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木兮娘(5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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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福宁宫,膳食都备好,但元狩帝不在。

大太监恭敬请安后解释:太后她老人家听闻郡王殿下在宫里过夜,还准备留宫里用膳,便说要过来,陛下亲自去迎接,殿下、郡王妃稍候片刻。

赵白鱼有点紧张,这跟平时见皇帝的谨慎不同,眼下是见霍惊堂的血缘亲人,跟男朋友到未婚妻家里见岳父岳母一个道理,手脚不知如何摆放,生怕哪里上不得台面。

正无措之际,外头进来一群人,宫里太监有大半留守在殿外,小部分跟进来伺候,最前头便是一身大红色常服的元狩帝和深青色私服的太后。

太后今年六十,花甲之年本该大办寿宴,不幸遇到多事之秋,正好是淮南洪灾和时疫同时爆发的时候,元狩帝本来固执己见,不顾黎民百姓的舆情,还想继续操办,但被太后做主拦下来,只在她的慈明殿小办。

古人能活到六十就算长寿,普通人家也会着重庆贺,遑论一国太后。

但是民生多艰时,太后一力叫停,劝阻元狩帝的一意孤行,可见是位很有政治远见和非凡魄力的女子。

太后从殿外进来,身材高挑、匀称,虽六十但保养得当,满头乌发茂密,脸上皱纹很少,皮肤光滑,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华正茂。

霍惊堂低头,拱手:惊堂见过皇祖母,见过陛下。

赵白鱼跟着行礼:臣见过太后,见过陛下。

霍惊堂扭头看他,无声地说:叫错了。

紧张得肾痉挛的赵白鱼只当看不见。

起来。太后来到霍惊堂跟前,捧起他的脸颊打量:气色不错,病好了?

霍惊堂神色如常:小病罢了,谁拿这事儿到您耳边嚼舌根?

还瞒我?太后拍着霍惊堂的胳膊,将他拉到桌边:要不是前阵子靖王闹出来的那档事,是不是得等你灵堂摆好了,我才知道?你们这些做人儿孙的,总喜欢学那套报喜不报忧,怕长辈担惊受怕的所谓孝顺!以后可不得这般做了。

拉着霍惊堂的手不放,太后犹如天底下最普通的祖母,絮絮叨叨地叮嘱: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和崔国公交代?以后到了九泉之下,又有何颜面见你娘?

霍惊堂笑笑应对:孙儿吉人自有天相,如今不是没事?

太后双手合十念叨阿弥陀佛:少杀生,多念佛,佛祖有灵,会保佑你们平平安安的可经常抄写心经?每日可有默诵心经?初一十五可有去宝华寺吃斋念佛?

霍惊堂:初一十五没经常去,但是有斋戒。

太后闻言满意点头,看着霍惊堂的目光里充满慈爱:哀家膝下的孙辈里头,唯子鹓最心善。

赵白鱼:今日或许窥见霍惊堂入佛门的引路人了。

太后坐于主位,元狩帝在她身侧,霍惊堂则在另一边,赵白鱼还在原地踌躇。

霍惊堂自然地开口:小郎,坐这儿。

赵白鱼下意识关注元狩帝和太后的反应,元狩帝面色如常,没给眼神,太后倒是朝他露出和蔼的笑容。

过来吧。目视赵白鱼坐下来,太后一直打量着他,半晌后说道:不像昌平,倒是像二十年前的状元郎。皇帝,你看看像不像?

元狩帝抬眼看着赵白鱼:确实没有半分像昌平。

太后突兀地说:性情也不像。

赵白鱼眼皮一颤,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缩,仿佛此时才意识到他和太后、元狩帝还有这层表面亲缘关系。

太后:紧张了?

赵白鱼低头,轻声说:臣人微言轻,见识浅薄,头一次和太后、陛下进膳,怕御前失仪。

太后笑呵呵的,你倒是诚实,也心善。瞥见赵白鱼腕间的佛珠,不由询问:你也信佛?

