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属於他的荒芜(一)(2 / 2)
程颍藉此模仿顾时殷的口吻:「有什麽好笑的?赶快写。」
「确实是他会讲的话。」
「他人还是蛮好的。表情虽然很嫌弃,但耐心教我每一题。」
期末考最後一科结束,程颍刚收拾好桌面,有人就叩了叩她的桌沿。
「你考虑得如何?」
梁晅笑着问她,身上的浅灰sE夹克再度违反校规。
程颍不好意思说自己忙着复习考试忘了考虑,尽可能一脸淡然地表示:「我还没想好。」
「寒假要不要先来T验社团活动?」
「不会打扰你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美术社加上我只有七个人,很欢迎外部人员参与。」
他们的社团人数远低於她的预期,「包含高中部?」
「嗯,你也知道,我们学校向来重视升学、忽略社团,不少人放学都留晚自习,或直接去补习班。」他接着又补充:「我朋友待的钢琴社都快废社了。」
听他这麽一讲,她想到另外的问题。「即使我下学期加入社团,因为需要准备升学考试,或许没办法认真投入。」
梁晅直白提问:「你成绩很差吗?」
「不算太差。」转学以来,校内b较大型的考试,她只考过一次模拟考、两次月考和一次期中考,成绩大概在班排的七到十名浮动。
「如果班排有前十,直升考试正常发挥一般是稳过的。除非你要外考,那另当别论。」他分析给她听:「我们学校每个班级平均四十位学生,各个年级有十五个班级,也就是同年级学生约莫六百名。三月份校内升学检定前两百名的学生能够选择是否直升,所以只要保持在前十名其实就挺安全。」
「你想直升?」
「当然。我来念这间学校,就图可以不考高中。」他反问:「你呢?」
「我也想直升。」回覆完,程颍看到周围有同学在拖地,想起没做完的正事。「抱歉,我该去打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晅从夹克口袋m0出手机,「要交换联络方式吗?」
「??好。」她默默感受到社交恐怖份子的威力。
「活动前几天,我会通知你时间地点,你再看看有没有空。」
她过去通常一放学就前往医院,既没加入社团,也没报名补习班,因此和同侪都不太熟悉。她也曾向往环境里的欢声笑语,但想起母亲卧病在床的单薄身影,她又感觉自己不具资格融入其中。
程颍在外扫区用竹扫帚把落叶集中到一起时,一颗篮球从C场边缘滚到了脚踏车棚附近。她弯身把篮球抱起後,就见一位身材高挑的nV孩朝她走近。nV孩的眉目清秀,紮着中马尾,身着冬季长袖T育服,最外侧和梁晅一样搭着私服夹克。
「抱歉,是我们的球。」对方从她手里拿过篮球,说完就往C场方向走了。
程颍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眼熟,当下却完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劭渊做完教室扫除工作背起书包准备回家,一踏上走廊就被迎面走来的徐子辰拦住。「劭渊,你寒假有什麽规划?」
「寒假辅导以外的时间,我应该会留在店里帮忙,年前订单通常b较多。」他看对方穿着不合季节的短袖制服,「你不冷吗?」
「身T不冷,心很冷。上周刚被学妹甩了。」徐子辰搭上他的肩膀,「说到订单,我妈过年应该也会跟你们买花,到时候再麻烦了。」
「嗯,有空传讯息告知我预算和花sE就行。」
「对了,整整一学期,我都没见到你的新妹妹。」
顾劭渊表情没什麽变,但眼底一下没了笑意。「你别打她主意。」
「我可不敢,纯粹好奇而已。」他识趣的解释并松手,「等我进教室拿个书包,我也要回去了。」
他们一起走到校门口的公车亭,徐子辰却没要搭车的意思。
「你不去补习班吗?」
「不了,」他意兴阑珊,「今天期末考结束,下周又开始寒辅,我需要放松一下。」
「我感觉你每天都很放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调没太多起伏但细柔的nV声介入了两人的对话。
徐子辰一下子就听出是谁,「官旗,偷听别人讲话不是好习惯。」
「是你声音太大了。」她左手持着一本泛h的书籍,头也不抬的盯着书页回话。
「我打扫时间还看到你在打球,这麽快就结束了?」
「她们还继续,我要去打工了。」
顾劭渊不像徐子辰跟官旗那麽熟,双方只是关系尚可的同班同学。「你在哪里打工?」
「他在,所以我不想说。」她睨了眼徐子辰。
「居然有人如此光明正大Ga0针对。」
官旗没理会他,转身面向开来的公车。「我的车到了,再见。」
她一离开,徐子辰边在书包里翻找耳机边说:「看到了吗?」
「看到什麽?」他没听懂他缺乏主词的语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子辰望着驶离的公车,「我就是这样被她对待。」
顾劭渊已多次目睹官旗怼他,推测他俩肯定有点过节,因为她在班上是极少说话的人。
刚走进补习班,坐在柜台的主任就问他:「劭渊,这次期末考还顺利吗?」
「还行。」他挎着书包往教室去。
主任从柜台探出半个身子,「寒假的冲刺班你不报名吗?」
「我有事,就不报名了。」
「你们这个年纪,除了好好读书之外能有什麽事?」
