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全文(128)(1 / 2)
我也觉得不可能那日相谈间,便可见萧节使不像是会意气用事之人。吉南弦皱着眉道:但那河东王妃一口咬死了此事圣人为之震怒,气急攻心之下,甚至呕了血,太子殿下半个时辰前才从圣人处回来。
衡玉听的紧紧皱眉,声音低到只二人可以听闻:照此说来,不会是圣人了
无怪她疑心太重,只是此事蹊跷,她免不掉要疑心是不是朝廷的安排。
到底一个行事荒诞的河东王,对圣人来说并不算金贵
既不是圣人,那便是有人在刻意向圣人递刀子了衡玉眼神变幻着:圣人待侯爷本就疑心难除,此番想要从这方淤泥中抽身,恐怕是不易了。
吉南弦复杂地叹了口气:没错,圣人待萧节使有疑心偏见在先,朝中又有以姜令公为首的文臣闻风而动,虎视眈眈此局难解。
沉默了片刻后,他看着眉眼间尽是忧色的妹妹,道:但有一点,尚算是个好消息。
同你一样。吉南弦道:太子殿下也相信此事绝非萧节使所为,而是他人蓄意构陷。殿下已暗中使人秘查昨夜之事,若有了线索与进展,我再告知你。
衡玉心下微松些许:若果真如此,自当是再好不过了。
这固然算是个好消息,至少表面看来如此,但局面未明之下,却也不能尽将希望寄托于太子身上
阿兄,我
不必多说,阿兄知道。吉南弦看着她,轻叹道:我家小玉儿,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你既在营洲时便冒险救过他的性命,此次又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他感慨道:上次与萧节使见面时,阿兄便已经看出来了,你二人非但是盟友,更是那同心同德,肝胆相照的腹心之友
衡玉心情复杂地沉默了一下。
阿兄好像很不愿意再往上深想一层。
但阿兄的话是对的,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既有结盟约定,一诺千金,阿兄自也不反对你相助萧节使,力所能及之下,我亦会尽力相帮,咱们可以共商对策。吉南弦道:但你也要时刻记得力所能及四字。
衡玉正色点头:阿兄放心,我明白。
旋即问道:阿兄可知,那河东王妃,为何便一口咬定人是定北侯所杀?她与河东王同行之下,又是如何免遭毒手的?
若非是河东王妃蓄意污蔑,那这其中便必有缘故。
这些细节之事在外面轻易打听不到,但阿兄在太子殿下身边或知晓些。
这河东王妃据闻受惊过度,答话都答不甚清楚,当下只能让医官守着,先服些安神的汤药镇定下来再说
吉南弦道:至于其中细节,则是她身侧女使所言,据说彼时她们主仆二人见情形不妙,便欲去喊人前来相救河东王,因藏身暗巷当中,方才逃过一劫。也正是藏身之际,偶然听到了那些人交谈间提到了是定北侯要杀河东王
衡玉微皱眉:偶然?
这偶然,是否过于巧合了?
第199章 何时知道的(渃清涵打赏加更3)
吉南弦看出她的想法,道:蹊跷自然是有,但此时并无真正有力的证据可以反驳河东王妃之言。你也不要太过着急,这两日我会仔细留意各处消息,一有进展,便立即告诉你。
衡玉点了头。
兄妹二人在廊下说话的时间已经不短,为防显得太过异样,便约定了待晚间归家后再详谈。
天色渐渐暗下,雨水稍歇。
这一夜,京师各处都可听得到有关河东王之死的窃窃议论之声。
此事非但在民间、权贵之中引起了震动,亦让各方诸侯及别国使臣震惊不已,而于震惊当中,诸人难免各有思量。
次日,衡玉得知消息萧牧被传唤至大理寺之后,否认了派人刺杀河东王之事。而大理寺派去搜查定北侯的一众官差,暂未发现可疑之处。
这自然算不得是什么好消息,但于当下而言,也的确不算是坏消息了。
又经一日发酵,待到第三日,朝堂之上,弹劾问罪定北侯之音不绝。
定北侯单因河东王兼任营洲防御史便心生不满,乃至于京师之内,天子脚下便敢公然刺杀亲王,此举实在骇人听闻,猖狂之极!
如此猖獗者,必存反心!
万请陛下依律重惩定北侯,以儆效尤!
而那些夹杂其中,试图理智分析此事者,皆险些被扣上定北侯同党之名。
一时间,讨伐定北侯之声鼎沸,大有群起而攻之之势,局面几近难以控制。
衡玉听闻此事,一颗心又往下沉了沉。
这些所谓讨伐之人,果真是如口中所言那般,为江山社稷而虑,而无私心吗?
不。
他们或各有党派立场,或借机迎合圣心,或是为讨好某些上峰
而萧牧,就如同他们眼中的猎物,在他们看来此猎物凶悍庞大,爪牙锋利,如今极不容易被缚入笼中,便必须要尽快除之后快,方能免除后忧。
第四日,皇帝勉强起得身来,面颊因愈发消瘦而更显眼底阴郁。
陛下,永阳长公主在外求见。掌事太监刘潜放轻了声音通传道。
皇帝坐在罗汉榻内,呼吸不甚平匀:传。
永阳长公主入得殿内行礼。
皇帝抬眼看她,面对胞妹,语气还算和缓:永阳,你来了
皇兄可好些?观皇帝气色,永阳长公主眼底有着一缕忧色。
好一些坐下说话吧。
永阳长公主依言坐下。
你自己的身子也不好,还特意亲自进宫看朕
永阳放心不下皇兄,亲眼看了才好安心些。永阳长公主话至此处,顿了片刻,轻声问:定北侯之事不知皇兄打算如何处置?
听她提及此,皇帝的眼神几乎是一瞬间沉暗了下去:他连一个区区防御使都容不下朕又如何还能容得下他!
可是此事尚有疑点
疑点?皇帝打断永阳长公主的话,一双阴沉的眸子扫了过去:你难道不知他的反心,如今已是天下皆知了!
他看着永阳长公主,眼底浮现出了疑色:永阳难道你今日特意入宫,关心朕的身体是假,借机替他说情才是真?!
皇兄误会了,永阳与之素不相识,说情二字从何谈起?永阳长公主起身,缓缓抬手施礼,进言道:永阳有此言,是为皇兄,为李氏江山而虑。
皇帝抿紧了微青的唇看着她。
皇兄或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若定北侯当真有反心,此番又岂会只身入京?他入京后处处循规蹈矩,不曾有过丝毫差池,可见性情周谨,此与城中刺杀李瑾此等冲动之事,岂不自相矛盾?
他此番入京,便是为了做出忠顺的假象来蒙骗朕,他在同朕做戏!企图让朕对他卸下戒心,如此他才能有机可乘!皇帝的面色便愈发难看,因激动而嘴唇微颤:刺杀李瑾,是他自己不慎败露!难道只因为他不慎败露得太过轻易,便可证明他是清白的吗?这等说法,简直荒谬!
可所谓败露,不过只是河东王妃一人之言,尚且缺少实证。而定北侯于北地威望甚重,若不能拿出真正服众的证据便贸然处置,不日必会招来祸端
够了!皇帝猛地拔高了声音,抓起一旁的茶盏朝着永阳长公主砸了过去。
啪!
茶盏落地,被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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