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冬旄丘(41)(1 / 2)
宋庄桐闷笑了两声,听着还是没什么精神:算养他有点用。
被窝里被两个大男人焐得温度很高,空调因为宋庄桐生病早就关掉了,这会焐着有点热,温言便一脚踢开身上的薄被,屈回来的膝盖非常准确地顶了一下宋庄桐的胯间。
宋庄桐:
温言:
宋庄桐:没出去乱玩,用不着这么踢我。
温言轻咳了两声:没踢坏吧?
宋庄桐的手臂圈着温言的腰,把这个不安分的危险分子给拖到了身侧,他说:下次试试就知道了。
温言不乐意一个人躺着睡,他一个骨碌便滚进了宋庄桐怀里,贴着健硕的手臂肌肉,鼻间是熟悉的洗衣液的气味,叫人十分安心。
别不正经,昨天说好陪张裕吃饭,把他给鸽了,得找个时间好好给他赔礼道歉。
宋庄桐说:酒柜上提瓶好酒带过去给他。
你怎么每次都用这种恩惠收买人心啊?
有用就行。宋庄桐侧过身来,侧着在他怀里的温言便跟宋庄桐以拥抱的姿势面对面,他把人拥进怀里,抱玩偶似的使劲蹭了蹭,讨好老婆的娘家人,当然要舍得花钱。
温言哼笑道:张裕又不差你这点钱。
我酒柜里那点酒,够他馋上一阵子的了。
夜深了,两个人都没有睡意,特别是宋庄桐已经睡了将近一整天了,又被刚刚那个噩梦弄得心神不宁,没了睡觉的兴致。两个人便天南地北胡乱聊着天,他们默契地没有提起姐姐的事情,没人刻意去寻找话题,脑子里冒出一句话就跟对方说,无厘头也好,重复第二遍也好,这寂寂深夜里,守着坚实温暖的拥抱,说着爱人间不厌其烦的废话,所有苦啊酸啊难啊痛啊,都不值当一提。
第80章 爸爸很凶
宋景一大早起来,小心翼翼趴在门边听了好一会儿,里头半点声响都没有,他不敢随便敲门打扰,于是从房间里搬出一个小型乐高,蹲到宋庄桐房门口,拆掉之后又重新组装一遍。
太阳才刚刚冲过山头,在城市的边缘冒出一小片光亮,习惯了足够睡眠的孩子很快就打起瞌睡,所以温言早上起来一打开门,就被靠睡在门口的宋景吓了一跳。
宋景,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温言蹲到门边,推了推熟睡的人。
歪着脖子睡觉的滋味很难受,宋景被推醒的时候整个脖子都是酸的,他睡眼惺忪地看着温言,然后不自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温言见他可爱,捏了捏宋景的鼻子后,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宋景探头往房间里看,温言把门推开了些,让宋景能看到被窝里拱起来的形状,他说:你爸爸还是不太舒服,我先送你去学校上学,然后再把医生接回来给他看病。
宋景攥紧了手里的乐高,指尖捏得有些发白,他张了张嘴,步子有些踉跄地往房间里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温言。
我今天不想去学校。他小声说。
温言考虑了半分钟,问他:你想留下来跟我一起照顾你爸爸吗?
宋景重重点了点头,温言用手掌在他额前摸了两下,说:那太好了,有你帮忙,现在我去接医生,顺便买早餐,你在家里等他醒,可以吗?
独属于温老师的耐心语气让宋景心里安定不少,他颇有信心地点了点头,然后拖着自己的小凳子坐到宋庄桐床边去了。
等到门口处响起关门的声音,宋景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看了床上熟睡的爸爸一眼后,轻手轻脚把刚刚掉落在门口的乐高给捡了起来,揣回口袋里。
想要证明自己是个靠谱小孩,无奈找不到观众,宋景决定还是先把弄得自己心痒痒的乐高给拼完。都还没摸热乎,床上的人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吓得宋景手里的乐高哗啦啦掉在腿上。
宋庄桐顺着动静望了过去,满脸惊慌的宋景让他眉头微皱。
你怎么没去上学?宋庄桐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宋景顿了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来,宋庄桐又问:温爸爸呢?
