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景-(3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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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在侯府里有人替他撑腰,让我爹不要自讨苦吃。

平静地叙述着,刘年兴摸出几张早就泛黄、甚至字迹都难辨的药方,这是当年大夫替我爹开的药方,前后不过几个月时间,风寒就突然变成了口不能言。

时过经年,草民身上也没有再多证据。但还请老侯爷看在我爹为锦罗坊、为长公主效力的这么多年,还我爹一个公道。

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掌柜就愤然起身,手指着他:你空口污蔑,我从来都没见过你爹,又怎么会害他?

赵琼华冷笑一声,那这个印章,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在她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方小小的篆刻印章,印章底部的红泥早就浅淡了痕迹,一看就是许多没用过的样子。

而上面刻着的,恰好就是刘掌柜的名字。

锦罗坊每一任掌柜都会有自己的篆刻印章,私人独有,不会轻易交给别人,更不会传给下一任掌柜。

郡主你这不可能。掌柜瞳孔一缩,下意识说道,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再改口也早已来不及。

而且,你说侯府里有人为你撑腰,哪个人是谁?

没理会掌柜欲盖弥彰的说辞,赵琼华继而问道,虽是在问他,可她的目光却毫不避讳地落在了许周氏身上。

她眼尾上挑,眉目间尽是凉薄,却又很是笃定,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躲避。

第53章 帮腔

琼华啊, 婶娘知道你是为了锦罗坊着急,掌柜多年来任劳任怨。而且许周氏劝着赵琼华,一边却忍不住观察老侯爷的反应。

这段时日太夫人不在府中, 她在府中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但这般殊荣只不过就是老侯爷的一句话。

不得不说, 赵琼华行事越来越狠毒。

想着,许周氏竭力压制住怒火, 和颜继续说道:而且这位,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刘掌柜的儿子。

只字不提方才赵琼华的那句质问。

赵琼华偏头睨了许周氏一眼,摇头轻叹,颇有些无奈:婶娘啊, 您方才觉得物证不够, 本郡主就找来人证。怎的如今, 您又开始连人证都怀疑了呢?

京兆尹若是知道您这番说辞, 只怕都该反省自己从前断案时, 人证会不会也找错了。

给婶娘看看吧。

刘年兴今日来侯府,本就是给父亲讨个公道。听到赵琼华的话, 他自觉别起袖子, 露出手臂上早已愈合的伤疤。

一块不大不小的烧伤。

刘年兴解释道:锦罗坊从前不小心走过水,是我当时贪玩导致的。幸好当年长公主宽宏, 这才从我爹手里救下了我。

这件事, 老侯爷您应当也有所耳闻的。

长公主当年和尚且还是世子的赵钦平相爱, 风光大嫁, 而后侯府全权由长公主打理。老侯爷虽然不大关注内宅的事, 但出了大事, 他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锦罗坊那年走水, 烧的是仓库, 布料烧毁了一半,那间屋子也给烧得不成样,不能再用。

后来长公主再三斟酌,这才决定重新迁到城西,也就是如今的位置。

确实是有这回事。老侯爷回忆片刻,才想起来确有其事。

有老侯爷这句话,相当于是认了刘年兴的身份,许周氏即便是再有什么质疑的话,也不好再开口。

所以婶娘。赵琼华一手支颐,饶有兴致地问道:本郡主打消了你的疑虑,那你是不是也该替本郡主解惑,侯府里到底是谁敢借他这么大胆子。

谋害威胁前辈、偷梁换柱私自解契、甚至还敢算计自己东家。

她目光扫过站在许周氏身后的几个心腹,意思不言而喻。

已经认定是许周氏做的事情,即便许周氏不会主动推人出来认罪,她也要让她得不偿失,把她这些年来得到的好处都吐出来。

许周氏暗中狠狠瞪了掌柜一眼,捏着嗓子咳嗽几声,婶娘这也都是为你好,原本想着等你长大,把姐姐的东西全部交给你,没想到,哎。

郡主,那都是小的胡诌出来威胁刘掌柜的,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小人一次。掌柜接到许周氏的意思,连忙改口认错,把过失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匍匐几步上前,抓住赵琼华的裙摆,止不住地磕头求饶,想让赵琼华网开一面放过他,郡主您放心,从今往后小的一定为您马首是瞻,绝不敢再生事端。

