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无弹窗全文(119)(1 / 2)
果不其然,有那么一处地,若有若无的露出了一个船角。
江豚乃是长江中一些灰不溜秋的动物,本地人都管它叫做江猪子。
他说着,又朝着茶楼前挂着灯笼指了指,得意地说道,瞧见这个没有!这是食铁兽,蚩尤的战骑,你们说厉害不厉害?
我们使公就有一只叫灵机,能听懂人话!主公春衫上头的花,都是它绣的!
过路的客人一脸震惊的看了过去,果见那灯笼与寻常人家的格外不同,像是那上元节的花灯似的,乃是一只黑白相间,憨态可掬的熊。
那食铁兽的手中,抱着三支竹签,看上去像是三根香一般。
这食铁兽吃竹子我倒是听说过,可上香又是怎么回事?
茶博士这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流畅得像是从血液里流出来的一般。
只见他眉头一皱,有些犯起愁来,虽然平安了数月,但如今乃是七雄争霸,谁知道哪一日就会打起来!会绣花的食铁兽,简直就是灵兽。
这三根香,一根保平安,一根保康健,还有一根保鸿运啊!
茶博士说着,露出了脖子上挂着的绣着灵机图案的香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
这可是叫那灵兽摸过,开过光的!前些日子,我不慎从楼上摔下了去,竟是毫发无伤!如今我们襄阳,便是那大罗金仙都不信,就信这段使公同灵机大仙!
段怡坐在茶楼的一角听着那茶博士侃侃而谈,不由得端起茶盏,尴尬的喝了一口。
大周朝从去岁到今年,动乱了好一阵子。直到月前,如同段怡所预料的一般,暂且达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
能够瓜分的兵马和土地,都被瓜分殆尽,如今这天下七分,各有霸主,她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苏筠拿起桌上的壶,给段怡续满了。
嘿嘿,程穹说就我同灵机两个是吃白饭的!那啷个要得?于是他便给我出了个主意,叫我开了个茶楼,本来是用来探听消息的!
但是现在!嘿嘿!小王爷高兴得小舌头都笑了出来。
他压低了声音,现在日进斗金不说!还能把段三你的英明神武,撒遍神州大地!
段怡嘴角抽了抽,瞧着那过路客从茶博士手中求得了神兽开光符,又买了灵机形状的点心,还有灯笼
要不你再给我讲讲,那段使公同神兽灵机的事?
茶博士听着这要求,毫不意外的说道,我神仙之事,我一个没有读过书的,哪里会说,不如听说书先生来上一段。
他的话音刚落,段怡就瞧见苏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茶馆中央,啪的一声拍响了惊堂木。
话说十六年前,天光突暗,电闪雷鸣,伴随着地动山摇之势!百姓皆以为是地龙翻身,纷纷奔走上街,却是不想,瞧见那天上西南方向,一道金光打在云上,宛若金龙下凡,隐隐带着龙鸣
只听得哇的一声,那段
段怡以袖遮面,别开了脸。
求求!别说我的名字!别说认识我!
坐在对面一直一言不发的程穹,面色铁青,他握着杯子的手指泛了白。
段怡这些天一直忙得昏天暗地,忙着春耕,忙着修河堤,忙着彻底的平定整个山南东道他想着苏筠无所事事,便叫他在这里开了个茶楼,探听往来消息。
并且将那青牛山的武宫,派给他做斥候
他倒是好,自己个成了说书先生,那武宫成了茶博士
第二八三章 大周灭亡
段怡听得面红耳赤,程穹气得脸色青白。
神他娘的出生之时伴有龙吟,神他娘能踏在江豚身上遨游长江
他承认段怡是颇为厉害,越是相处久了便越觉得她有明主之像,可苏筠说的那哪里是人,那分明就是神!鬼才信这种牛皮吹上天的事!
程穹想着,环顾了一下茶楼,却发现那一个个过路客,都听得如痴如醉,时不时的惊呼出声,时不时的点头附和!
像极了他从前听师父传道受业解惑之时,管他听没听懂,先赞叹一番然后再点头的样子。
他当时怎么想的来着?师父说的,总不会错!
程穹脑子一嗡,他发现,苏筠上蹿下跳说的那些离奇之事,真有人信
茶楼里闹哄哄的,先前那个买了护身符的北地人,一边听着,一边与同行的人议论了起来。
唉,这年头真是不太平。幸亏我从前常去苏州卖绸缎,一住便是好些时日,想着总住在客栈也算个事,便在那里买了个园子。
夫人还当我在那里养了个相好的,时常同我闹。可不想现在那园子,却是成了我们一家人的救命稻草。
瞧瞧南地,襄阳人种地喝茶,宁静得像是太平盛世似的。不像我们北地
武宫及时的拿起手中的铜壶,给那说话的客人满上了茶水。
北地怎么了?又要打仗了么?他好奇的问道。
那客人犹疑了一二,又接着说了起来,如今天下七分!南地有那崔子更,领淮南道,江南道,还有黔中道;苏王爷先有江南西道,后拿下了岭南道。
再有那顾从戎死守剑南道不参与天下争霸;然后就是你们段三娘子拿下了山南东道。
南地虽然四分天下,可这四人却是大有关系,互相不厮杀。所以南地才有了这太平局面。
客人说着,叹了一口气,也不晓得,我们北地人是不是命不好,走了背字运。那边三个,个个都是好战之人!这周天下,再也不是姓陈的了。
茶博士武宫不动声色,笑了出声。
你作何要诓我?这京城哪里就不姓陈了?
那北地客人看了同行的人一眼,罢了,左右我们也逃出来了,说与你们听也无妨。
就在前几日,京城还是姓陈的,可如今却不是了!你可听过内枢密使曹桑?
武宫点了点头,天下谁人不知?大周端瑞十九年,陛下陈宏封宦官曹桑为内枢密使,权媲内相,太师段文昌撞柱死谏未果,告老还乡!
那曹桑本来籍籍无名,但经过这事之后,一下子盛名远扬了。
那曹桑真不是个东西,京城之中人人唾骂!北地客人提起曹桑,不由得愤愤起来。
他一个阉人,竟是贪花好色。那达官贵人家的女儿,自是不能让他糟蹋,他便瞄准了我们这些商户。我好友家的女儿,便被他硬抢了去,活生生的折磨到上吊了。
如花似玉的姑娘,精心的养大,站着出门,抬着回来。我那嫂嫂受不住,悬梁自尽了。
同他一道儿来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兄,咱们无门无路,能全家齐整的逃出来,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那姓李的北客叹息一声,又接着说道,曹桑勾结田妃,就在前几日,竟是反了!他们杀了老皇帝陈宏,将其大卸八块,血淋淋的挂在了皇宫门口。
那昏君陈宏,从不理百姓冤屈,更是冷酷无情,秋日午后,那菜市口的人头,比屠夫砍下的猪头还多。
那陈宏被杀,京都乱了。我们还以为改天换日,这下子怕不是终于要来一个有道明君了。可哪曾想得,那新君沈青安,比陈宏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北客说到兴头难免声音大了几分,周遭听到这头的响动,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苏筠更是书也不说了,一下子蹿了过来,好奇的问出了段怡的心声。
不是宦官曹桑同田妃谋朝篡位么?那沈青安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物?
北客先前只是同武宫私下里说,这一会儿瞧着这么多人看过来,却是怕了,闭着嘴不敢回答了。
他不敢说,可这屋子里坐着的从北地逃出来的,不止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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