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全文(1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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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令公已然不信,我若答没有,似乎也无意义了。

之后,便是于昏暗中漫长的对视。

再然后,对方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当年吾儿云朝之死,究竟是否另有真相?

他沉默了片刻,适才开口回答。

的确另有真相,当年令公子乃是于晋军营中离奇中毒身亡,但真凶何人,萧某还在暗查,故而尚无定论。

彼时回应他的,是更为漫长而压抑的沉默。

衡玉有些意外:他察觉到了姜郎君的死因有异?

是容济于言辞间提及到了萧牧道。

那他知晓严军医原本时家旧仆的身份了?

是。但容济机敏,并未将我之事暴露出来。萧牧说道:据闻姜家姑娘如今的病情不甚乐观,容济自当竭力相救,或是因此,姜正辅虽戳破了他的身份,却也暂时未曾伤他分毫。

衡玉了然点头。

他一则想借严军医之手,试图救姜姐姐性命。二来,既是对姜公子之死起了疑,定也不甘心再自欺欺人,势必是要查到底的,而你当下是知晓内情最多的那个人甚至,若当真查明了凶手另有他人,那他对萧牧的仇恨,便不成立了。

衡玉分析着,看向萧牧:你是不是还与他谈了其它?

萧牧点头:此局固然是冲着我而来,但对方意在挑拨离间,借刀杀人,而圣人与他皆为他人眼中之刀姜家乃百年士族,他出身与天资皆非常人可比,自诩清高,自是不甘心被他人利用。

他纵然不会全信了你的话,但只要信了三分,便不会甘心错放真正的幕后之人。衡玉道:所以,他今日才会力排众议,准你回了定北侯府便是为了做给幕后之人看。

没错。幕后之人见计谋落空,必有所动

所以,你此番倒是与姜正辅达成了共识,一同做局引幕后之人现身了?衡玉莫名有些感慨。

萧牧看向亭外夜色:互取所需,亦无不可。

走到这一步来看,当年你家中与我祖父之事的真正凶手,倒果真未必是他了衡玉思索着说了一句,却又停住:眼下不必下定论,多防备些,没有坏处。

萧牧嗯了一声,也让自己从短暂的旧事回忆中抽回了神思。

你当真没有受重伤?谈罢了正事,衡玉又印证道。

当真。萧牧笑了笑:我倒巴不得受些像样的刑,好同你卖惨,博你关心。但负责审讯我的大理寺少卿,从始至终未让人对我施以重刑。

大理寺少卿衡玉思忖一瞬,旋即恍然,压低了声音道:他是太子殿下的人。

萧牧笑望着她:我家阿衡倒是对朝中各方关系烂熟于心。

衡玉也不谦虚:那是自然,这些年来暗查阿翁之事,我可是认真做了功课的。

她说着,后知后觉地看向身侧之人:所以,你一边同姜正辅达成了共识,一边得了太子殿下的人暗中照拂,可见太子殿下保你之心不假自知此番就不可能会真正出事,对吧?

不止。萧牧看着她道,眼中含笑:还有最重要的一条

第208章 搅弄风云的幕后黑手

他道:我知有你在,你为主心骨,印海他们必然信服,暗中诸事,早在入京前便已安排妥当。如此之下,你必不可能会让我出事的。

衡玉险些翻白眼:你倒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亏得我为了你四处奔劳,寝食难安。

但心中又觉几分熨帖他如此信任她,如此理所当然地将自己的安危交予她手。

萧牧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是,辛苦你了。白日里母亲还说,你又救了我一命。

当下这么一算,那倒也不能算是我救的了

算,怎么不算。

那我可得想想如何挟恩图报了?

慢慢想,不着急。

柔柔夜风穿过长亭,将二人低低的说笑声揉散吹远。

次日,衡玉照常起身,准备去往东宫授课。

家中的马车坏了一辆,同样要入宫的吉南弦便蹭了妹妹的马车,于车内见她呵欠连天,不由问道:怎么,这是昨夜做贼去了?

翠槐闻言莫名心虚,低下了头。

做贼不至于,见贼去了

夜中多梦,未能安眠。衡玉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阿兄知道你担心萧侯,如今他已经脱险,按说你该是能睡个好觉了。对于妹妹担心盟友这件事,吉南弦十分理解,人之常情嘛,他也不例外。

他此时谈起此事,语气较之这些时日也轻松了许多:太子殿下昨日也说了,萧节使既是回了定北侯府,此事便算是落定九成了。

衡玉闻言便问了一句:圣人昨日是何反应?

自然是龙颜大怒吉南弦压低了声音,道:据寝殿里的宫人称,皆是头一回见圣人对姜大人发如此大的火但姜正辅到底是有些本领在的,不知是如何安抚了圣心,最终倒也未受到什么值得一提的惩处。

此事在明面上而言,他并未做错什么,只是秉公处理而已。圣人纵然要罚,也想不出合适的罪名。衡玉道。

吉南弦点着头,叹了口气:所以这不就气急攻心了么从白日到日暮,一应医官们就没离开过寝殿,还有那位仙师,亦是寸步不离。

衡玉微皱眉:圣人如今似乎很是信重那位璞贞仙师?

是,近来每日都要服丹药神思似乎愈发混沌了。

这自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此等关头,圣人的情况摆在这里,已是无人敢妄议什么。

马车行过长街时,放慢了速度。

车窗外人声嘈杂,衡玉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只见有许多大理寺官差正于四处街铺内外搜查。

再往不远处看去,各条通往民居的窄巷内,亦有官差的身影。

这阵势倒是够大吉南弦道:一早这么搜,说不准真能搜出什么线索来。

现在也不晚。衡玉似有所指地道。

阵势越大,幕后之人便越难安坐,说不准便能露出点什么破绽来。

但衡玉未曾想到的是,这破绽会来得如此之快,又如此之彻底

当日午后,她离宫之际,行经一条小径时,偶然便听到有宫人小声议论:听说了吗,谋害河东王的真凶已经抓到了!

照此说来,竟果真不是定北侯了?

定北侯本就是被人构陷的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嘘有人来了。

小太监扯了扯同伴的衣袖,二人立即垂首避让到一侧。

衡玉已听得心中震动,有心想要问那小太监一句另有其人是何人,但见二人已是噤若寒蝉的不安模样,她到底未有开口。

在宫中妄议朝事是为大忌,一不小心便是害人害己,她想打听消息出了宫门随处都可以打听

见少女及那显然是一等宫女的女使走远了些,已冒了冷汗的两名小太监才大松了一口气,再不敢多言,快步离开了此处。

见衡玉未多说半个字,面色如常,月见心有赞赏,亦未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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