再生事端?你是说今天的事也是你做的咯。

郡主啊许周氏端着姿态,想不着痕迹地将这件事带过去,她也好保下掌柜。

今日锦罗坊有人闹事一事,掌柜先前并未差人来知会她。

方才听小厮来报,她才知道是有人带人想要砸了锦罗坊的招牌,而掌柜竟是第一时间直奔崔家,去找赵琼华主持公道。

丝毫不与她商量,现在却还要她来兜底。

许周氏想得不错,却不料她甫一开口,便被赵琼华打断。

不在意地摆摆手,赵琼华一笑,踢开掌柜的手后退几步,本郡主知道,没有证据空口无凭是吧。婶娘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再说她耳朵都要长茧了。

懒得和许周氏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赵琼华转而面向老侯爷,陈词总结:祖父,今日一事琼华本不该叨扰您,只是如今祖母不在,只有您能为琼华做主了。

锦罗坊本是我娘的嫁妆,琼华原想着在婶娘手中定会更好,却没想到会是这般。

低低抽泣两声,她继续添油加醋,若是我娘知道,肯定会怪我从前太任性,不懂得为婶娘分担,才让婶娘这般劳累,连手下人偷梁换柱都察觉不到。

这话明里是在责怪自己不懂事、心疼许周氏;可落在许周氏的耳中,却比直接扇她两巴掌还令人难受,堪堪羞辱。

没有直接挑明幕后人,却又在处处说她办事不利,用人不善。

若不是老侯爷还在花厅,时机不对,许周氏都想直接上前撕开赵琼华虚伪的嘴脸。

她刚想开口辩解,为自己力挽狂澜时,从侯府门口便传来一道清越男声,话语中的漫不经心,反而为他的目的做了掩饰。

原来郡主在侯府啊,亏得我方才还去崔家找你了。

花厅内虚以委蛇、拔剑张弩的气氛,因着他这句话,瞬间淡去不少。

赵琼华听出这是谢云辞的声音后,唇角忍不住一抽,转身回眸看他。

他仍旧穿着上午那身衣裳,清朗眉目,远看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他却偏要摇一把折扇,目光散漫,平添几分恣意。

来侯府的也不只谢云辞一人,在他身后还跟着崔珩。不作多说,赵琼华也敢笃定崔珩定是不情不愿地被谢云辞带过来的。

谢二公子来侯府,有急事寻我?待二人进了花厅,赵琼华招待着,刻意咬重急事二字,好提醒谢云辞她现在不方便与他商量事情。

谢云辞在她身侧停步,闻言朝她眨眨眼,没有接话,反倒是向老侯爷问好;突然前来叨扰,云辞给赵爷爷您赔个不是,还望您多见谅。

许是一时间没想起来他是谁,老侯爷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恍然点头,是谢家的小子啊,起来吧。可是你祖母有事托你来的?

镇宁侯府世代镇守边疆,在军中有心腹,同时也提拔了不少将才,永定侯谢家便是其中之一。

谢云辞的曾祖父从军后,得了当时镇宁侯的欣赏,多次立功后便被封为永定侯,世代袭承。

几代下来,赵家和谢家的关系一向亲密,时常走动,直至到了谢云辞父亲这一辈,两家人这才淡了关系,变得不冷不淡,鲜少来往。

对此赵琼华却是全然不知的。

见老侯爷见谢云辞并不面生,她心中还有几分奇怪。

反倒因谢云辞此时的突然上门,全然坏了她的事。

谢云辞却浑然不觉,祖母在别院尚好,今日云辞前来叨扰,是为郡主而来。方才在姑姑宫里,皇上和姑姑都叮嘱我要对郡主的骑射多上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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