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属於他的荒芜(三)(1 / 2)
('「你弟一早跟四班的人在侧门附近打架。」
第一节上课前,顾劭渊本在写化学复习卷,听到班上同学这麽说,诧异的抬起头。入学典礼的事件他略有耳闻,後续顾时殷被盯上他也知道,他曾试图向他询问详情,但总被他一句「你别管」给打发。
「他还好吗?」
「他好像没事,但跟他一起的学妹被波及,据说去了保健室。」
跟他一起?顾劭渊没听过他与谁交好,推测不出那名学妹的身份。
「老师如果问我去哪,帮我说我人不舒服,在保健室休息。」他交代完,快步走出教室。
一进保健室,顾劭渊就看到程颍坐在木凳上。她的手臂有不少位置覆上了纱布,红肿破皮的膝盖正由护士阿姨消毒。顾时殷则杵在一旁,一言未发。
「这是怎麽回事?」他睐向沉默不语的他。
程颍见他面sE凝重,慌忙解释:「我自己摔的。」
他清楚她必定有所隐瞒,但看两人对此三缄其口、她又浑身伤痕累累,暂时也不好再出言追究。
护士阿姨替程颍包紮好膝盖後,递出一袋包着毛巾的冰袋给她:「你的右脚踝也扭伤了,现在有点肿起来。需要请假回家休息,或去看医生检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带她去医院看诊。」顾劭渊怕她轻忽伤势,稍嫌强y的替她决定,随後又转头对顾时殷说:「我回去拿她和我的书包过来,你先留在这里陪她冰敷。」
走向校门口的途中,顾劭渊看程颍步距很小,还拖着右腿,猜她脚踝应该隐隐作痛,遂蹲下身示意要背她。
「我可以自己走。」他已提着两人的书包,她没好意思再增加他负担。
「别逞强。」
她想到稍微折衷的方式,「能借我你的手臂吗?」
顾劭渊站起,走到她左侧,让她g住他的臂弯。「这样?」
「嗯。」她点点头。
平时他们不会靠的这麽近,程颍这才留意到,他高出自己许多,约莫三十公分有余。而且他身上有GU淡淡的木质香气,她不确定是沐浴露又或别的什麽。
乘坐计程车抵达医院时,他察觉她唇sE苍白,又轻微的哆嗦,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
程颍低下头,有些羞赧地说:「??腿好冷。」
顾劭渊想起她在保健室换下了磨破的过膝袜。「等挂完号,我去买暖暖包和新袜子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骨科门诊的候诊区,她拢着他的外套呆然地坐着。
四周人们来往匆忙的脚步、消毒水充斥在鼻腔的气味,她再熟悉不过。
以前母亲刚住院时,她每天出入医院好几回。随着久病不癒,母亲日渐消瘦,也慢慢没了笑容,成日眼神涣散的卧床。後来母亲每况愈下,连清醒的时刻都减少,她改成间隔两三天才进医院探视。她厌恶逃避母亲的自己,却又难以承受会面时的无助。之所以畏惧,不是基於已知的磨难,而是对於未知的茫然。
当她愣愣地出神,脸颊被人用温热的纸杯碰了碰,她仰头,对上他的微笑。
「久等了。」
除了递给她热可可之外,顾劭渊还塞了一只被他捂热的暖暖包到她手里。
「袜子我也买了,看完医生再穿吧。」
程颍捧着纸杯获取透出的暖意。「谢谢你。」
那天门诊人很多,等待期间,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
「你想考学校的高中部,还是外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会试着直升。」
「有特别擅长的主科吗?」
「国文。」她反问他:「你呢?」
「物理。」
「你之後打算念文组?」
「我没办法念文组。」她诚实的说:「我不擅长社会科目。什麽都记不住,尤其是历史。」更正确的说,是什麽都不想记。
「没关系,我也是。」他拿过她喝完的纸杯。「这说明我们活在当下。」
她明白,所有发生过的,均为既定。其实谁都没得选择,只能活在当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的扭伤不严重。可是时殷,并非所有意外都如此温和,你一定要记住。」
顾时殷靠在yAn台栏杆上,回想顾劭渊所说过的话。他闭着眼,任由寒风掠过皮肤,伴随乾燥和刺痛的觉知,他的脑海闪过许多画面,最後定格於程颍虚弱的笑颜。