顾劭渊没回应他的提问,淡淡说了句:「我先进教室看书了。」
主任不经意的话语,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心里。
被收养至今,只要课业不是特别繁重,他都会cH0U空到养母在附近T商店街经营的花店帮忙。相b起将其视为一份责任,他认为这是种确切的归属感,以及微不足道的回报。
关於未来的规划,每当被问起,他都难以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倘若前往外县市的就读大学,哪怕学费和生活费由他自行负担,对家中而言仍是缺了一个人手;而留在当地读书,则又失去T验独自生活的机会;出国更是他不敢多想的选项,除非能够申请到全额奖学金,不然他根本开不了口。
他的养父顾璿是一名公务员,且已届退休,後续虽能固定领取退休金,但家里金源将会减少是不争的事实。况且,他不确定养母是否期望他继承花店,这项因素也会影响他对科系的选择。
复习课程进行到一半,窗外忽然下起滂沱大雨。雨点随风斜着砸向窗面,发出密集而细碎的闷响。
「专心做题。」讲台上的化学老师察觉不少学生偏头关注雨势出言提醒。
然而她话音刚落,一道明亮的电闪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几秒後便是骇人的轰然雷鸣,教室空间甚至为之震动。
顾劭渊丝毫不受g扰,低着头在试卷上列出化学物质的官能基。
此刻的他,除了好好读书,的确什麽也办不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晚间九点多,程颍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专注地翻阅母亲早年出版的水彩画册。画册内页的纸张触感平滑,但仍能看出岁月痕迹,边角均已略微褪sE。
待浏览至花卉篇章,她的视线停留於一幅名为《蓝调花语》的画作。画里有一束斜置在瓷器中的满天星,满天星呈现错落的渐层,主要由紫、蓝和白三sE构成,背景晕染着迷离半透的sE泽,其中夹杂亭亭摇曳的花影,让人有些分不清虚实。
「在看什麽?」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她右後方探出,触及画册一角。
「水彩画。」程颍侧过头,看到有些被雨淋Sh的顾劭渊。「外面雨很大?」
「嗯,不过走到巷口的时候,雨就稍微变小了。」
「不先擦乾吗?」
「我想直接去洗澡,但浴室有人。」
「应该是时殷,几分钟前看到他走进去。」程颍阖起画册。「我还是拿毛巾给你吧。」
「没关系,我不怎麽冷。」他指了指画册,「你继续翻,我想一起看。」
「要不要坐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了,我怕把沙发弄Sh。」
程颍再度打开画册,翻到的那页恰有她所喜Ai的作品。
「虽然收录的作品多半是静物,但每张营造出的氛围都不尽相同。」她指向页面右上角的图。「我很喜欢这幅。」
「《透明心》。」他低声读出图下标记的名称。
五朵散开的绣球随X的cHa在银sE花器中。绣球的主sE是浅绿和米白,画面上方铺着湖水绿sE块打底,渲染出的水痕朦胧而柔和。花器底部垫着一条鲜YAn的橙sE菊纹布巾,打破一TX并充满对b张力。摆置花器的桌面零星散落着圆形的玻璃砂,每一颗sE泽都不太一样,显得缤纷又活泼,让整幅画同时兼具动与静。
「她或许Si了,但她的影子会留在作品里。」她像在对他说,又如喃喃自语。
当程颍凝睇着画册微微出神,顾劭渊则注视着这样的她,感觉她也似一帧无声的画作。
淋浴期间,顾劭渊想起程颍的侧颜,神情落寞而沉静。她若不说话总散发着轻灵疏淡的气质。
她绝非一眼就让人深刻的类型,但秀气和谐的五官十分耐看。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目光便会不自觉在她身上流连。
这是不可以的。
察觉这份隐微的情愫,顾劭渊把头凑向花洒,伸手调低温度,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劭渊走出淋浴间时,碰巧遇上在洗手台洗漱的顾时殷。
「你冲冷水?」他没感受到浴室的蒸汽,而且透出的温度也不对。
「嗯。」
顾时殷直觉他哪里古怪,但又不愿过问太多。「别感冒了,接下来两天都要去花店。」
顾劭渊用毛巾盖着头,擦拭不断滴落的水珠。「我知道。」
过了一会,他摘下毛巾,望向镜面,镜子里映S出一张他看惯了的脸。他的右眉角有一小道疤印,是过去遭到家暴所留下的。他捋了下Sh润的浏海,遮住伤痕。「我去吹头发了。」
有点发烫的热风拂过发丝,嗡嗡的声响在耳边循环。顾劭渊坐在床边,左手持着吹风机,右手拨弄细软的发丝。其实只要将吹风机置於右侧,对他而言音量就会减小,可他从来不肯那麽做,因为那无疑像在揭示他的残缺。
「我听说,只要在他右边讲话,他就听不到。」
「真的吗?」
「不信你试试看。」
那些童言无忌,他早已不再介怀,也并不後悔拦下那个男人。这些缺憾拼凑出他,纵使不完整,依然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他没告诉程颍右耳的事。一个不算刻意的秘密,只是年少的破碎无从说起。
