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后发现夫子是反派(41)(1 / 2)
众人明了,西戎先手一军分为两队,两王各掌一支。
如今便是另外一位西戎王的手笔。
偷袭大襄营地得逞,便可一举进攻。
柏遗淡色眼眸没有一丝波澜,道:先原地修整,西戎还会来的。
崔非错认真应下,便去点兵,其余人也各司其职。
周覃本想上前说些什么,还是被申晏按下,拉她到一边去。
而柏遗眸光落在东边方向,那处本是他一生欲远离之地,如今她在那儿。
便不觉难以忍受,反倒是思念难熬。
一夜修整,雪后初晴,照的地面的积雪融水,淋淋淅淅。
唐强钻出帐篷,伸了个懒腰,便瞧见昨夜布置的那处多了些痕迹,上前查看,多出些湿亮亮的鞋印子,心中多了几分计较,转身便告知柏遗等人。
柏遗眸底掠过一抹异色,抬起眼帘看了眼天色,淡淡道:估摸便是今日。
众人警戒,果然如柏遗所料,不过午后时分,西戎先手一军便再次偷袭。
不知得了什么高人指点,此次他们十分小心谨慎,趁他们酒饱饭足,按惯例修整时袭来。
好在崔非错早有布置,不费吹灰之力一举将他们拿下。
正欲将他们就地枭首时,曹敦拦下他,大步走至为首之人面前,道:是曹谷吧。
为首之人瞳孔一缩,心知自己已是死地,咬着牙说我不知。
话音还未落,一把剑赫然出鞘架在他颈边,森寒的冷意从颈边直直滑入后背,渗出血痕。
在面临死亡之前,任何人皆不怕死。
我说我说,曹谷向我军投诚,不过孬种。说着,他冷哼一声。
没想到曹谷那厮竟向西戎投降?
众人面露鄙夷,曹敦却好似早已料到,剑顺势滑下,便了结一条人命。
他的动作仿佛是信号,其余西戎士兵皆被斩于剑下。
曹敦只看向柏遗,道:剩下的皆交付于我,柏大人便率部回京吧。
说罢,袖中拿出一块古朴的青铜令牌递给柏遗,你也随柏大人一同回京。
后面一句是对崔非错所言,崔非错面露抗拒。
虽说西戎已撤出一半兵力,仍旧不可小觑,他岂能放曹敦一人留在西疆。
曹敦只拍了拍崔非错肩膀,意有所指道:你身上之责事关社稷。
事关社稷
带兵入京,一为勤王。
而今,圣人在皇宫安稳,暂且无叛乱,剩下的可能便只有
崔非错硬生生忍下后面两字,朝着曹敦抱拳行礼道:将军保重。
柏遗接过青铜令牌,此令牌算是通行令牌,确保他们能够悄无声息回到京城。
曹敦京中留守的旧部,以及埋在京城的暗线。
他凝视着山巅,盘绕的阴云已被清风吹散许多,只待曦和破开,便天光大亮。
点兵,归京。
短短四字平淡无波,内里的意味却惊心动魄。
*
殷姝从半梦半醒的状态回神过来,停顿了许久,才出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守在外边的仁禾匆匆进来,替她打起帘子,边道:才寅时,女公子可要再小憩一会儿?
殷姝摇摇头,又是一阵晕眩感,缓了下接着问道:皇后那边可有动静?
