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景-(92)(1 / 2)
赵琼华刚想再推拒两句时,没等她开口,谢云辞见着淑妃神情不对,便先应了下来,既是娘娘的嘱托,云辞定会将郡主安全送回去。
说起来,许锦湘下在琼华身上的厌胜之术,也还需要云辞多费心了。赵淑妃见谢云辞应得爽快不拖沓,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复又和他闲聊几句。
但这闲聊的几句中,五句话里有三句都离不开赵琼华。
似是也能察觉到赵淑妃的用意,谢云辞一笑,含着几分敬重回道:娘娘客气。
云辞今日原本今日便准备去拜访道长,若有消息云辞再来同娘娘汇报。
淑妃点头,没再留着谢云辞和赵琼华闲聊,几句过后便放两个人离开翊坤宫。
瞧见两个人刻意拉开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淑妃半是无奈半是好笑。
等两个人出了翊坤宫,淑妃便放下汤匙,一脸正经地看向江齐彦,说吧,琼华和云辞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江齐彦还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闻言他也放下汤匙,打着迷糊,不知道。
他们两个怎么了?
淑妃颇为无言地看着江齐彦,片刻后她像是放弃挣扎一般,只叮嘱了他一句,你和云辞是旧交,他的为人母妃自然信得过。
但你记得和云辞说,最难过的不是侯府,是金銮殿那边。
让他心里有个主意就行。
说罢,赵淑妃拍了几下江齐彦的肩膀,随后便起身去了给赵琼华准备出来的偏殿。
只余下江齐彦一个人无奈摇头。
明明赵淮止都已经知晓,两个人的事也快要坦白了,还要将他牵扯进去传话。
着实令人不知作何说法。
*
皇宫外,谢云辞的马车一早便停靠在宫门口,柏余和白芍驾着车等着两人出来。
缘着昨日赵琼华进宫时便是搭乘着谢云辞的马车,今日回府时她也不欲多折腾,便没让人再多备一辆马车。
你今日怎么来翊坤宫了?
从翊坤宫到宫门的这段距离,赵琼华虽是同谢云辞并行着,两个人却没牵手,始终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似是想遮掩着什么。
谢云辞摇着折扇,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在摇风时,他总是在往赵琼华那边扇着凉风,齐彦说翊坤宫的早膳味道不错,便邀我过去尝一尝,也好给淑妃娘娘问安。
因为翊坤宫的早膳好吃
赵琼华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理由,闻言她颇有几分无语地看向谢云辞,你这话若是叫贵妃娘娘听见,娘娘肯定要把你留在景和宫,好好吃上几日。
谢贵妃与赵淑妃差不多是同时入宫的,这二十多年来两个人基本就没消停过。
虽说她们二人的恩怨从未牵扯过其他任何人,可也不是那么容易收场的。
若是让贵妃听见谢云辞这话,她定是要揪着谢云辞好好问问的。
那正好现在你随我一同去景和宫见见姑姑?谢云辞微微侧眸,好笑问道。
自从谢贵妃看出来几分他的心事后,就时常在他耳边念叨着,好让他早日携着赵琼华一同去景和宫。
尤其是谢太夫人与谢贵妃时常有书信往来,一来二去的,谢贵妃心中的这份切盼便愈发强烈。
自幼赵琼华便时常会在宫中小住,谢贵妃没少见她。
但这次毕竟与以往的意义都不一样。
他这话说的直白,赵琼华回味过来后脸颊都染上些许绯红,她小声回道,那等我们下次再进宫,就陪你去景和宫。
先前两个人都去京郊别院见过谢太夫人,谢贵妃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也并不奇怪。
可昨日发生的种种事、加上今日侯府还有许家在拖着,着实不是好时机。
不过一提起谢贵妃,赵琼华忽的想起昨日两个人在偏殿时的闲聊。
以及谢云辞的那句她们两个早就不惹事了。
思及此,赵琼华不由得负手看向谢云辞,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将昨夜未问的话重又试探出口:云辞,你说昨晚谢贵妃怎么和我姑姑一同去坤宁宫了?
