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后发现夫子是反派(31)(1 / 2)
殷姝饮了口才道:殷家近来有何不寻常?
仁禾此时也严肃起来,奴婢回殷家不过几日,便发觉殷家与往日不太一样。
许多眼熟的奴婢婆子不见,全是从人牙子那儿买的新人。
另外,沅小姐被禁足了。
仁禾所言同窦赋修所查之事大致相同。
可查清是为何?
仁禾摇头,如今家主将家中权利一一交予二公子,加之女公子不在家,后院权利也连带交给二公子新妇打理。
殷姝颔首,回殷家怕是又有恶仗要打。
此时,寒风卷起马车布帘,此时马车正驶过拐角。
殷姝从掀起来的一角瞥见巷尾停住的一辆马车上的徽记。
她直起身,沉声道:停车。
*
如今殷府正是高朋满座之时,斗酒十千恣欢谑,众人喝的酩酊大醉,嘴上还不忘连着奉承上首的殷父与殷衡,目光里尽是艳羡之意。
先前宫中派人传话时,他们皆落座,见传话官竟是皇后跟前的红人。
自是琢磨出其中意味,这太子妃人选怕是要花落殷家了。
右上首的一人脸色算不上好看,丝毫不理左侧众人的私语。
他猛地饮完杯中酒,起身告辞。
也不待殷父应答,直直带着家中奴仆大步走出殷家。
动作一气呵成,众人还未来得及挽留,面面相觑。
末流一人小声问道:这是为何啊?
他近日因政绩显著,从蛮荒之地调任回京,不太知晓京中之事。
旁边的人望了眼上首,见殷父目光并未向这边看来,才小声道:
右相家小姐也进宫入选了。
问话那人意会,敢情两家是对头。
上首的殷父见右相如此不给他颜面,眼底闪过不满,面上却儒雅笑道:众位继续喝,定要不醉不归。
下首宾客也应声,多谢殷家主。能来此一回,不枉此生啊。谁说不是呢。
殷父下首的殷衡也是志满意得,自从殷姝离家,又解决了殷沅这个小妮子。
他在殷家可谓是说一不二,往日的憋屈一扫而光。
身后的美婢复替他斟满酒杯,殷衡就着她手饮下,嘴角翘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今日殷姝归来,他定要让她好看。
殷父将他神情纳入眼底,也不多加阻止,只提点道:注意点。
毕竟还是未来太子妃,只需让她听话些便好。
想到这里,殷父望向座下众人殷勤的面容,奉承的话不要钱地往外甩。
纵使他一向沉稳老辣,心中也不免腾起飘飘然之感。
不愧自己算计一生,这权利与地位着实让人着迷。
*
前院尽是宾客尽欢之象,后院却如同千堆雪融化之后显露的污泥。
二少夫人,如今后院的掌权人柳嫣慢条斯理地挑拨着眼前的佳肴,满脸写着烦躁。
待贴身侍女翠墨匆匆走进来,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几句。
她眼睛一亮,高声道:竟如此吗?
