

然后他整个人僵住了,马车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她元璟茫然地抬起头,看向陈皎。

这种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的眼神,还真是让人怜惜啊。陈皎突然笑起来。

元璟怔怔盯着他,对话语中的嘲讽毫无所觉。

陈皎没有继续冷言冷语,只望着元璟:滚吧,在我想动手杀你之前。

他目光冷冽,宛如冰霜,却带着一丝不甘和嫉妒。

从那细微的表清上,元璟猛地醒悟过来。

他深深看了陈皎一眼,快步转身跨上来时的马匹,双腿一夹,策马飞奔出去。

遥望着他一骑绝尘的背影,陈皎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苦涩。

这家伙,还很会花言巧语啊,被他说的我都后悔了。

年轻的帝王站在码头边上,遥望着远处的新韶城。整个城池覆着皑皑白雪,正午的阳光投射下来,仿佛镀上一层金芒,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可惜,再美的景象,也压不住失落的心情。

姜跃忍不住开了口,皇上何必放弃呢,只要皇上要求,想必那位郡主

陈皎笑了笑,打断他的话。不必再想了,朕办事,从来不会后悔。

为什么会放弃,也许因为那个梦吧。

白鹿寺的那一夜,他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梦中,仿佛经历了截然不同的半辈子。

他梦见自己为了给母后报仇,也为了挽回南陈江河日下的颓势,冒险潜入了北地。在金芜城筹划数年,福王的谋反终究棋差一招,之后他潜入京城,选择了更加有力的盟友高氏一族。

那时候的高檀宇已经病发身亡,而高子墨死得更早。整个高家,只剩下一个富丽堂皇的空架子,被元璟高高捧到了神坛上,作为军方忠义的牌坊供了起来。但就是这样一个徒有其表的空架子,却足以在元璟的心脏上,捅上最重的一把刀。

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个春末的黄昏,天边的晚霞浓艳,如火如荼。

他站在大魏宫廷一处不起眼的偏殿门前,遥望着壮丽的景象,回想着这几年的种种动作。

跟高家的盟约,顺利地超乎想象,只要将数年前查明的高子墨身亡的真相奉上,还有广信大师所开的药方证词,高皇后很容易就明白了那个残酷的真相。

陈皎叹了一口气,也怨不得他剑走偏锋,南陈前线的颓势已经无可挽回,死中求活,只有这一条路了。幸而元璟至今无子嗣,宗室中也没有能完全服众的人物。

其实若依本心,他更想着提千军万马,与他堂堂正正沙场角逐。

这一局完成,潜伏的日子,也快要告终了。

细碎的声响传来,秋嬷嬷苍老的身形出现在廊道尽头。她恭敬地向着潜藏的贵客行礼。

陈皎跟着她来到凤仪宫的偏殿。

秋嬷嬷禀报着消息:两个时辰之前,那贱婢已经血崩身亡了。

陈皎感觉无语,对高皇后这种报复手段,故意让那个东越的妃嫔小产血崩身亡,这样就是对皇帝的报复了吗?

秋嬷嬷似乎知晓他的不以为然,笑道:您有所不知,皇帝此人表面冷淡,实则对这个东越来的贱婢百般怜惜,旁人看不出来,老奴服侍这么久,早就心头敞亮。如今听了她身亡的消息,必定会引动伤势发作。

陈皎之前就听她说过了,这北魏的皇帝,看着身体强健,文武双全,还动辄喜欢来一场御驾亲征,实际上身体有极大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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