她们两个一向不愿意和对方多有来往,昨日倒是有几分稀奇了。
昨晚坤宁宫的事,如今细细品来确实有蹊跷。
平日里即便是在皇后面前,谢贵妃和赵淑妃都不曾有过分毫收敛,昨日情形属实是难得了。
而且不论是在昨晚还是在今晨,赵琼华与赵淑妃闲聊时,并未感觉到她对这件事有多惊讶,不过是寻常事罢了。
原本就是掩人耳目罢了。谢云辞俯身在她耳边只低低说了一句,便不愿再透露更多,等出了宫我再同你说。
说罢,不等赵琼华先开口问下去时,他便直起身子,懒懒抬手指了指站在宫门不远处的人,想来我们琼华郡主还有要事在身。
等你空闲下来我再与你说这等闲聊。
谢云辞态度转变得突然,赵琼华还没反应过来他想说什么时,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她便看到了江齐修。
此时他们虽然已经临近宫门,但与江齐修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
赵琼华也看不大真切,只能瞧见他站在那里,手中像是还拿着什么物什,是在等人。
恰逢江齐修也看了过来,三个人的目光就这么撞在一起。
各有心思,心绪也不尽相同。
江齐修在看到谢云辞与赵琼华一同出宫时,忽然攥紧手中的荷包,与此同时仿佛有人抬步落脚、狠狠踩踏在他的心上一般,直教人疼得无法自已。
反观赵琼华和谢云辞皆是淡然。
他竟然不去看林雁回和许锦湘。赵琼华小声嘀咕道。
江齐修及冠后便在宫外立了皇子府,宫中虽也保留了他从前所住的宫殿,可除却政务繁忙时,平日里他鲜少会宿在宫中。
他此前还从未有过侍妾通房。
昨日在坤宁宫中发生那么多事,几次三番地定婚又退婚,江齐修今日竟还有心境来宫门处等她。
许锦湘会去算计林雁回,其中缘由多少都与江齐修有几分干系。
而今许锦湘已被下狱,林雁回因着厌胜之术未解还在昏迷不醒。
江齐修不去多关心她们二人,旁的心思倒是不少。
许是前世她落魄之际,江齐修对她避而不见时,也是这般与许锦湘日日见面、情不自已的。
果真是凉薄难改。
思及此,赵琼华的眸色都冷冽几分。
谢云辞此时自然而然地牵住赵琼华的手,同她并肩走过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昨晚闹成那样,林雁回还在昏迷不醒,许锦湘又被终身囚在大狱中,想来他都是避之不及的,又怎么会亲自去看她。
缘着昨日许锦湘和江齐修已经事成,为了顾忌许家和赵家的面子宫中这才给二人赐了婚;随后许锦湘的罪行都被人揭发,罪无可赦,这桩赐下尚且不足一日的婚事反倒成了江齐修的牵绊。
不过依照贤妃的性子,定是要想方设法地推掉这桩亲,好让林雁回能心无芥蒂地再度答应与江齐修的亲事。
他这算盘倒是打得很好。
心下知道江齐修定是为了她而来的,赵琼华眸中毫无波澜,反倒带着几分讥讽,薄情寡义。
说话间,两人已经行至宫门处,与江齐修不过遥遥几步的距离。
瞧见两个人紧紧相牵的手,江齐修的眼神愈发晦暗。
像是一夜未眠一般,他神情中也带着几分疲倦,可他还是紧紧凝视着赵琼华,哑着声音开口:琼华,我有事想问你
他一边满怀期待地望向赵琼华,心下一边却在嫉妒着谢云辞。
从三月夜他负了那场夜奔后,琼华对他的态度便日渐冷淡,行至如今他们之间已然这般淡漠。
当真是各奔天命。
五殿下有事不妨直说。赵琼华见江齐修时不时看向谢云辞,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但她并没有打算如他所愿。
谢云辞松手,转而揽上赵琼华腰身;他看向江齐修,复又应和着赵琼华,臣奉淑妃娘娘的旨意,要将郡主平安无事地送回镇宁侯府。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