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契约by鸢十七(9)(2 / 2)
病床上的人动了动,裴朗伸手探了探朔巡的额头,朔巡还在发低烧,冷汗细细密密的布满了额头,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竟是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没事了,只是梦而已,一手握住那只抓着床单痉挛的手,一手细心的替朔巡拉好被子,裴朗轻声地哄着,巧克力色的眼眸中温柔无声的流淌着。
病床上的人似乎听到了现实里男人的温柔的安慰,梦里的情绪稳定了些,很快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凌晨三点,裴朗握着那只冰凉的手,在床边睡着了。
病房床头一束栀子花开得正好。
朔巡醒来时,天刚亮,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他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动不了。
小小的动作惊醒了床边的人。
没有休息好,裴朗的眼睛里还有一丝红血丝,想要起身,却因为三个小时的一动不动,腿酸麻得试了两次才顺利起身按了按铃,转头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我怎么在这里?简短地回答了两个字,朔巡正要拔另一只手上插着的吊针,却被人按住了动作。
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我和历晟一起去了酒会,然后去见了何仞然后我想不起来了。朔巡微微皱眉,抬眼望向裴朗,低声道。
我也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是接到历晟的电话,才知道你受了伤,把你送到这儿。裴朗笑了笑,眼中的惊讶被很好的隐藏起来,露出浅浅的梨涡。
那是很让人安心的笑容,像是风吹过大草原,柔柔的扰乱了人的心绪。
朔巡觉得自己漏了些什么,却又被这个笑容分散了注意力,只能作罢。他的脑袋里此刻一片混乱,昨夜后来的记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他只记得推开门的一瞬间,窜过鼻间的那一抹淡淡的香气。
别多想了,先吃药吧,吃完药你该好好休息了。裴朗端来药盘,无奈的看了眼被朔巡丢在一旁的针头。
昨晚是你送我来医院的?朔巡没有接过水杯和药,抬眼望着裴朗,碧蓝色的眼眸清亮一如往昔。
是,你昨晚被注射了一种特殊药剂,这是为了防止你对那个药物上瘾的药。裴朗点头解释道,看着朔巡将药盘里各色的药都吃了下去,才放心的把接过水杯,转身准备离开。
裴朗。
裴朗转身,略带疑惑的望着病床上的人。
朔巡深呼吸一口气,费力的撑起上半身,目光终于与裴朗的交汇在了一起,昨晚,你送我来的时候,我有什么异样吗?
裴朗一愣,继而笑了起来,没有。
朔巡点点头,等到裴朗走出门,才缓缓地侧躺在了床榻上。
他的记忆终止在与何仞见面的那一刻,剩下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要问历晟昨晚发生了什么么朔巡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想法,低头看了看病号服下自己的身体,毫无异样。也许他只是受了伤而已。
病号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助理走进来,将全新的衣服放在了朔巡的床头柜上,恭敬道:朔先生,大少爷有请。
历晟?他怎么会在这里?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换好衣服,朔巡在助理的引路下走到了一间熟悉的办公室门口。
这是裴朗的办公室。
助理退到了走廊上,朔巡站在门口,正握住门把手,却敏锐的捕捉到了里面的交谈声。
历晟,你没有资格这么做。
这是裴朗的声音?
朔巡一愣,继而就听见了另个一个声音。
就凭母亲把你托付给了我,我当然有资格这么做。
什么母亲?要做什么?历晟和裴朗,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不动声色下,朔巡轻轻推开了门。
第26章 你又是什么东西
推开门的一瞬间,交谈的声音停止了。
怎么不好好休息,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吗?顺手拿起一旁搭在椅子背上的外套,裴朗上前几步,低头看着朔巡苍白的面色,将手中外套披在了那削瘦的肩膀上。
朔巡比几个月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要更瘦了。
是我把他叫来这里的,裴朗,你可以出去了。
低沉的男声在裴朗的身后响起,朔巡抬眼,对上一双等候已久的眼眸。
照顾好自己,我就在外面。
耳边声音温柔,朔巡不由得移开目光,裴朗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仿佛落了清晨的光,明亮温暖的让他忽然无法去直视,只能点头。
面前的人突然蹲了下去,朔巡怔怔的低头,看着那双握惯了手术刀的手迅速地把他松开的鞋带系上一个蝴蝶结。
这人居然为他
朔巡愣神的时候,裴朗起身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地带上。
过来。
面无表情的走过去,随即便被拉住了手腕。朔巡想要避开那只手,却因一晚的昏睡力气小了许多,刚一挣扎,就被握着手腕,重重按在了椅子上。
他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感动么?撑住两边的扶手,历晟俯身,呼出的热气让朔巡耳尖微微泛红。他的声音低沉,语调不急不缓仿佛是情人间亲密的调情。阿柒推荐
他做什么,与我无关。朔巡微微皱眉应道。
是吗,冷哼一声,历晟起身,拿过朔巡身后桌上的一沓文件,砸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
文件的最开始是朔白的照片。朔巡蹲下身,一张张的捡起文件,动作小心翼翼的,仿佛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地上散落的文件是朔白的身体检查报告和裴朗为朔白特别研制的药物的资料,上面开始的时间正是五天前,朔巡还在日本的时候。
这是裴朗准备在你回国之后给你看的,背着我做研究,你们真是出息了。看着还蹲在地上细心排好文件的人,历晟眼中阴沉更甚。
我是对你们太好了,才让你和他都这么放肆的吗?!
最后一张文件被踩在了黑色的皮鞋下,朔巡仰起头,静静看着那张冷峻的脸片刻,又低下了头。
那目光里好像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最终在低下头的那一刻,全部消失了。
历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正要开口却听到一句轻轻的请让开。
礼貌而又疏远的语气,仿佛对任何人都可以这样说出口。
朔巡默默拿起那张被弄脏的文件,正要起身把理好的文件重新放回桌上,却被人一把夺过了手里的文件。
碎纸机启动,文件上的每一个字都被搅碎,多日来研究的成果化为废纸。
历晟注视着那手上还保持着拿着文件的姿势的人儿,唇角上挑出一抹极其冷淡的笑意,从今天开始,西黎渊会有专人看守,裴朗也不会再留在历家本家了。
什么?看守西黎渊?这人居然!
原本还在疼着的身体似乎完全不痛了,朔巡的眼睛猛然睁大,想要开口争辩,却一时情急,止不住的弯腰猛咳起来。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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