赵白鱼握着佛珠,还未回答,霍惊堂便握住他的手对太后说:孙儿大婚之日,皇祖母外出礼佛没碰上,这会儿是不是能补上杯新人茶?

太后顿时笑开怀:皇帝,你说子鹓是不是话中有话?

元狩帝淡笑:跟您讨随礼。他新婚当日,收了随礼却将来宾拒之门外,满京都没见过哪个像他这般混不吝!

太后乐不可支,招呼赵白鱼到她身边站着,而后褪下左手腕质地精纯的玉镯塞到他手里,仔细地瞧着他的五官,仿佛透过他的轮廓在寻找昌平的影子。

到底没找着相似处,太后的热情微不可察地减弱,只拍着赵白鱼的手背说:这是哀家大婚次日,和先帝一起入宫觐见母妃,她送我的见面礼。

赵白鱼推拒:太贵重了

再贵重也是死物,比不得活人。你既是我的外孙,也是我的孙媳妇,亲上加亲的关系还不值得一个镯子?太后盯着玉镯看了一会儿,随口一问:这些年和昌平可有书信往来?

赵白鱼抬眼:没有。

太后直勾勾看他:难道你自出生起便没和昌平相见?

赵白鱼:太后忘了,公主是戴罪之身,被贬江南,无诏不得回。

啊,是,哀家糊涂了。太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瞧我光顾着说话,都坐下吃,别拘谨,今日是家宴,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放松。

赵白鱼笑一笑应对,全程不敢有丝毫放松。

食不言寝不语,席间很安静,直到用膳完毕,太后才同元狩帝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回我的慈明殿,子鹓多留会儿,跟皇帝叙叙旧。

霍惊堂:我之前从大夏皇室搜到当年玄奘大师西天取经的孤本,已叫人翻译成经文,回头叫人送到皇祖母宫里。

太后是真心敬佛,喜得合不拢嘴:好好,哀家等着。

恭送太后,元狩帝叫人撤下宴。

霍惊堂立刻拱手:臣家中还有事忙,先行告退。

站住!元狩帝瞪着他,有气不能发,像是心有愧疚占不住理的父亲。他甩袖,随手指了下赵白鱼:你留下来陪朕下棋。

霍惊堂侧身挡在赵白鱼跟前,表情冰冷:他是我的小郎,当和臣同进同出。

一口一个臣,一口一个小郎,都在元狩帝的敏感易怒点上跳跃。

朕没问你。赵卿,你来说。

赵白鱼走出,拱手恭敬说道:回陛下,臣主持郡王府中馈,一夜未归,怕府上事务堆积,还得速速归家才行。

朕如果是以舅舅的名义留你下来,你也拒绝?

元狩帝身后的大太监不停使眼色,示意两人别犟,赶紧顺着元狩帝的话留下来,没听出陛下声音里的怒气吗?

赵白鱼低眉垂眼:尊卑有别,微臣不敢。

大太监直接没眼看,瞧见临安小郡王翘起的嘴角更是满脸苦涩,这两位欸,真就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小郡王的臭脾气是陛下纵容出来,怎么小郡王妃的胆子也比天还大?

好!好个尊卑有别!滚给朕滚回去,既然这么喜欢待家里,这段时日就别出府了!

禁足了?

大太监吓得赶紧跪下,拼命祈祷两位不要命的主赶紧认个错、道个歉,给陛下个台阶下就成。

霍惊堂和赵白鱼齐齐拱手,步调一致:谢主隆恩。

言罢齐刷刷退场。

元狩帝:!拍着心脏气到了,但他拉不下面子叫两人滚回来。

于是大年初二当天,元狩帝兀自在寝宫里来回踱步,满脑子都是对自己的怀疑,难不成他已人憎鬼厌到这地步,以至于两个小辈对他毫无敬畏之情?

中午时分,东宫、五皇子等一干皇子求见。

元狩帝正是心烦气躁的时候,想也不想拒绝,但是突然叫住大太监,令他将殿里的糕点带出去,说是赏给皇子们,人人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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