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1：海棠花的话（2 / 2）

这座实验基地所有天花板上的荧光都是为了模仿人眼通过仪器在地球上能观测到的宇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科学革命前观测并保留的宇宙，在最后一次的科学革命来临前，人类科技一直突飞猛进，无数的科技奇点推使人类文明如洪流般在宇宙中前进，那时，观测宇宙是最简捷、最容易的科学记录手段，也直到那次的科技爆炸，人类的科技奇点坍缩，世界无故熵减。除了北极，地球表面已经没有人类可以生存的地方，人类只能退到地壳内建造家园，是为“穿山甲计划”。观测宇宙成为人类科学的天堑，永远无法踏出的第一步。

天花板的“银河”下是段书殷平稳的呼吸声，只有保护仓表面的原子钟缓慢地转动着。

这座实验室是在灾后唯一建在地球表面的实验室，它曾隶属于第七特殊部，在灾难来临前，没人想到这所建在北极的偏僻实验基地有什么用。现在，建造它的工程师早已离开这个世界，而它独立于所有部门之外，被称为是人类最正确的决定，直属于地球联合，主要用于研究灾后的恢复，以及终结元年前科技水平的测试和评估。

零日来临前，每个人都能仰望星空，现在全球实验室的科学家们只能对着他们的天花板空叹曾经的荣耀与辉煌。

“多么美丽的宇宙啊。”元谭靠在办公椅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这位曾在人类科技最前沿方向工作的人早已满头白发，尽管他今年不到四十，桌上节拍器晃动着发出击打声，旁边摊着一本被人撕碎后又重新粘起的圣经。他曾经觉得圣经里的第一句“起初，神创造天地”以及第四句“要有光”是在扇他的脸，整本书更是无稽之谈，直到终结时代来临，他把这本书粘好，重新翻开，它的第四句还是“要有光”

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爸，我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元芳叶匆匆进门，眼镜框下露出难得的兴奋，声音里也是掩不住的兴奋，她手里握着一个装有芯片的塑料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果我们勇敢，也许在未来的三十七小时里我们会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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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

刍狗，万物，0136，还是叶笛。

希望他能看懂我要说的话。我仍记得当我被带走时段书殷绝望的眼神。这就是父亲说的仿生人没有的东西吗？作为诞生于终结时代的最后一批仿生人，我是幸运的，至少我没像他们一样被销毁，我甚至有了身份，和正常人类一样。

0136在日记上划去“正常人类”并在旁边补上“他”，被控制在这个全是金属的房间，除了写日记他只能通过触摸金属听屋外人群来来去去的走路声，偶尔没人经过，他只能等待，他听自己的心跳想着至少不能给段书殷添乱。在被关的某天中，迷烟照常顺着门上的气网注入，他陷入沉睡，睡梦中他看到万物苏醒，实验室被他搅乱。梦中的声音不断催促他放手。我想起来了。

一个早晨，在惯例的实验操作后房间B外实验员在观察日志中写：将T2气体作用于0136无明显反应，0136状况稳定……

短暂的愉悦，万物从身体中苏醒。他活动着肩膀仔细观察周围，陌生的墙壁、地板、天花板。万物尝试着打开室内的密码锁，当他习惯性地摸到后颈的操作面板却反常地摸到金属项圈，“废物。”万物边恼怒地将左手小拇指插进钥匙孔转动手腕开锁边按着密码。门外的实验员看着房间内面色阴翳的仿生人立刻拍响桌上的协助医疗按钮。已经来不及了，动听的开锁声后万物已经站在男人面前。

实验员面不改色地用手尝试够到桌底的烟雾开关，直到万物将手里的电线举起“你是在找它的开关吗？”

男人坐回板凳尝试跟眼前“人”谈判，“你想要什么？”

“这是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将掉在鼻翼的镜框推上鼻梁，镜片短暂反光。“这是七部的南极实验基地，这里是实验舱……杀了我你也出不去。”

万物俯下身从男人口袋里拿出身份牌，反面是红色的大写A“傅越是吧，我没说要杀你啊。”

傅越将他的身份牌塞回兜里，“0136你要做什么？”

