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契约by鸢十七(2)(1 / 2)
鲛人向来守信。历晟知道,就是因为这一句誓词,身为鲛人的朔巡才会与他维持了整整五年的主仆关系。
然而,这五年,他们的关系也只限于操刀者与刀。
历晟看着眼前的美景,逐渐炙热的目光自下而上地在朔巡身上移动着。那纤细的脚踝,匀称的小腿,紧实的大腿,毫无遮拦的暴露在空气中。浅粉色的两点点缀在白色的皮肤上,仿佛在等待采撷。
历晟感觉到一阵燥热。
朔巡神色冷淡的坐在床上,四目相视他毫不犹豫的按住了历晟的脖颈,咬了上去。
血腥味蔓延。
朔巡舔了舔唇边的血渍,碧蓝色的眼中没有情欲,没有痛苦或是快乐,甚至连基本的情绪都没有,淡漠至极。要做就快点。
一旦一方违背契约,契约就会作废,他就可以离开了吧?
第4章 就死在我身边吧
满室的沉默。
再次贴上了那紧抿的薄唇,只是唇瓣单纯触碰了短短一瞬间,朔巡却能感觉到腿间男人勃发的情欲,以及眼底深深的阴霾。
违背契约吗
听着历晟口中的低声呢喃,朔巡下意识的觉得危险,却来不及躲避。为什么啊
脖颈被掐住,朔巡从喉间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手痉挛似的死死抓住床单,目光却未离开身上的人。
历晟俯身,轻轻舔舐过那敏感的耳郭,手上的力气再加大一分。
契约解除的话,不如你就死在我身边吧。
肺里的氧气已经不够脑海里求生欲和理智再作斗争,朔巡紧紧地闭着眼,窒息的痛苦被无限拉长。
其实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至少,他还是自由的。
五彩斑斓之后,眼前忽然一道白光闪过,朔巡猛地撑起身体,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历晟起身,静静看着床榻上撑着身体,咳嗽不断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的契约者,如果死了,也是一具非常美艳的尸体吧。
我没有奸尸的爱好,把衣服穿起来。
没有人知道,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朔巡在心底轻轻松了一口气。
之前被剥落的浴袍被丢在了那裸着的身体上,不管后面的狼狈,朔巡沉默着合起了双腿,重新系好了浴袍的衣带。
阿巡。
这个称呼上一世历晟也这么叫过他,可现在朔巡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自己也无法说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被那修长的手指挑起了下巴,朔巡被迫仰头,风吹动纱帘,光影斑驳中,历晟俯身,那英俊的脸庞越发的冰冷。
刚才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轻柔的吻落在了朔巡的眉心间,接着下移,舌尖滑过嘴唇被咬破的地方,引起隐隐的酥麻。
没有回答。
历晟松开手,看着那垂落的睫羽在眼睑上投下的美好弧形,忽然有些心软,眼中的阴霾渐渐消失,开口淡淡道:这次自己去找刑官领罚吧。
是。
历晟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房间里鸦雀无声,床上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只是安静的坐在床榻上,仿佛一尊会呼吸的栩栩如生的雕塑。
如果在日本没受伤,下午就去行刑室。
是。
依旧是机械性的回答,历晟眉峰紧蹙地走出了卧室。
关门声重重地响起。
几秒种后,朔巡像是脱力般倒在了床上。他想要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却摸到了自己作为人类形态时的腿。小腿皮肤光滑,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
真的是一场新生了。
破损的唇角冒出了血珠,柔软的唇瓣上咬痕很深,仿佛证明了片刻前的一切并不是一场可怕的臆想。
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种感觉好恶心。
即使他侥幸躲过了曾经的那一场性事,也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不堪入目的地方。
走到浴室里,朔巡打开了花洒,温热的水流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从胸膛一直到了小腹,冲掉了所有的情绪。
眼前的雾气氤氲,回忆和现实交叠在一起。
还是很恶心。
这样的状况还要维持多久?
这一次拒绝了,那么下一次呢?
历晟不是个耐心很好的人,这一点,他一直很清楚。
浴室里白雾蒸腾起来。
朔巡走到洗漱台前,伸手把模糊的镜面擦得清清楚楚。他看着镜中仍然面色绯红的自己,缓缓蹲下了身,把脸埋在了臂弯里。
他哭不出来,所有的眼泪已经在上一世最后那一天流完了。
第5章 行刑
陈旧的墙砖上布满了裂缝,边缘上还生长着新鲜的青苔。在历家名下的山庄里,木制的房门吱的一声从里面被拉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朔巡几欲作呕。
鲛人来自深海,本身就是喜欢洁净,并且上一世,朔巡根本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这栋矮楼是历家的行刑室。历家原本是古武世家,几个世纪以来势力日渐庞大的同时,传承下了许多老一辈的东西。行刑室,还有里面的刑官,都是其中之一。
看门人嘶哑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请进吧。
行刑室每一个刑房都是分开的,走廊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却仍然可以看到四周的奇形怪状的装饰,那似乎是一些在行刑中因疼痛而死的人,死后身体就成了这些装饰的一部分。
朔巡忍不住皱起眉,顺着光线走,走廊尽头的那件房间里,刑官正在等他。
刚一推门,朔巡就被刑官强行推到了房间的中央。历家的刑官每一个都带着面具,没有人知道面具下究竟是谁。
朔巡看了眼缚住手腕的铁环上的铁锈,默默地闭上了眼。
开始。
话音还未落下,长鞭便从半空中扬起来,啪的一声鞭打在了朔巡瘦削的背脊上,一道血痕赫然成形。十几鞭下来,那单薄的后背上已经是鲜血横流。
朔巡重重咬住了下唇,白天被咬的旧疤还未结好,就又被咬破,满口都是血腥的味道。
厉家家规明明白白的写着任务一旦失败,至少是五十鞭。
从一开始数着数字,到后面已经没有精力再数,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
血肉模糊的疼痛被身体麻木的承受着,因为伤势过重,两条长腿慢慢地合拢在了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成了鱼尾。
银色的鳞片上也被飞溅的血珠染上一层浅薄的绯色,朔巡闭着眼睛,仿佛坠入了遥远的黑暗的回忆里,灵魂和身体一点点的分开。
为什么还没有死呢?
在那牢房的半个月里,他只靠着葡萄糖注射维持生命,寒冷与病痛肆虐,却也就这么将就着活了下来大概是因为他还在期待着,在他的鳞片全被那些刑官拔去之前,会有人来带他走。
就像现在,满身的血被人抱起来的时候,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和心跳,能辨别出他还活着这个事实。
朔巡感觉到身体似乎悬在了半空中,他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
是谁来了?
阿巡,醒醒,别睡
倦意如同潮水般袭来,朔巡睁不开眼,却分辨出了声音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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