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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

“殿下。”白礼尚连忙从上首下来,拜迎岑云川道。

岑云川伸手扶住他。

白礼尚却咣当一声跪下,哭道:“我白家父子能得殿下重用本是大幸,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让我再也无颜面对殿下……”

岑云川想拉他。

但他却瘫倒在地上,一把年纪倒哭得像个孩童。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抬眼扫过白家兄弟二人,停顿了一下道:“算起来,也只是私德又亏……又卿在孤身边多年,他的品性孤是知道的,待孤去求了陛下……”

“爹爹想让陛下贬黜阿兄到南姜去!”白榆红着眼道。

南姜地处沙洲以西,最是偏远清苦之地,说是贬倒也和罢官没什么区别了。

岑云川刚要开口。

白礼尚道:“我身为御史,本应监察教化百官,如今家中却出了这等事,自是羞愧难当,这贬官的折子是我亲自写的,我已自请去滑州,至于……”

他斜了白又卿一眼。

心痛又怨愤的咬牙道:“至于这不孝子,自也是没有颜面继续呆在朝中,去那南姜为国戍边,刚好以消罪孽。”

白又卿那张平和的脸因父亲的责怪终于出现了破碎,他弯腰,蜷起手心,慢慢道:“臣愿意去南姜。”

“又卿!”岑云川皱眉。

白又卿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有愧疚更有不舍,“只是以后没有办法常随殿下身边服侍了……还望,殿下多珍重。”

“哥!”白榆一听爹和兄长都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急了。

白尚礼像是恨透了他一样,他一开口,就呵斥道:“闭嘴!你还有什么颜面叫他阿兄!”

白榆瘪了瘪嘴,咽下了眼泪,然后跪下道:“爹,都是我的错,是我强迫他和我行那事,你要罚就罚我吧!让我去哪都行!”

“白榆!”

他话音还没落。

白又卿严厉截住他的话头道:“你过来。”

白榆抹了一把眼角,犹豫了一下,站起身,走到了白又卿身边。

白又卿也站起来,摸了摸他的脸,道:“我和爹走了以后,你就是家里年纪最长的人了。”

白又卿见他哭地越来越凶。

语气也变得更加温柔起来,“几个妹妹还小,你得快点长大,当个男子汉撑起门楣,懂么?”

白榆含含混混的点点头。

白又卿将手放在他脑袋上,帮他轻轻勾齐整凌乱的发丝。

“阿榆,你该长大了。”

岑云川站在一旁,听了这话,心下忽一酸,他们几个从小一块儿长大,论脾气品性,白又卿是最少年老成的一个,所以岑云川习惯性的会把一些重要棘手的事情放心派给对方去做,他也早就习惯了把白又卿当成一个可以依赖新任的人。

可如今。

这个他同样视为兄长的人也要走了。

这话其实不只是对着白榆说,更是对着对着他说罢。

白榆再也不顾他爹的脸色,哭着一把抱住白又卿,将自己塞入对方怀里,力气大到好像要将两人身体强行揉成一个人似,“哥……你能不能不要走……都是我的错!我愿意自己来承担后果!”

岑云川默默无言看着。

白又卿虽说是被他抱着,更像是被他用四肢紧紧缠绕禁锢着,但他也没有挣脱,由着对方的拥抱,将唯一能动的右手,覆在了对方的后背上拍了拍,“我不怨你。”

白榆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眼睫毛上还糊着泪珠,他认真看向他哥。

白又卿道:“我一直很清醒,我知道你在做什么,而我又在做什么……阿榆,你偷偷放在我书案上的信我看了。”

“我,亦对你抱有同样的心思。”

白榆顿时张大了嘴。

很久后才反应过来,嘴颤了几下,眼里全是难以置信。

岑云川亦有些吃惊,还有些尴尬,犹豫着自己要不要继续留在帐篷里。

倒是白尚礼一听,气得再次吹胡子瞪眼,原地踉跄了一步,捂住了心口。

白榆反应过来后,赶紧上前扶住了自己那再次备受打击的爹。白又卿则再次端端正正朝父亲叩首道:“爹,是又卿不孝。”

白尚礼低头看了他一眼。

脸色铁青。

然后一把甩开白榆上前搀扶的手,撩开帐篷,气冲冲走了。

白礼尚一走。

白榆立马蹿到白又卿身旁,小心将人扶起道:“刚爹打我那几下,你就不应该上来帮我挡……快让我看看打到了哪……”

白又卿因顾及岑云川还在,有些面红耳赤的挣开他拉扯的手,警告地一瞥。

“决定好了吗?”岑云川问。

白又卿想了想,坚定的点点头。

岑云川最是知道他的脾性,只得叹了口气道:“此去山高路远,望多自珍重。”

“是,殿下。”

岑云川出了帐篷,把最后相聚的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那对兄弟。

他看着那两人小声私语,亲近自然的模样。

心底里忽然有了某种触动。

若是有一天。

自己的心思暴露时,岑未济又当如何?

他漫无目的的在营地里走,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觉的靠近了御帐。

但站在外面的人却是岑顾。

“兄长怎么瞧着面色不大好?”岑顾故意笑吟吟问:“可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

岑云川阴沉着脸问:“是你把人都领到白又卿帐篷里去的?”

岑顾无所谓地道:“昨晚热闹,大家都喝醉了想找个地方休息,就随便钻了个帐篷,谁能想到他们正在干那事,怎么,这也能怪我吗?”

岑云川攥紧拳头,忍了又忍,没有挥出。

他直接进了帐篷。

岑未济的营帐有好几进,岑云川规规矩矩站在最外面这一层等候。

得了传召才进去。

岑未济正立在塌边,双手握着一个香薰小炉,似闭目在思考什么。

岑云川进来。

他睁开了眼。

岑未济坐下,问:“来求情?”

“不是。”岑云川生硬道。

他回答的太过干脆,反倒让岑未济有些好奇地凝眉打量起他来。

“那苦着一张脸做什么?”

岑云川忽抬头,打断了他的话,直剌剌问道:“父亲,他们的事您怎么看?”

他一说完就大着胆子直视对方,不想错过对方脸上任何一点细微表情。

“什么事?”岑未济却收回目光,低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摆。

“白又卿和白榆的事。”岑云川难得坚持道。

岑未济被他紧紧盯着。

只能再次抬头。

可岑云川却未从那张脸上能看出任何一丝一毫的东西来。

“你想让朕说什么?”在他的注视下,对方只是很轻的笑了一下,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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