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景-(9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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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也不需要再思量许多。

不等老侯爷应话,太夫人继续质问道:你次次偏袒许家,究竟是因为那份恩情,还是因为你对那女人旧情不忘。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当年他从边关凯旋回京,也将那女人带回京。

从此这镇宁侯府就再没有过安生日子。

不久后二皇子造反,京城一片内乱,谁也不知道那女人在侯府中是怎么走丢的。

她人消失无踪数十年,可单凭一个据说是她儿子的许铭良,就还能让老侯爷糊涂这么多年。

从前老侯爷一意想将那女人抬为平妻,太夫人始终未曾点头,这事便也一直耽搁下来。

如今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儿子,就让她的后辈受了这么多委屈。

当真是天道轮回,因果有终。

可现在也是时候到头了。

提起那些陈年旧事,老侯爷一时也有几分不知应答,只反驳道:如今只是就事论事,锦湘的事还没解决。

这事因琼华而起,也该让她自己去结束。

见他还执迷不悟地说着这般糊涂话,太夫人直接拿起一旁的茶盏,直直将茶水泼到他脸上,好让他清醒几分。

祖母

老侯爷

太夫人刚收了茶盏,花厅内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赵琼华下意识看向太夫人;而许铭良见状则是快步上前替老侯爷净面,关切问着。

你若是不清醒,就趁着这盏茶好好醒醒神。

将茶盏放回原处,太夫人继续说道:倘若许铭良是你亲生儿子,你喜欢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即便是你将这条命都折腾进去,我也不会管你。

这些时日她一直闭门不出,平日里除却见见赵钦平一家三口外,她再不对外见客。

即便是谢太夫人邀她去京郊别院一聚,也都被她给推脱掉了。

她本以为此前老侯爷生辰时她说给他挺的那一番话就足以让他醒悟几分,没想到他还是这般执迷不悟。

可他若不是你儿子,你为了他、为了那个女人这样折腾钦平和琼华,不分黑白。

我看该去祠堂好好跪一日的人是你。

九泉之下,赵家的列祖列宗若是得知后人是这副德行,怕是也要多生悔恨。

接连两次被茶水泼中,即便老侯爷想说什么,一时却也找不到能够反驳太夫人的话。

这些陈年旧事小辈不知,可他们两个却清楚知道,许铭良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镇宁侯府偌大的家业自也全是要留给赵钦平的。

许家当年怎么说也是救过婉儿一命的,锦湘一事只当是换却这份恩情了。

半晌过后,老侯爷才开口。

听老侯爷提起赵婉的事,赵钦平蓦然想起前几日赵淮止从宜州回来时说的话。

许是当年,那不是一份救命之恩。

只是一桩歪打正着又顺水推舟的戏码罢了。

可那对夫妇尚且还未进京,诸多如果也不过是他们的揣测。

提起那份救命之恩,太夫人觑了许铭良一眼。却并未言语。

赵婉是他们的二姑娘,年幼时走丢过一回,寻了近半年的时间才又在宜州附近寻到她,这才又将人接回京中。

当时随赵婉一同回京的还有许铭良。

当年短暂收养过赵婉的人家正好还是那女人的贴身婢女。

那婢女也口口声声说许铭良就是那人的亲生儿子。

兜兜转转,倒是从未绕开过那人。

回忆起那些模糊往事,太夫人心下愈发好笑,自他来府中也有二三十年的光景,再大的恩情也该还完了。

你愿意继续还就你自己来,别再牵扯到钦平和琼华。

即便如今裴家不在了,我在皇上面前也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裴家的老太爷当年是太子太傅,也是文官重臣,朝中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指点和教导。

当今皇上亦如是。

凭着这份旧情,即使裴家早已在那场叛乱中倾倒,但毕竟当年声望仍在。

深知再与老侯爷说下去,来来回回不过都是那些没用的话,太夫人便也不欲多说,你若是想许锦湘在狱中多受几份磨折的话,大可再让钦平和琼华去求情。

只是到时皇帝会如何衡量,就完全不是他和许家能左右的了。

皇上对镇宁侯府的情况又不是毫无了解,若是有人去替许锦湘求情,皇上又怎么会猜不出来是如何一回事。

他和许家,没一个是清明的。

语罢,太夫人便看向赵琼华,轻拍着她的手叮嘱道:若是这几日还有人让你进宫去求情的,你就直接让那人来找祖母。

好,琼华记住了。赵琼华点头应下。

好。太夫人欣慰地应下赵琼华的话,她话音刚落,花厅内忽又想起老侯爷的话,这镯子

怕是说不明白一般,老侯爷又指了指碎裂在地上的翡翠镯子。

那镯子成色极佳,只是如今断裂成三段,躺在地上再无人问津。

太夫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几分平淡几分不在意,碎就碎了,不必捡了。

本也不是什么有意义的玩意。

留下一句话后,太夫人正想同赵钦平再说几句时,还未开口,赵钦平却先一步说道:今日还劳烦娘在花厅多留片刻。

闻言,太夫人不由得一怔,见他面色严肃,便知晓他想说的定然是正事。

要让她和老侯爷都留在花厅才能提及的事,想来也不是小打小闹的事。

她点头应允,原本要离开花厅的步伐也转而走向与老侯爷隔着一个桌案的正位处,你先说正事,今日我还能为你撑腰。

见状,一直站在老侯爷身边的许铭良微微眯眼,心下不由得浮现出几分无端的紧张。

可今日太夫人也在场,加之方才因为许锦湘的事闹得并不愉快,此时他也不敢骤然开口。

赵钦平未同老侯爷躬身行礼,直言不讳道:铭良如今已经调任回京,不日便要在刑部上任。

之前因为铭良在荣州,迁府太过不便,两边都需要人打点。

如今他长留在京,也该合计一番迁府的事宜了。

此前我与刑部尚书闲聊时,听他提过城东留有好几处空着的宅邸,近日若是无事的话,你正好与弟妹多去瞧瞧,也好早日定下来。

谈及最后一句话时,赵钦平是直接看着许铭良说的。

言语十分清晰,他的态度也很是笃定,不似在同许家人商量迁府的事。

听到迁府二字,许铭良蓦然攥紧双拳。

即便在赵钦平出言留下太夫人时,他心下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却也没想到会是这件事。

许铭良尚且还知要收敛着情绪,许周氏闻言满是震惊,脱口而出道:侯爷的意思是想与我们分家?

昨日许锦湘入狱一事对许周氏而言已然是不小的打击,可她没想到的是赵钦平竟然会突然提出这件事。

教人措手不及。

许铭良在侯府都住了有二十多年,而她嫁给许铭良也有十六年。

都这么长时间了,赵钦平怎么还会提出分家的事。

亲耳听到自家父亲说要让许家迁府一事,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但赵琼华难免也有几分震惊,却又很快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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