顾时殷回到房间,看顾劭渊还在吹头发。「不怕烧焦吗?」
「嗯?」那句话语被风声覆盖,他没能听清。
顾时殷绕到他左方,挪开吹风机,重述了一次:「不怕烧焦吗?」
「不怕。」说完,他笑着关掉了吹风机。
「笑什麽?」
顾劭渊m0m0他的头,「没什麽。」
他在笑,有人会为了让他听见,特意走到他的左边。如此微小的T贴,却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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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点四度。」顾劭渊读出耳温枪显示的电子数字。随後他撩开她的浏海,用手背探了下额头,确认她的T温如实偏高。「你发烧了。」
「对不起??」她缩在厚厚的棉被里,只露出小小泛红的脸蛋。
「你没做错事。」他轻捏她的鼻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吞口水的时候喉咙会痛,然後有点鼻塞。」
顾劭渊倒了半杯运动饮料给程颍,又扶她倚着枕头稍微从床上坐起。
「晚点附近的诊所就开了,我带你去看病。」
「应该是小感冒,躺一躺就能好。」她就着杯缘,含了一小口甜甜的饮料到嘴里,等YeT逐渐不冰了才慢慢吞下。「抱歉,耽误你们到花店帮忙。」
顾劭渊刚想让她别再道歉,就见顾时殷出现在她房门口。
「你陪她,店里我自己去。」
「可是??」他的确放心不下她,却又感到过意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时殷眯眼瞅向病恹恹的程颍。「万一她病情变严重了,我可负不了责任。」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他没恶意。」他扬起有些无奈的笑。
她也跟着微笑,「我知道。」
「你多睡点。我去厨房煮粥,有事喊我。」
程颍迷迷糊糊的睡下了,但睡得很不安稳。
「做噩梦吗?」
听到他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发现他坐在她床边,温柔地望着她。
「??我不确定。」梦是片段而琐碎的,画面混乱至极,她只感到头晕。
「粥煮好了,要不要吃一点?」
他担心白粥味道过於单调,她可能不太Ai吃。因此汤底用了昆布、柴鱼片和大葱熬煮,上面还洒上海苔香松。
「好。」虽然没什麽食慾,但他特别替她煮了,她想多少吃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劭渊故意逗她,「需要我喂你吗?」
「不用不用。」她摆摆手,连忙自棉被中爬起。
「小心别烫到了。」他把瓷碗和汤匙递给她。
程颍舀起一小勺粥,轻轻吹了几口气再放进嘴里咽下。
「好吃吗?」
「嗯,很香。」其实她嚐不太出味道,但不愿辜负他的用心。
他看她吃了小半碗後停下动作。「吃不完不需要勉强。」
「你不吃吗?」她还能再吃一点,是被他盯的有些窘迫。
顾劭渊捕捉到她躲闪的目光,浅浅一笑。「你吃不下我再吃。」他以手指轻碰她发烫的脸颊,「等会吃完好好休息。」
尽可能装作若无其事,尽可能保持从容不迫,他是她的哥哥、她的家人,其他的,没有也不该有更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塞上耳机,隔绝琐碎的杂音。
花店後方仓库里,顾时殷验收着刚到货的花材。知道店内来了几位熟客,而他无意与他们有所接触。他向来如此。
金盏花、杏花,和银叶菊。他手握订单,确认花材种类、数量与规格。习以为常的工作,他却不若过往专注。
即便顾劭渊表现的云淡风轻,但他能看出那略有不同的眼神,在对程颍的渴望中潜藏着压抑。他不确定如何形容较为贴切,猜他或许徘徊着找不到退路。
所有事物皆具正反两面。他们基於身份而靠近,又因关系无法在一起。
订单的边缘被他捏的有些起皱,一如他不再平整的思绪。他情愿自己什麽都没发现。
他用右手触碰左x口,感受理所当然的跳动。情感的形成与发生,却无法这般明确。
乔歆送走熟客後走进仓库,看他拿着订单蹲在货架前。
「还没验收完吗?」
顾时殷摘下耳机,「还剩几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关系。」她解开黑sE半身围裙。「不过我需要外出送货,你盘点完记得顾一下店面。」
「好。」
「我尽快回来。」她明白他不擅长接待顾客。
「路上注意安全。」
验收告一段落,顾时殷系上围裙、走向店面。
几朵小雏菊散落在柜台上,应是被去除的残枝落下的。他拾起其中一朵,放在掌心,有点舍不得直接丢弃。他把它们装进一只透明包装盒,又在盒外绑上一条杏hsE的缎带。
望着形状并不规整的小雏菊,他不确定是否做了多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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