将叶小姐送出宫后,皇后娘娘头疾复发,召了太医院的赵太医。
殷姝未作声,心计飞转。
圣人重病,留任公公与林贵妃侍疾,召了太医院诸多太医问诊。
不知是有意无意,漏掉几位太医,而这几位太医或多或少与后宫有所牵扯。
其中,这位赵太医便是皇后母族塞进来的。
看来,皇后是想从太医院中得知目前圣人身体是否安康,从而决断她是否有必要动手。
不过,她怕是白费心思了,圣人召太医不过是幌子,他自用上那药丸之后便不再诊脉。
而如今,她只需要往这几近欲燃的木柴堆加上一把火。
将几位大臣私下去宗人府看望八皇子的消息透给皇后。
*
凤仪宫墙边已然冒出几株杂草,也无宫人打理。
这后宫便是如此,踩低捧高,可一朝飞天亦可落地粉身碎骨。
圣人禁足东宫,不允皇后侍疾,则派人前去看望八皇子。
俨然废太子之意,宫婢些自当得有些眼力见。
殿内燃着暖香,皇后高坐凤位,一手撑着阖眼小憩,尽管如此,秀眉紧蹙,似是梦见不喜之事。
她猛地睁眼,手压在心口,不住喘气。
直至看清周遭景物她才松了一口气,她还是皇后,并未到杂草丛生,满是虫蚁噬柱的冷宫。
而此时,掌事姑姑小步匆匆走进,禀告道:娘娘,宫外传来消息,诸位大臣前去宗人府看望八皇子。
皇后坐在椅上,看着掌事姑姑面上的焦急,恍惚了片刻。
她看向太极宫方向,竟然要将他们母子逼到死地吗?
圣人你好狠的心。
至亲至疏夫妻,她时至今日才明白此言。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心中最后一丝犹豫断然抹掉,她紧紧握住凤椅上的九尾凤头,前所未有的冷静。
传本宫令,按计划行事。
是!掌事姑姑终于面色一松,转身便去传令。
*
圣人虽病重,却始终未曾放权,每日辰时便会召重臣入太极宫商议政事。
按照惯例,林贵妃本该暂避到后殿,只是今日,她瞧见这些大臣多了些生面孔。
便留了个心眼,趁任公公进去伺候便躲在殿旁的茶水间,能稍稍听得几句。
陛下,国事繁重,诸多大事不敢自专,还需圣人决断。
他犹豫片刻,若是圣体有恙,老臣斗胆举荐太子监国
几人附议声传来,林贵妃听到此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皇后不知许诺这些人什么好处。
喜得头脑发晕,在圣人面前说出如此胡话。
果然,圣人缓缓出声,依爱卿的意思,朕这个龙位也让勾瑾来坐,可否?
这话一出,众人噗通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不敢言。
传朕旨意,太子年过双十,有建功立业之志。
特赐太子移居景秀府。
景秀府原是内务府替八皇子所建的王爷府邸,只可惜八皇子还未搬进去便封禁宗人府。
如今将太子移居景秀府,显然是封王之意。
而封王便昭示着太子之位与勾瑾无关。
任公公领旨便朝往外走,谁知此时,原本跪在地上的大臣些骤然起身拦住任公公。
斜躺在软榻上的圣人眼神一凛,尔等是欲造反?
大臣些直呼不敢,身体却并未让开半分。
太子贤明,自该监国,圣人此举,怕是不得民心。
如此叛逆之言,圣人气极反笑,谁给你们的胆子?
众人沉默不语,而此时太极宫宫门缓缓拉开,一人不急不慢地走进来,曳地的金黄色长摆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
大臣连忙躬身行礼,皇后稍稍颔首,一步一步行至软榻前,掷地有声道:本宫给的。
圣人万万没想到,已然被他防备的皇后竟会出现于此。
不过转念一想,一切也说得出。
他与她少年夫妻,彼此相扶走至万人之上的位置,她心思如何他清楚。
反之,他有何底牌依仗皇后亦是知晓。
想来,方才大臣如此言不过是试探,若是他应下太子监国一事,皇后便不会入内。
圣人眼底划过了一分嘲讽,这龙座自打他登上,从未坐的安稳。
他夜夜无眠,担忧着背叛,防备着有才之士。
终究还是落到如此境地。
他抬起沉重的脸皮看向已然苍老的皇后,问道:为何?
为何?皇后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她笑得鬓发上的流苏簪乱颤。
瑾儿是我们唯一的孩儿,自他出生之日,你便对我允诺,这大襄终究要交予他手。
你野心狠辣我一向知晓,杀柏遗炼邪丹我从未阻拦过你。
可你不该动瑾儿,他不是你唯一的孩儿,但是是我的。
到了如此境地,她也不愿再自称本宫,只是作为一个妻子质问自己的丈夫。
圣人眼底间尽是帝王的冰冷与无情,冷眼旁观着皇后的质问。
皇后,你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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