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全文(5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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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我此前也是这般猜测的,或是那些人本就隐瞒了病情,苗掌柜家中之人明知真相,却未告知苗掌柜,看似正常议亲,实为替人冲喜衡玉道:但从今日一些细节来看,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苗娘子意外地看着她。

在吉姑娘看来,还有其它可能吗?

动机或都是为财,但真相未必如此简单。衡玉分析道:今日那苗家老二夫妻的表现略有反常,似怕苗掌柜的母亲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按说已经撕破了脸,闹到了这般地步,唯利是图的真面目也已暴露,还有什么是尤其说不得的吗?

苗娘子顺着女孩子的话思索着,不由点头。

是,细想之下,二叔和婶娘那时的神态的确有些异样

可是,除了冲喜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内情?苗娘子一时间想不透。

我当下也只是猜测而已,或许是多疑了,但总要查个明白才好。此事到底是苗掌柜亲身所历,或许可以从旧事中想到些线索

苗娘子点头:我明白了。

她会先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衡玉吃了口手中捧着的温茶。

苗娘子下意识地看向前堂方向,问道:这些猜测,他知道吗?

衡玉摇头。

柳主薄尚且不知。

衡玉嘴角露出一丝笑:柳先生待苗掌柜的心意,纯粹诚挚,不为外因所动,或正因不知,方显得愈发可贵。

闻言,苗娘子眼中因思及往事而蒙上的阴霾在慢慢散去。

语气也更加温和了:既非他所托,吉画师又为何费心帮我探查此事?

佳鸢娘子尚且姓齐时,苗娘子又为何会收留一个素不相识之人来铺子里做工呢?衡玉不答反问。

苗娘子怔然一瞬后,二人相视而笑。

我知苗掌柜并非十分在意世俗眼光之人,柳先生也不是,正如我方才所言,正因无惧世俗流言,而显得愈发可贵。但可贵之处在于真情,不在于本可以不必存在的磨难退一万步讲,纵然那些男子当真皆是不幸暴毙而亡,错也不在苗掌柜,而在世人愚昧。但若果真有内情在,尚有将真相大白的可能,那么苗掌柜也断无继续为他人的过错而忍受世俗偏见的道理。

女孩子的声音轻却满含力量:所以,这公道,是理所应当要讨还回来的。

这世道本就亏欠女子颇多,又怎能再让女子无条件地一味去与偏见和委屈和解呢?

偏见与委屈尚无和解可能,至于欺骗和冤枉,就更不必谈了。

苗娘子不觉间已红了眼圈。

她未多言,只是站起身,朝着少女深深福身:多谢吉姑娘,此事,就烦劳吉姑娘替我费心了。

她没有同衡玉客气。

这个时候,与对方客气,才是不尊重对方心意的表现。

而这声谢,并不仅是因为对方想要帮她查明真相讨还公道的善意

二人又相谈许久。

待自屋内出来时,只见柳荀等在后院内。

吉画师。柳荀忙抬手施礼。

衡玉向他含笑点头,先回了前堂。

见萧牧仍坐在堂内喝茶,衡玉有些意外。

我还当侯爷已经回去了。

萧牧面色从容:方才在与柳主薄议事

王敬勇听得眼皮直跳。

柳主薄分明早就去后院里呆着了!

睁眼说瞎话不合适吧!

那侯爷可还要等柳主薄吗?衡玉指了指后院方向。

不必了,尚有公务需回府料理。萧牧放下茶盏,起了身。

王副将面色扭曲。

这下想起来还有公务了?

衡玉笑着问:那我与侯爷一同回去?

看着自家将军点头准允的模样,王副将逐渐面色麻木。

后院内,柳荀隐隐觉得面前的女子似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仿佛卸下了许多东西,由内到外都轻松了许多。

是因为和吉画师方才的谈话吗?

他颇好奇二人说了些什么,正犹豫着该不该问时,只听对方问他:你打算何时提亲啊?

柳荀有些惊愕地张了张嘴。

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如待令弟丧满百日之后?

然而话刚说出来,自己就后悔了。

他怎么又

果然

我说了,我没有道理要为谁守丧,这也不是赌气的话。

好!这次柳荀的声音十分果断,笑着道:那我今日回去安排此事!

苗娘子望着他,慢慢露出笑意,点头:好,那我等着。

衡玉和萧牧回到侯府后,先去了萧夫人处请安。

二人到时,萧夫人正磕着瓜子痛骂道:苗掌柜家里那个做娘的,当真枉为人母!不,是不配做人!托生在这样的魔窟里,苗掌柜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我们当娘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天下女子的颜面,也要被她给丢尽了!

萧牧和衡玉默默对视一眼。

消息这般灵通的么。

二人足足听萧夫人骂了半盏茶的工夫。

萧牧觉着,若非有衡玉在,母亲顾及形象,半盏茶必是收不住的,用词断也不会如此委婉。

萧夫人的气消得七七八八了,再一看坐在那里的小姑娘,脸上便带了些笑:不过话说回来,柳先生真叫我刮目相看呢!当众表明心意,是条汉子,真该让府上那些一把年纪还娶不着媳妇的人好好学学

萧牧面上无变化。

这必不可能是在说他吧。

萧夫人继续感叹道:这下咱们府上又要有喜事了!

衡玉笑着点头:是,柳主薄想必待会儿就要来与伯母商议提亲之事了。

这么快?

萧夫人讶然之后,笑得颇开怀解气:就该如此的!我待会儿就请蒋媒官过来商议章程!

全当提前练手了看着坐在下首的二人,萧夫人如是想着。

自萧夫人处离开的路上,萧牧随口向衡玉问道:他们二人的亲事如此之快便提上了日程,可是有考量在?

衡玉点头。

苗娘子不愿等其弟丧期过,是有着斩断过往的意义在,从此不再为不值当的人而活。

当然,这只是其一。她紧接着讲道:其二,如此举动必会再刺激到苗母

关于真相,苗母必然是最关键的知情者之一。

而人被激怒时,更容易找出弱点破绽。

萧牧颔首:如此一来,苗掌柜克夫的说法也会不攻自破,昔日以此来遮盖的真相,势必会更多些可突破之处。

衡玉点头。

顿了片刻,忽然忍不住问:可这克夫的说法,万一,若是没破呢?

?萧牧看她一眼。

片刻后,将视线收回,继续往前走着,平静道:既是你情我愿之事,到时替柳主薄多烧些纸便是了。

衡玉: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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