翠墨点点头,见柳嫣蠢蠢欲动,还是忍不住劝道:少夫人还是莫去了,如今你怀有殷家小公子,切不可乱动。
说是体谅柳嫣怀有身孕,实则,还是方才看见那沅小姐的虚弱模样,生出几分不忍。
自家小姐在家中脾性虽说高傲,可也不是爱嗟磨人的性子啊。
可自从到了殷家这吃人地,性子愈发古怪。
柳嫣丝毫听不进翠墨所言,满心满脑只想着抒发心中恶气。
见翠墨犹犹豫豫的样子便是不喜,厉声道:快随我去。
*
祠堂中,一个着天青色襦裙的女子跪在蒲团上,眼眸紧闭,额间冒起冷汗,双手紧紧捂住腹部,痛的几乎直不起身。
吱祠堂木门悄然拉开,婢女轻步走进,待到走至女子身边,瞧见女子煞白的脸色,眼底泛着心疼,低声说:小姐休息会儿吧,二少夫人暂时不会来的。
女子不言,缓缓睁开眼,忍下这一波疼痛才道:无事,你且去门边看着,若有情况,便如计划行事。
婢女知晓自家小姐身子虽弱,骨子却极为倔强,只好应声,复又回到祠堂门外。
待祠堂复又恢复先前的死寂,殷沅抬起头看向案台上列着的诸多牌位,眼中尽是与之俱焚的恨意。
此时,祠堂门外传来算是熟悉的沉重脚步声,婢女屡次阻止,二少夫人,放过我家小姐吧。
贱婢,还不滚到一边去。似是踢开婢女的踹声。
门猛地被人大力推开,凛冽寒风趁机卷进这黑不见人的祠堂。
小心翼翼捂着肚子的柳嫣在婢女搀扶下将下巴微抬,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她瞧着跪在偌大祠堂的殷沅,纵使如此境地,她依旧撑直自己的脊背,不肯弯下半分。
别有一番清傲脱俗之质。
柳嫣眸中不喜,忍不住低眸看向自己的肚子,因月份渐大,不得不裁布宽松些,脸色也因有孕极其浮肿,全无出阁前的娇嫩。
心中不忿愈发重,使眼色给身边的翠墨。
翠墨不愿柳嫣如此下去,还欲开口劝说。
柳嫣却一把推开翠墨,拿出近日自己颇为趁手的鞭子。
这鞭子浑身上下黝黑,油滑光亮,是她兄长送予她的马鞭。
虽是马鞭,如今却用在人身上。
翠墨脸色不忍,干脆直接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柳嫣哪管的上她,一步一步朝着殷沅走去。
跪在地上的殷沅似是不觉危险,直直盯着案台上的牌位些。
祠堂外被踹倒的婢女也趁机忍痛起身,步履蹒跚地朝着正堂去。
走至殷沅背后,柳嫣重重举起马鞭,眼中溢满即将抒发躁意的快意。
谁知,惊变从此起,原本跪直的殷沅猛地起来转身,她幽深的目光盯着跟前的柳嫣,柳嫣吓得后退,马鞭也失力垂在身边。
殷沅生得比柳嫣高上半头,此时气势逼人。
柳嫣不敢置信这是往日里软弱的殷沅,她厉声道:殷沅你敢!
厉声中带着她自己都不察觉的气虚。
殷沅忽的扯起嘴角笑起来,那是极其嘲讽不屑的笑容。
柳嫣控制不住地想起,她才华赋身,每每去往宴会时,总会遭到那些蠢头无脑的嫡女的嘲讽。
也是如殷沅这般眼神,化为根根尖针,狠狠扎进她身。
她怨恨,她愤怒,她不甘。
本以为家中长辈尚且爱护她,谁知在为她挑选亲事时,人选莫不是嫡子侧室,便是庶子正妻。
她不愿,母亲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一向疼爱她的母亲捏着她的下巴,仿佛打量货物般。
你是庶女,该是此命。
经了一夜禁足,她同意嫁人,选择了殷家二公子。
众人都以为她想通了,收起不满的情绪替她准备亲事,似乎又恢复之前母慈子孝的假象。
她真的认命了吗?
不,她绝不认命。
她派人打听过,殷家无嫡子,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代殷家家主的便是这个殷衡。
大婚当日,太子公主前来庆贺,何等荣耀。
然而,全然无人在意他们,所有人都围着殷姝转。
只因,她是殷家女公子。
此事便罢,翌日起身,见到殷衡府中众多美婢妾室,她才看清楚自己嫁的是什么货色。
不过她也不在乎,毕竟她也不是着眼情爱之人。
她只想要权利,她要将所有看不起她的人一一踩在脚下。
或许,她与殷衡从某种程度上是相似的,因此两人一外一内,掌握殷家的大权。
她以为自己该满足了,直至见到殷沅。
同为庶女出身,她身姿虽弱,却不失半分清风傲骨,无半点污秽。
她第一次知晓,自己竟会一眼恨上一面之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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