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无弹窗全文(5)(1 / 2)
段怡了然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去信去京城告状了么?祖父祖母收到信,以为我去了京城,这个月十五,祖坟无人守着了,岂不是忧心。
便再去信一封,就说我回来的头天夜里,便做了一个梦。梦见老祖宗同我说,他此番庇佑我大难不死,耗费了许多仙力。需要修个宅院,方便静养。
江妈妈嘴角扯了扯,顿时结巴了起来,这不是太扯淡了吗?
死人要宅子,烧个纸糊的给他不就得了,哪里用得着建阳宅?
京都相府的人,又不是傻子,能被这么扯的事情给糊弄住了,掏出银钱来给这小祖宗修豪宅?
你自照我说的去做,便是了。
老神棍一句话,就让一个五岁的小姑娘住上了坟头,还有比这更扯的么?
更何况,她隐约已经知晓,段相公让她独自待在剑南道,是有旁的目的的。
江妈妈点了点头,段怡说话神叨叨,她有些发憷。
她想着,命人将东西从马车上搬了下来,便匆匆地离去了。
待她一走,知路便匆匆的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姑娘姑娘,去这样的信,万一得罪了相爷还有老夫人,到时候不给咱们说一门好亲事怎么办?
唉,虽然相府嫡女尊贵无比,可咱们家有四个嫡出的姑娘。大娘子同二娘子,都是惠安公主生的,自幼长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疼她们像疼眼珠子一样,时常出入宫廷。
那么好的一串珠子,宫里头出来的,大娘子便随便放在了年礼里,可见这东西,她多得是。
再说五娘子,是姑娘嫡亲的妹妹。可人家是龙凤双胎里的凤儿,吉利得很。又一直同夫人待在一块儿到时候说人家,还不先紧着她们
可怜我们姑娘,没有人给谋划。本来就不上心,若是再给得罪了,日后
段怡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她目光炯炯的看着这座坟山,心和手都蠢蠢欲动。
上辈子她画了多少图,这个不行,那个要改的,到最后全都面目全非。便是不改,那也得按照甲方爹爹的来画。可现如今
这么大一座坟山!全是她的!
她要在茅草屋那里盖一个宅子,修出一条青石板儿台阶路,要在老祖宗的坟头上,种满芙蓉花!要在那里挖一条沟,排走看到不孝子孙后,先人落下的泪
修坟山有什么意思?这大好河山,哪里不能修呢?你若是让你家家丁,把蜀道给平了,那才叫厉害了!
段怡一个激灵,扭头一看,只见一众墓碑旁边的草丛里,不知道何时坐了一个人。
他的身上挑着担子,草帽压得低低的,看不清楚长相,担子两旁的箩筐里,放着满满当当的香瓜。
祈郎中?段怡疑惑道。
祈郎中将那草帽一抬,将口中的草根儿一吐,朝天对着自己凌乱的碎发吹了口气。
听说你要寻夫子,祈某文不成武不就,治病也是半吊子,特来看看,你到底配不配做我的学生。前头看一八零七个,你是一百零八个。
知路先是欢快地朝着那两筐子香瓜冲了过去,可听到祈郎中这话,又恼火起来,不行不行,你连进士都考不中,婆娘也留不住,上吊都吊不死这怎么能教我家姑娘?
祈郎中拿起筐子里的香瓜,在衣服上擦了擦,抬手一拳,将那瓜给砸破了,啃了一口,你想找个能教你姑娘吊死的?
知路心头一梗
段怡饶有兴趣看向了祈郎中,这香瓜真的很香,隔得老远,都能够闻到。
郎中是靠什么来选中这一百零八人的呢?
祈郎中抬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段怡的脸,当然是观星相面!
段怡无语,这个世界杀手遍地走,神棍多如狗!
她摇了摇头,不,郎中来寻我,是因为晏镜叫我来寻你。晏镜是谋士,郎中是什么?
第十一章 又来一个
祈郎中挠了挠头。
比起文士,他看上去更像是个市井小民,还是一个脾气甚大的小民。
你可以叫我斗士。与天斗其乐无穷。
段怡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祈郎中的脚,他自然是没有说实话。
哦。
祈郎中见她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不但不恼,反倒是兴奋起来,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没有这个调调的,入不得我门。晏镜那老狗,不讲究的捡了崔子更那个木头。
老夫可绝对不会同他一般,自甘堕落,定是要找个能够继承我阴阳怪气衣钵的传人!
他说着,眼眸一动,当然了,你若是不喜欢叫我斗士,也可以叫我种瓜人士。
段怡有些无语,她哪里阴阳怪气了,她明明就是五好青年。
郎中原来同晏先生师出同门。良禽择木而栖,郎中应该去寻一颗参天大树,而段怡不过是个闺阁女子,顶破了天,算是根带刺的荆条罢了,怕是会耽误了郎中的大好前程。
祈郎中眼神复杂地摇了摇头。
他说观星相面,并非是看那天上星辰,断那人间相貌,而是观天下大势。
天下大道诸多,士者有三道,门阀举荐是短道,科举取士是上道,而旁门相术是小道。
像段怡的祖父段相公,便既靠门阀又能科举,如今已经贵为太师,人人尊称一句相公;像神棍楚光邑,便是走小道的佼佼者,便是陛下见了他,也要唤上一句大师。
他科举屡试不第,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师父。
他们一门三子,大师兄便是那老神棍楚光邑,二师兄是大军师晏镜,他入门最晚。
如今帝星晦暗,新生为二,全在二南。一曰江南,二曰剑南。他在剑南多时,一直等候时机,现在他想知晓,眼前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机缘。
祈郎中想着,嘿嘿一笑,捡了一个又大又香的瓜,像是抛铅球似的,猛地朝着段怡的面门扔去。
段怡皱了皱眉头,两只手一抬,将那香瓜抱住了,险些砸了鼻子。
你这老郎中,作甚欺负我家姑娘!瞧你都被逼到上吊了,还当你是个好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欺负我家姑娘,我就在锦城最结实的房梁上,吊根绳子,看吊不吊得死你!
知路正挑着瓜儿,一见这情形,哪里还有半点心情,她将那香瓜一扔,噔噔噔地朝着段怡跑了过去,姑娘,你没事吧?这年头,竟是有硬是要当人家夫子的!
祈郎中闻言从腰后掏出蒲扇,扇了扇。耽搁这会儿功夫,日头已经渐渐升起,天热了起来。
这样吧。今日你外祖父若是来寻你,且教你真正的顾家枪法,你便请我做你的夫子如何?
祈郎中饶有兴致地说道。
段怡点了点头,未尝不可。
祈郎中见她应了,嘿嘿一笑,用脚胡乱的踢了踢两个箩筐,瓜给你吃了,算是夫子给学生的见面礼了。甜得很,吃完把籽儿吐在这山上,指不定还能长出藤儿来。
他说着,摇着那大蒲扇子,迈着步儿下山去了,没走个几步,却是脚下一滑,吧唧一下,摔了个屁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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