“把叶南湘叫来，告诉他八所仓库802的钥匙只有我知道在哪儿。或者你先告诉元谭，我叶笛找他。”万物将电线扔到傅越面前。

傅越起身走到观察室门旁的点接按钮，“接元谭元主任办公室电话……是的，是的元主任，0136处于B32及B45，他说他知道八部仓库钥匙的位置，0136说他叫叶笛……”话筒短暂沉默后，傅越继续报告情况“……好的主任，好的，收到。五分钟后给您答复。”

即使我现在不是身体的主控，我也能感到万物的愉悦。他很得意吧，又恢复了五年前对他这幅躯体的掌控。五年不见，他比过去更狂妄。

小拇指还在隐隐作痛。我跟万物是老“朋友”了，但像今日，我从未真正了解他的想法，而我的喜怒哀乐他却看得清楚。他是个比我更傲慢，冷酷又自大的人，一向理性的刍狗也劝我轻易不要招惹他，虽然我们几个同在一具身体，但他对我们兴趣缺缺不想将我们完全抹杀也不与我们对话。我是胆小鬼，害怕万物，是只敢在他不清醒时骂骂他而已。

创造我们的父亲说，现在的我不如那些被回收的仿生人，思想对仿生人是无利而多弊的，思想只会害了我。开始我并不明白，他说不明白是好事，可我现在又好像懂了他说的一部分。

一个精美的瓷器只有被打碎时才有人关注它的内部，我不过是个容器。人类的思想打碎我比打碎花瓶更容易。这样的活着，随意赋予我思想又夺走。

像个人一样活着。

傅越从抽屉里提出一副厚重的金属手铐，包上叶笛的小拇指让他带着手铐跟在后面。傅越在前面絮叨，“0136，你说你叫叶笛，我们实验室创始人名字也叫叶笛，叶先生如果还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接着听他后面的喃喃，单通过万物的视线向通道四周望去，模糊玻璃片反射着金属板的倒影而玻璃上方是按规律排列的数字，我注意到玻璃上的黑影不断摇晃好像在痛苦挣扎，几乎没有安静站立的人影。

傅越打开密码门只看见头发半白的人背对着我们，老人转过椅子眯着眼朝叶笛发出疑问。

“叶笛？”声音中夹带存疑。

叶笛打断他，伸出一只手“是我，好久不见。”

“你好，叶先生，我是元谭先生的1号助理，请问有什么能帮您？”办公桌上，机械童音流畅地回答。

“哈哈，你还没把这东西扔掉，声纹你没删啊。”叶笛噗嗤笑出声将桌上的机械小人提起。

“叶先生，请您把我放下。叶先生，请您把我放下……”小人重复着向他抗议。

“回来了，准备什么时候复工啊？”

“不着急。”叶笛提起小人的一条腿就开始慢悠悠地甩“我先回去一趟。基地的柯格尔机借我用用”

“行，你先把身份证明办下来，办完你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间用。”

“我当不了。”叶笛仍是漫不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创始人你跟我说你当不了负责的？”

“你不要钥匙了？”

“你不当这个主任，有钥匙七部也研究不出来。我老了，小叶子。”元谭拿出芯片，“什么时候放的？除了这个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已经结束了。”

见两人聊得话题越加深入，傅越默默退出办公室一转身碰上赵毅。“哎，赵哥。”“小越，里面有人吗？”“元部在里面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傅越加快脚步走过转角才放缓。赵毅摸摸口袋里的礼品盒又默默把手拿出敲门。

“那个段书殷怎么回事？请进。”

叶笛通过玻璃的反射看见身后的男人，他放下手里的小人朝元谭笑眯眯地说：“不知道，人来了，我先走。”

“叶先生，叶老先生派我来接您。”赵毅朝元谭点点头，跟在叶笛身后。

“你在担心他？”万物第一次向我问话。

“你根本没有钥匙！”透过男人西装上的花纹我联想起我们藏在花盆里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物又不说话。

“我们合作吧，我帮你找钥匙，你帮我找段书殷。”

“……”

叶家主家找上门，他们达成交易，暂时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

和万物合作是我的第一步也是最后一步，我为了段书殷，他又为了谁。

然后我开始睡觉，在万物的记忆里我看见一种蓝色的蝴蝶，曾经只在资料里见过的蝴蝶被万物的狗追逐，他还有狗。我讨厌狗，狗会追蝴蝶狗会糟蹋花，但这是梦，只有梦里的蝴蝶不会腐烂分解，梦的消散我习以为常，不知道段书殷会不会习惯。

