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刻 暴戾风车(1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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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李擎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虽然对于周引要与他划清界限的行为感到愤懑,但他更无法相信是自己把周引推向了对立面。

前桌转头将信封放到他桌面,李擎瞥一眼那个信封,伸手推了回去,不是我的。

嗨,给你的你就拿着,不是兼职的工资吗?干嘛跟钱过不去。

李擎坚持道:不是我的。

前桌不以为意,随口说道:你把钱扔了人家可是一张一张捡回来,要是我就收下了,就当精神损失费,不过你干嘛要跟那种人打交道?听说他家很有钱,你很缺钱吗?

李擎不吭声,他盯着厚厚的信封,想象不出周引把散落地面的钱一张张捡起来的模样。他把信封收进课桌抽屉,前桌已经转过身继续做自己的事。他想的没错,没人会持续关注一个陌生人,谈资不会一直是谈资。

但周引费尽心思把他排除在谈资外,他是不是应该顺应他的安排。

可周引分明说过他们的关系不会有任何变化。

晚自习结束后,李擎照常去便利店兼职。当晚碰巧遇到附近小区停水,来便利店买矿泉水买饮料的人比平时要多。他没有多少空闲时间,给顾客结完账后就马不停蹄地搬货补货、整理货架、打扫卫生。

熬到凌晨四点,李擎关了店,走出便利店才发觉外面很冷,经冷风一吹困意被赶跑大半。他裹紧身上的校服外套,手揣进口袋里,摸到手机才想起来手机一整晚都很安静,没有收到任何短信电话。

走之前他向四周看了看,树影幢幢,路灯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影子。方圆百里除了他没其他人,过去几天每晚都会来找他的周引没有出现。

他回到出租屋,出租屋也停水了,他将昨晚水壶里没喝完的水再次烧开,倒进早上蓄的一桶水里,勉强洗了个澡。

入睡前再看了眼手机,本不抱任何期望,但周引的名字毫无征兆地在突然亮起来的屏幕上闪动,他接了电话,犹疑地喂了一声。

近十秒的空白,紧接着周引带着哭腔的说话声传进耳朵,李擎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又忙压下所有的紧张轻声问道:怎么了?告诉我怎么了?

周引只在刚接起电话时不小心泄露了一声呜咽,此后再没有出声。李擎屏住呼吸仔细听,也只听得见模模糊糊的抽泣,周引似乎捂住嘴巴或放下了手机,所有声音一下子被拉得很远。

李擎没办法再耐心等下去,他摸黑换好鞋子,拿了钥匙钱包,出门前对电话那头的周引说:你等等我,我马上过去。

他想起周引那句被哭腔掩盖的话,他想了又想,确定那应该是李擎,快过来找我。

凌晨四点多大街上已经没有出租车,他走了很久,打消继续寻找单车或摩的的念头。在想到办法前身体已代替他做出了选择,他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过去教练教过他的长跑技巧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惦记着要快,要再快一点,所以永远在一开始就冲得最快最猛。从前长跑时围观的同学都笑他傻,笃定他一定会被别人超过,他们的预言也都成真了,他确实很多次在后半程落后于他人。

教练骂他冥顽不灵,他无法解释、无从辩驳那大概是一种类似于野兽争夺、猎食、逃亡的本能,在一线生机面前,他学不会存蓄力量。

好在现在没有对手也没有围观人群,他脑海里的目的地和唯一目标无比清晰,周引。

李擎把手机攥在手里,他认得去周引家的路,不算远,他会很快赶到的。

不好意思这阵子加班太多没啥时间写_(:з」)_ 新年我会勤快一点多码字的!!大家新年快乐万事胜意

第25章 安慰

周引的家是个带花园的独栋小洋楼,白天看很漂亮,到了晚上则显得萧索冷清。李擎连跑带走赶到这里,花园外的雕花铁门关上了,他停在门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缓过来后他拨通周引的号码,告诉他自己就在外面。在等候周引出来的这几分钟,他打量起这栋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楼房,许多听来的传言掠过心头。