宋景小声道:他去买早餐了。
宋庄桐喉咙干得厉害,他扶额忍了一阵后,还是开口道:给我弄杯水来。
宋景立马站了起来,掉在腿上的乐高积木这下全部掉到地上。床边看着一片狼藉,他没敢多待,麻溜地跑到门外去,用自己的汤姆猫水杯给宋庄桐倒来了一杯冷水。
清晨的凉水下喉让人有些难受,宋庄桐只抿了一口打湿喉咙,让嗓音不至于像年久失修的老货车,沉重又沙哑。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吹了会儿空调的缘故,宋庄桐感觉自己今天更难受了,头一动就疼得不行。他靠在床边,头这会儿疼得厉害,温热的眼皮包着干涩的眼球,很快就生出些酸涩的泪意来,他一言不发,任由思绪沉浮。
宋景正撅着屁股蹲在床边捡他的积木,还有几个滚到床底下去了,费劲撅着屁股的姿势很滑稽,手探到床底下去摸了半天都没找到积木,他喘着气抬头,正好跟双目猩红的宋庄桐对视上。
他表情有点凶。
宋景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等温爸爸回来了,叫他送你去上学。
今天的爸爸看起来心情格外糟糕,紧绷的脸上写满了戾气,粗眉紧拧,旋涡般有力的眸子死死抓着宋景的眼睛,那双跟宋如萱格外相似的眼睛。
宋景攥紧了手里的积木,默默地收回了视线,盯着鞋尖看。
听到了没有?
命令式的语气非常吓人,一向将宋景宠上天的宋庄桐一下性格大转变,宋景抿着唇咽下心里的委屈,他浑身僵硬,在原地不敢吱声。
宋庄桐心里烦得厉害,几股气在胸腔里头乱窜,宋景那概不交流的态度更是让他有气无处发,心里这下竟还有点埋怨温言,一醒来就发现怀里空落落的,宋庄桐哪能有什么好心情对待宋景。
正欲再用更凶的语气嚷上两句,门口传来拧开房间门的声音,宋庄桐卡在喉咙里的话音戛然而止,他满脸戾气,被温言撞了个正着。
你这是温言提着白粥进来,他有些不确定问道,训人呢?
宋庄桐闭了眸子,把情绪给尽数遮盖住,扶额道:送他去学校。
他说想留下来帮忙照顾你,我已经跟班主任请好假了。温言细声道。
他能帮个什么忙?多一个让你照顾的人罢了。
语气实在算不上好听,这下连温言都被他吓了一跳,宋庄桐边喝声边睁开眼睛,不耐烦到极点的语气跟红眼蹙眉的表情看着有些唬人,宋景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两小步,温言用手掌抵住宋景的背,把人给轻轻揽进怀里之后,凑到宋景耳边小声说道:你先去吃早餐好吗?
宋景眼睛红得跟只兔子一样,无辜地看着温言,最后在温言安抚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出门前还多看了宋庄桐一眼,对方闭着眼不愿多说的态度让宋景更加受伤,两滴眼泪瞬间就滚了出来。
我还没见过他这么伤心的样子呢。温言边说着话,边把粥盖子给打开,我先扶你去洗漱吧。
宋庄桐板着张脸坐起来,他头实在疼得厉害,这止痛药药效微乎其微,随便一动都是针朝里头扎似的难受,他嘴唇苍白,连洗漱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温言伸手摸了一把他的下巴,便嫌弃道:胡子拉碴的,我帮你刮。
宋庄桐低声嗯了一句,温言动起手后,话也顺着随口问了出来。
今天怎么对宋景这么凶,把他都给吓坏了。
宋庄桐紧绷着下颚,企图闪躲话题,结果透过镜子看到温言盯着他的视线,最后还是开口道:我知道完全不能怪他,但是我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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