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全文(6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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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她与严明明里暗里来往颇多,对对方的习惯也有了些了解。

严明一般每日晨早都会去药圃查看药株长势、打理浇水避寒。

翠槐:应当是,那婢子直接去药圃找人?

不用了,我直接过去寻他,快帮我更衣梳发衡玉说话间将画纸放下,最后看了一眼画中之景。

应当就是此处了!

她匆匆更衣洗漱,洗完了脸连香膏都顾不得让翠槐去抹,便将那画纸卷起抱在怀中,跑进了晨风里。

药圃中,一座避寒的药棚下,严明蹲身拿水舀浇着水,印海在旁抄着衣袖,叹气道:这两日将军的情况愈发差了,膳食也只用了往日不到一半的分量

严明皱着眉:都这样了,他还要去参加明晚裴府的寿宴?

所以让你帮着开副药,且于人前撑一撑,以免叫人看出异样来

没有。严明没好气地道:没有这种生怕死的不够快的药!

印海无奈摇头:你何必较这份劲将军做事,自有分寸思量在,咱们做下属的,听命行事便是了。

我只是个郎中,听不懂你们这些成日挂在嘴边的正事大局!于我而言,人命才是最重要的!严明气愤之下,拔草时失手薅掉了一株药苗,顿时火气更大了。

印海见状恐引火烧身,忙点头道:好好好,我不当这说客也罢,你倔,他一贯也不差,且看你们谁倔得过谁吧

正要离开这是非之地时,忽听有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严军医!

听得这道喊声,严明丢下水舀,一个激灵站起了身。

四日前吉姑娘将白神医多半还在世的消息告知了他,并道找到人的关键或在一幅画上,而她在试图将这幅画重现

此时亲自来找他,莫不是!

严明脚步极快地出了药棚:吉姑娘!这儿!

衡玉循声转头,疾步朝他走来。

印海轻咿了一声,好奇地看着走来的少女。

少女白皙的脸颊被晨风吹得发红,呼吸有些不匀,显是一路疾走而来。

吉画师怎来了这药园里?印海含笑问。

衡玉也早已看到了他,此时随口便道:今晨画了幅山水,特来与严军医探讨一二。

她不怕印海听出异样,印海与此事也绝非敌对的立场,此前她只和严军医私下商议,一是因为她几番言辞试探萧牧均是避开,他无意让她知晓,她便也装作不知。二来,则是因线索未明,寻人之事难有进展

可眼下不同了。

无论她的猜测是否准确,既得此线索,接下来便要尽最大的能力去寻人,是也不能只靠严军医来安排余下之事了。

哦?我竟不知严军医竟还精通书画之道印海笑着问衡玉:不知在下是否也有荣幸一观?

印副将随意。衡玉将手中画纸递出。

印海要接过画时,看到了少女手腕处那片微微隆起的红肿。

一只手快他一步将画纸抢了去,迅速展开来。

印海便往严明身侧靠近一步,探头去瞧。

有山水跃然纸上,虽下笔颇灵气,一看便知画技熟练绝佳,但若论起探讨品鉴,却也不甚谈得上

只因这画显然是匆忙画成,能省下的皆省下了,只为叫人能够看明所画为何即可。

不过

印海眉头一挑,又细看了看。

吉画师可知此处是何处?严明看了两眼立时问。

衡玉摇头:我幼时曾与阿翁同游此处,但彼时年岁太小,不过五六岁稚龄,阿翁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也不懂去问此时是在何地,故而虽记得此一方景,却不知是何处之景。

是的,她也是曾去过此处的。

所以在梦中依稀看到了阿翁于葡萄架下所作那幅画时,便于记忆中的某处重叠在了一起。否则她便是有天大能耐,也无法单凭一个梦,便凭空画出此景。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她所画之处的确是真实存在于这世间的,但阿翁当年画的究竟是不是此处?万一梦中所见只是她逃避挫败的假象呢?

从醒来后的振奋,到一气呵成画出来,再到跑来寻严明

此时的衡玉冷静下来,反而有些摇摆了。

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是赌,在没有更明确的方向之前,她也只能暂时将赌注押在这里!

是以她道:可先将此画临摹出来,加派人手尽快去各处询问打听。

严明郑重点头之际,只听一旁的印海笑着道:与其去别处,不如先同我打听打听如何?

此事非是你能拿来插科打诨的,容后再与你细说。严明不欲理会他,当即就要将画纸卷起。

印海伸手拦下他的动作:啧,怎不信呢?此山名为青牛山,我再熟悉不过了。

青牛山衡玉看向印海:印副将当真能确定吗?

严明也猛地转头,正色看向他。

若说别处,那倒不敢保证,但此地可是我长大的地方,又岂会认错?这一桥一河,皆是我每日必经之地。印海手指轻点那山间露出的塔尖:而这便是我自幼修行之处,灵泉寺了。

这是灵泉寺?!严明大感惊诧。

吉画师凭着记忆画出来的、却不知为何地的存在,竟就是印海从前修行之处!

吉画师若是幼时来过此地,那说不准也是去过寺中上香的。多年之前,我许是见过吉画师也未可知。印海笑着感慨:果然,因缘二字向来妙不可言。

衡玉显然顾不得去与他谈佛理,忙问道:既如此,印副将可知这附近是否有宜居之处?

将她和严明的焦急看在眼里,印海心有猜测,未急着证实,只答道:过了这座桥,便有两座村落,虽不算热闹繁华,但于不挑剔者而言,倒也勉强算个宜居之所。

衡玉匆匆点头,立即看向严明:我此前所拟的白神医画像在何处?

严明深深看一眼印海:等着,我这便取来!

白神医?印海眼神微闪,笑看着面前的少女,仍旧未急着多问。

严明很快将画像取来。

虽是同一个人的画像,衡玉却也画了不下十幅,身形面相虽有差异,然细观眉眼仍可辨出是同一人。

严明早已将此装订成册,此时一张张翻给印海瞧:你仔细看看,有没有见过此人!

衡玉在旁道:白神医是八年前离开的幽州,据裴咳,据闻印副将乃六年前下山入世,或在青牛山附近见过也未可知

这些画像不就是你前些日子交给我,让我派人去寻的么?原来竟是吉画师所画。印海边对严明说着,边摇头:我此前也大致看罢了,并未觉得眼熟

画像与真人难免会有出入,你再仔细看看!严明下军令般督促道。

印海觉得自己被为难了,叹气道:我又不是吉画师这般神人,纵当真偶然有过一面之缘,时隔这么多年,又哪里会有印象在?严军医能记得住数年前在某处与你擦肩之人是何模样吗?

先别说话,你再看看!严明恨不能将他的眼珠子抠下来帮他看。

印海嘴上虽说个不停,眼睛倒也没离开过那些画像,此时眼见严明翻到最后一张,他忽然伸出了手去:不对,且慢

印海用手遮住了那画像之人的发髻,轻嘶了口气,好一会儿,才惊奇道:这不是我那好吃懒做的师侄吗?

衡玉:?

师侄?!

严明:你确定?!此人已年近七十了!

第114章 不靠谱的靠谱

七十了么?看起来倒要稍年轻个十来岁印海道:佛门辈分,不论年纪高低,他当年是拜了我师兄为师,依照辈分,不正是我的师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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