别对我笑,别与我牵扯。他垂下头,深深x1气和吐息。他不配拥有。
身为转校生,程颍和班上同学并不相熟,下课时间多半待在座位上复习课业,或是用铅笔在课本空白处涂涂画画。
「画得真好。这是什麽蕈类?」
她没想到有人站在後方对她说话,有些错愕地慢慢回过头。男孩戴着银框眼镜,样貌斯文,衬衫和长K都烫的很平整,最外层的水蓝连帽外套则明显不合校规。
「抱歉,好像吓到你了。」他扶了下镜脚,「我叫梁晅,是美术社成员。」接着讪讪确认:「你知道我们同班吧?」
「你好。」她指着刚才他问的蕈类。「这是长裙竹荪。」
梁晅又端详了一会,「你有特别学过绘画吗?」他感觉她的线条笔触和光影处理都很细腻。
「没有。」她仅曾看过母亲的绘画作品。
「那你要不要加入美术社?」他把手搭上她的椅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颍不自觉得往旁缩了缩,「??下周考完期末考,这学期就结束了。」
「社团寒假也有活动。」
重点不是这个。她对於他的积极不知所措。
上课钟响,梁晅边走回座位边说:「你考虑一下,我过几天再问你。」
接下来的那堂英语课,程颍上的心不在焉,想着关於母亲的往事。
她的母亲发病以前,在一间私人画室担任水彩绘师。她没实际见过父亲,据母亲口述,他是一名风景摄影师,两人於一次艺术展相识。他们结婚後两年,母亲怀上了她,临产前一个月,父亲独自前往新疆摄影,却不幸遇上雪崩而罹难。
由於绘师接案的收入不稳,母亲为照顾她毅然辞去工作,改而在广告公司担任客服。自她懂事以来,家里的绘画工具全被母亲收起,父亲的摄影器材也悉数卖出。
「当你还有选择,说明你是幸福的。」
「然而幸福有额度,千万不要轻易用完。像我,就已经没有了。」
母亲经常这麽对她说。
她偶尔会翻阅母亲出版过的画册,以铅笔对书上的作品进行临摹,可她从来不敢让母亲发现这件事。艺术之於她的母亲,犹如不可触m0的伤口,一碰就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颍,第二题的答案是哪个选项?」
她忽然被英语老师点到。别说回答哪个选项,她连老师在教哪一页都不知道。
「C。」她随口答了一个选项。
「这题的文法我才刚讲过,怎麽会答错呢?」英语老师皱眉纠正:「应该是A。下周期末考有出类似的题目,希望你到时候不会再选错了。」
程颍看向黑板上凌乱的板书,眼里没有太多温度。
晚上,程颍坐在书桌前复习考试,有好几题数学解不出来。自修讲义只附了简答,没给计算过程。她来回擦擦写写,纸张都有点皱了。
「这里的公式套错了。」冷然的声音从背後冒出,顾时殷伸出食指b向她的其中一条算式。
现在流行从後面吓人吗?程颍有点无奈。眼下让她不明白的事情有两件,顾时殷怎麽忽然出现在她房间,以及他为什麽会解国三的题目。
他把手上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放到她桌上。「妈要我拿这个给你。」
「谢谢。」她闻到杏仁N的香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走了。」
她轻轻扯住他棉质居家服的下摆,「等等。」
顾时殷冷着脸,但没离开。
「这几题你都会吗?」她指了指被自己用红笔打叉的题目。
「嗯。」
「可不可以麻烦你教我?」诚然有点丢脸,但考试在即,她也顾不得那麽多了。
顾时殷的内心相当不情愿,可看着她指头上的纱布,他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边先多画一条辅助线。」
程颍按顾时殷的说法乖乖画出一条虚线。
「然後就可以套公式算面积了。」
「我能问个问题吗?」
顾时殷静静注视着她没回话。
「要套哪条公式呀?」她越说越小声。
「三角形内切圆的公式。」
程颍尴尬的把笔塞进他手里,「要不你直接列给我吧。」
「??」
晚间十一点多,顾劭渊看到顾时殷走出程颍的卧室,彼此视线交会的瞬间,顾时殷不给顾劭渊提问的机会,率先说:「我要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什麽都没讲呢。」他了然的苦笑。「晚安。」