父亲常说，世间万物在最终都会回归自然，我没见过世间万物，也不知道自然的本貌。

我恐惧改变，但我的心是热的，我并不是感受不到痛，我只是不会流太多血。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还好我遇见过段书殷了。不再见面也无所谓，我希望他能离开这个基地回家。

在段书殷认识我或者更早前，我已经认识他了。爱他吗？我不明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段沉重的呼吸，段书殷浑身湿透着从仓里爬出又摔到地上。长时间的休眠，他的腿站立不稳，脑中的过去大都消失不见，除了那段有关海棠的记忆。

休眠液顺着头发从苍白嘴角向下滑，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大概是又没电了，“备用电源也不开。”段书殷兀自喃喃。撑着扶手从仓内摔到地上，背靠金属仓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阵气体释放，气舱门打开时伴随着金属与塑料摩擦声，有人进来，说的都是外语，“听不懂。”段书殷重复几遍后被这群人架起拖走，但他眼前仍是一片黑暗，段书殷突然意识到不是休眠仓没电，是他看不见。他瞎了。

他被人搬到一个平面，在金属片碰撞与塑料脚步的混合声中，他想起来他是谁。镊子从他开放的大脑皮层取下一块组织，而他只能感受到有东西从他额叶上划过，麻醉气体进入他的鼻腔。

你是实验品0136，半机械体，是根据基地里一个研究员基因克隆出的克隆体，你所知道的就是这些。在进入b舱前，你和其他的克隆体并没有不同。克隆体不是人类，每天都有新的来或者离开b舱。

直到父亲出现，那是第一个深刻。在那天的用餐间隔，他带走一部分克隆人，其中就有你。在父亲身边，你的生活好了许多，虽然父亲对你并不宽容，但是至少不再有人随意欺负践踏你。保护，这是你从父亲那学到第一个词。

父亲带着你们一点点探索舱外的事物，你学的第二个词是交换。一切都可以通过交换得来。这是父亲的原话，你一直记到现在，也靠它活着。

和父亲相处的几年是你最自然的一段时期。你没见过自然，但自然是你从他嘴里听过描述地最舒服的一个词，“我也没见过，自然界物种在末世纪开始的几十年前就渐渐消失了。”父亲遗憾地表示。

你最喜欢的动物是蝴蝶，虽然你从没见过蝴蝶。因为你只是爱上父亲聊起蝴蝶时眼球上反射的光。

除了最开始的克隆实验，你第一次见他是在父亲葬礼，照片上的人变成罐子里的灰，叶笛理所当然接替父亲的工作。没有人会教你，也不再有人等你，你只能一个人摸索世界。你再见他是在实验室，叶笛穿着防护服亲手拿出你的一部分骨骼并用机械代替他们。

没人能真正了解基地创始人的想法，即使你是他的克隆人。现在你的身份应该是仿生人了。作为他一手创造的新人类，你见过他对基因改造的偏执，一种近乎癫狂的爱。他是个疯子，你比任何人都深刻了解这点。

第二个深刻是末世纪到来那天，世界秩序规则崩塌，混乱，基地内外动荡不安，有人为了窃取资源在内部作乱。那一天，你还在休眠中，被人强行启动后你看着叶笛在你面前输送意识，室内的柯格尔机灯一灭，几个身穿灰色纱袍的人立刻闯入打烂他的脑袋，其中的领头人仔细打量过你的休眠仓，朝着玻璃内开了几枪没打碎玻璃，男人黯然地望着你目光中又带着些狠厉，你不敢眨眼，等到他在另外几个人催促下离开后才喘气。

一切平静下来，你能察觉到他的意识大概潜伏在大脑的某个角落，悄无声息像一个死人，可他是叶笛，只可能蓄势待发。

他一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即使走出仓门，你也不能让他死而复生，他现在监视着你。舱外暴乱声短暂静止，你从仓门爬出在地上捡了把激光剑防身。

走到气舱门口那一刻，你向身后看去，算是对曾经朝夕相处的实验室做最后告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电源启动后微弱的光散落在室内，设备上方的庞大金属板上缓慢显现出一只荧光巨蝶。后来你知道那是锤角亚目灭绝前的最后一个蝴蝶种。当时你只觉得震撼，你不了解蝴蝶。