据说这栋地处偏僻的小洋楼最初是有男主人的,有人言辞确凿,曾亲眼目睹这个家有男人出入。直至后来一出正宫亲自上门讨说法的闹剧,街坊邻里们才逐渐反应过来,这个家的男主人不会再出现了。

因为所谓的男主人从来不归属这栋外人看来精致又气派的小洋楼。

大抵所有人对小三、金屋藏娇这些坊间轶闻有着天然的好奇心,李擎想起向他转述传言的那一张张面孔,每个人对此都讳莫如深,每个人知道的都不多,可他们的表情分明都带着兴味与探究

那不是同情,那是对于窥探他人秘辛的热衷,以及以期获得的隐秘难言的刺激。

难以想象周引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投向他的每一道目光或许都别有深意,李擎几乎无可抑制地心疼起周引。

主屋正门被打开,周引小跑着过来,推开花园铁门,他走到李擎面前,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才说道:已经没事了。

周引的眼神在浓稠夜色映衬下更显清澈如水,李擎走近了一步,他知道他刚才哭过,眼里或许有泪光,本想抱一抱他以示安慰,近看却注意到周引的额头有红印,边缘还有些许破损。

他用指腹轻碰,周引避开的动作更让他证实自己的猜想,怎么弄的?谁打你了?

周引低头不语,李擎握住他的手,沉声道:带我进去,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李擎牵着周引的手再一次踏进这个地方,很黑,一眼望去没有一丝光亮。他环顾整个屋子,瞬间明白过来,转头问周引:跳闸了还是停电了?

跳闸了,一推总闸就会跳下来,打电话找了电工,太晚了没法过来。

家里有没有手电筒或蜡烛?

周引的手在他的掌心里瑟缩了一下,片刻后才回答:有手电筒,在我妈那。

李擎握紧周引冰凉的手,迟疑地问:阿姨还好吗?

不太好,周引停顿数秒,再开口时声音里俱是疲惫,刚才全屋的灯都不亮了,我妈情绪很激动,我很久没看到她这样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额头的伤就是那时候弄的?

是,我怕她会伤害自己,想把房间里她能接触的器物都拿走,但烟灰缸,她不让我碰,那是她给我爸准备的。

李擎更用力地攥住周引的双手。

周引惨然苦笑,我妈不小心将烟灰缸磕到我额头上,她也被吓到了,很快就冷静下来,除了一直哭,我觉得,她还是心疼我的。

她吃过药睡下了,没事了。

李擎一颗心跟着沉到了谷底,周引感到痛苦无助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但现在他更关心周引的伤势,药箱在哪,先给你处理伤口。

上楼之前周引进了母亲的卧室,母亲睡着了,手电筒倒立放置在床头柜上,借着手电筒的光勉强照亮了大半个房间。地板上的障碍物方才已被周引清除了一些,七倒八歪的桌椅扶正了,床头柜更早恢复了原状。

刚才争夺之间不慎砸到他额头的烟灰缸,边沿的血迹被抹去,此刻连同香烟、打火机、台灯一起整齐地摆放在床头柜。

周引知道这个角落寄托了母亲无望却永远心怀奢望的幻想,他不会再愚蠢地挑战了。

一片狼藉中,母亲睡得正酣。周引替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李擎在门口等他,见他出来摸了摸他的头。两人上了楼,周引找到药箱,他觉得一点小伤犯不着,是李擎把他摁在床边坐下,用棉签蘸了碘伏给额头的伤口消毒,再郑重其事地贴上创可贴。

周引想笑李擎的小题大做,嘴角扯了扯,结果半点笑都挤不出来。他内心惶惶,手掌撑着床沿,两条腿伸到床边晃了晃。待李擎给他贴好创可贴,转过身收拾药箱时,他往后退到床中央,双腿屈在胸前,双手抱着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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