顾劭渊发现程颍的房门没关,但还是礼貌地敲了两下才走进去。
「晚上好。」她趴在书桌上发出闷闷的招呼。
他扫了眼桌上的讲义,「你问时殷数学吗?」
「对。」算出来了,却也乏力了。
「那你问对人了。」他r0ur0u她的头。「他很擅长数理,还拿过个人竞赛的金牌。」
原来是降维打击。他数理方面的天赋在她的意料之外。
「不过他不适合当老师。」
「怎麽说?」
「被他盯着的时候太窒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劭渊会心一笑。
程颍藉此模仿顾时殷的口吻:「有什麽好笑的?赶快写。」
「确实是他会讲的话。」
「他人还是蛮好的。表情虽然很嫌弃,但耐心教我每一题。」
期末考最後一科结束,程颍刚收拾好桌面,有人就叩了叩她的桌沿。
「你考虑得如何?」
梁晅笑着问她,身上的浅灰sE夹克再度违反校规。
程颍不好意思说自己忙着复习考试忘了考虑,尽可能一脸淡然地表示:「我还没想好。」
「寒假要不要先来T验社团活动?」
「不会打扰你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美术社加上我只有七个人,很欢迎外部人员参与。」
他们的社团人数远低於她的预期,「包含高中部?」
「嗯,你也知道,我们学校向来重视升学、忽略社团,不少人放学都留晚自习,或直接去补习班。」他接着又补充:「我朋友待的钢琴社都快废社了。」
听他这麽一讲,她想到另外的问题。「即使我下学期加入社团,因为需要准备升学考试,或许没办法认真投入。」
梁晅直白提问:「你成绩很差吗?」
「不算太差。」转学以来,校内b较大型的考试,她只考过一次模拟考、两次月考和一次期中考,成绩大概在班排的七到十名浮动。
「如果班排有前十,直升考试正常发挥一般是稳过的。除非你要外考,那另当别论。」他分析给她听:「我们学校每个班级平均四十位学生,各个年级有十五个班级,也就是同年级学生约莫六百名。三月份校内升学检定前两百名的学生能够选择是否直升,所以只要保持在前十名其实就挺安全。」
「你想直升?」
「当然。我来念这间学校,就图可以不考高中。」他反问:「你呢?」
「我也想直升。」回覆完,程颍看到周围有同学在拖地,想起没做完的正事。「抱歉,我该去打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晅从夹克口袋m0出手机,「要交换联络方式吗?」
「??好。」她默默感受到社交恐怖份子的威力。
「活动前几天,我会通知你时间地点,你再看看有没有空。」
她过去通常一放学就前往医院,既没加入社团,也没报名补习班,因此和同侪都不太熟悉。她也曾向往环境里的欢声笑语,但想起母亲卧病在床的单薄身影,她又感觉自己不具资格融入其中。
程颍在外扫区用竹扫帚把落叶集中到一起时,一颗篮球从C场边缘滚到了脚踏车棚附近。她弯身把篮球抱起後,就见一位身材高挑的nV孩朝她走近。nV孩的眉目清秀,紮着中马尾,身着冬季长袖T育服,最外侧和梁晅一样搭着私服夹克。
「抱歉,是我们的球。」对方从她手里拿过篮球,说完就往C场方向走了。
程颍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眼熟,当下却完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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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辅导以外的时间,我应该会留在店里帮忙,年前订单通常b较多。」他看对方穿着不合季节的短袖制服,「你不冷吗?」
「身T不冷,心很冷。上周刚被学妹甩了。」徐子辰搭上他的肩膀,「说到订单,我妈过年应该也会跟你们买花,到时候再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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