时间不等人，你来到基地外的世界，这里已是一片炼狱。让人喘不上气的灰色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气味，在堆积的废墟上方燃起大火，哪里突然传来几声哀嚎尖叫，在这里待太久你的胃像是被人揉搓狠捏。你跟着那群人，你注意到他们每个人的颧骨上都印着一朵你未见过的花，这群人不是为了叶笛而来，他们几乎屠光了整个基地，仿生人和人类都没放过。

你不喜欢和人类待在一起，但是幸运地，跟着他们你发现其他休眠仓的几个仿生人。混乱持续了几个月，灾难过后，一切从头开始，看似生机勃勃，除了偶然，你午夜梦回实验室，站在金属壁前的你是如此渺小，只能接受眼前蓝色巨蝶的接近。

你用叶笛的名字在大学找了份助教的工作，没人认识你。为了躲避暴乱，大学搬迁到旧址。你和你的同伴间不会有太多联系，所以你还是一个人，在遇到跟踪狂前。

跟踪狂确实和其他人很不一样，但现在你也确实忘记了有关他的记忆，只记得有这个人。

暴乱在扩大，日渐频繁的警报声在你的耳边尖叫，你不想现在的安稳被破坏，但0136的过去并未被完全掩盖，ITC还在找你们。你惴惴不安要将过去的一切都结束在那里。于是你来到基地。

面对废墟已是恍如隔世，熟悉的陌生的都掩盖在这片断壁残垣下，过去的十几年你一直困在这里，你第一次主动来到这里，你感到有些不对劲。也许今天会折在这里，你想。然后你掀起一根钢筋。

后面的记忆是一片黑暗，你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别人。几个声音在脑海里交叉出现。

……

“叶笛……”你倒在打斗的废墟里，隐约看见一个接近你身侧的人，你应该感到害怕或是杀了他，你突然想到恶徒脸上的花，晚夜玉衡。昏迷前脑中和叶笛有关的记忆逐渐清晰，你想起叶笛死前他的胳膊上好像也有这朵花的印迹，在一模一样的花旁多了几个树杈。

他好像叫它海棠？

你被人抱起来，短暂的冰凉后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你身上和抱你的人一样温暖。你是谁？

是0136，是万物，也是刍狗。你是那个疯子叶笛。现在，你与当初孤身一人走出基地时完全不一样。你大概猜到他是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救他！救他！救……”

实验中断，叶笛被脑子里的声音吵的皱眉，换过芯片还是这样。“吵死了。”烦躁爬上心绪逼着他打开面板取下数据芯片。

年轻的身体本应该比原先的好用，但叶笛并不十分满意，虽说是体细胞克隆，但克隆体与本体差异也不应大于百分之0.01。快速处理掉手上的试剂，叶笛脱掉手套从实验室里退出来。不知不觉中他走到脑控室门口，透过几层玻璃他能清楚看见保护仓上原子钟指针缓慢转动。段书殷应该安静地躺在保护仓内吧，段元伯前几天来看他。这样的人还需要他救？他搞不清楚0136怎么想。

一思考到这样的问题，胃部兀地剧缩，像正在被人狠抓。理所当然，仿生人的身体不该出现这样的反应，可它就是莫名其妙地发生。

越靠近脑控室温度越低，一眼扫过密码机旁的温度计上“16.2℃”，他将手插进兜里，走廊内的某个房间传来阵阵嘀嗒的机器运作声。

“他爱我。”声音又在他脑海出现。“你懂什么是爱？”叶笛嗤笑一声反驳。

叶笛的背影刚从脑控室门口离开。元谭皱眉将显示器转回正面，开口道：“可以了吗？”眼前的女人抿着嘴朝他假笑，“元叔别介意，盛亭就是担心他弟弟，所以让我多帮忙。”

“白琳，七部成立之前签的第一个最高协议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甲方无权干涉负责项目以外的人员调动，其中一条就包括修改乙方内部人员信息。更何况条款是叶南湘签的，除了他，其他人没有申请的权利，我也没有，所以你们改不掉我也改不了，这个名单我没资格审批，你们更没有。”

“那我们走着瞧咯。”

元谭将新“协议表”扔回桌上，名单上的人员没有叶笛。叶盛亭一直在防范叶笛，叶笛活着回来，他应该是最不希望他活的人。白琳不忿地走出门，元谭点开桌上的通话按钮。“把叶笛叫来。”

脑控室里生命监测仪滴滴作响，段书殷终于睁开眼。所以，我只是他的跟踪狂？不良居心随脸上阴翳一闪而过，男人坐起眼神中也恢复澄澈懵懂，一如当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笛一身白大褂站在段书殷面前，手里拿着记录表。段书殷只觉得陌生，虽然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他现在的身体里是另一个人，他亲眼目睹叶笛占据小笛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小笛彻底消失了，他恨他，但他不是他们痛苦的根源，他更恨自己，尤其是现在叶笛用这幅身体站在他面前，他不能杀他，至少现在不能。他已经见过叶笛的所有面，他、他们都是叶笛。他会找到造成这一切的根源，但不是现在。

叶笛机械式地询问“昏迷时的记忆你还有多少？”如果剔除在他眼眶里打转的泪、跳得要爆炸的心脏和像要涌出一千只蝴蝶的胃，也算公事公办，仅此而已。

走廊的灯光轻微闪烁几下，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敲打声。“没有。”心脏落地的同时又被蚂蚁啃噬，“叶主任，你知道海棠什么时候最美吗？”叶笛脚步停顿转头看见男人朝他眨眼“下雨的时候。”段书殷抬起头嘴角上扬脸色苍白“另外，我在哪儿？”叶笛重新打开记录表。淋雨的海棠吗……

他已不是人类，可他仍能感受到情绪，和十几年前一样，甚至相比过去，现在有过之而不及。他甚至错过口袋内通讯器的震动。0136是他，万物是他，刍狗也是他，他们本就是他的一部分，理所当然，他应该拥有所有，好与坏。

办公室内，白琳依偎在叶盛亭肩膀摸着他的胸口“亲爱的我们不会放弃，对吧。毁他一次就有第二次，不要急……”叶盛亭听完白琳的话脸色仍是难看，他推开白琳朝门外喊：“陆饶。”门外的保镖走进示意“先生，陆饶被老先生叫走了。”

叶笛搜寻着这具身体的记忆，他想起来了，几年前确实有一个人，他也确实养过花，他只能想起一些模糊的记忆，相处细节在他的芯片里。“段先生，这里是七部的脑控室。你有头疼的症状吗？或是看不清东西，除了没有之前的记忆还有什么忘记了，请再跟我详细复述一遍。”

“没有，我累了。”段书殷突然不耐烦，重新躺进保护仓，“那你休息吧。”叶笛拿不准他状态，从脑控室出来时攥着笔的手心里全是汗。“叶主任，元部找你。”叶笛点头。

“元叔。”

“小叶子你刚回来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适当休息。”

“我还好。”叶笛又开始摆弄起桌上的珠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谭叹气“上面通知，现在资源不够，大部分项目都被叫停，除了有关灾后重建和资料整理的。这是审批不通过的名单，‘多莉’也在里面，”元谭将文件传到面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裹严实的芯片。“我本想等你出成果了再交给你，但现在项目要被无限期推迟，我就提前拿出来了，别介意。”

“好。”叶笛接过袋子，眼球震颤，眼里的光也微微颤抖。

思绪被声音打断“不是的，陆饶，你先听我说……”有人在办公室外争吵，元谭摁住按钮“请安静一下。”话一说出口门外立刻平静，只剩窸窸窣窣离开的脚步声。

“小叶，这是你妈当年留下来的数据，两个月前我让芳叶去找，当年数据库被烧，所幸这东西被压在下面，都是几十年前的研究，数据还在里面，但这东西留这儿已经没用了，不如交给你，也是留个念想。”

“谢谢你，元叔。”叶笛起身。

“不急，先坐。”元谭按下叶笛伸出的手“之前我说我想让你接手我的位置，你想好了吗。小叶，你的能力上面一直都清楚，我任用你当新部长谁敢提意见。新世界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来重建。”元谭拍两下叶笛肩膀。

“好吧，既然元叔你这么说”叶笛收起之前随意的表情，认真起来。

元谭笑眯眯“那你最近就在这里办公吧，也方便我带你见几个人。”

段书殷躺在仓内，休息够了他起身冲监控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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