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景-(106)(1 / 2)
更遑论是东山再起。
早在赵琼华开口之时,谢云辞的面色就稍有几分缓和,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赵琼华的手,难得安静地听她说话。
等赵琼华语罢,他这才意味不明地反问一句,姜扶翊?
从前郡主可没少唤我谢二公子。
姜扶翊对她有心,这事谢云辞一早便看出来了。
且先不提那光怪陆离的前世种种,仅是在南燕接风宴上,姜扶翊处处与赵淮止搭话时,他就已经察觉出姜扶翊醉翁之意不在酒。
名义上姜扶翊是想让赵淮止带他熟悉北齐京都,可一旦赵淮止应下这桩事,姜扶翊便能借着这个由头登门拜访,届时即便赵琼华不想见他,碍于礼数也不得不出面。
更何况方才在他要离开金銮殿时,王公公还有意同他提过一句。
昨日姜扶翊曾来过金銮殿,直言不讳地提到和亲一事,希望能同北齐永结秦晋之好。
而他所中意的太子妃人选,正是赵琼华。
知晓个中种种的人并不多,便连景和宫和翊坤宫都未曾听闻过这事。
赵琼华正还想要多解释两句,乍然听到谢云辞这句无厘头的话时她还愣怔了片刻,转而才反应过他的意思。
轻轻抽出被谢云辞握住的手,赵琼华起身,只微微挪动了几小步后,她便直接坐到了谢云辞的腿上,双手顺势环住谢云辞的脖颈,那不知谢二公子想小女怎么唤你呢?
她一边打趣道,一边倾身凑近谢云辞,好似故意般在他耳畔呵气,带着几分若即若离的撩人意味,谢大人?谢二公子?还是云辞。
只是可惜,某人还没上门提亲,不然
不然什么?
见赵琼华有意停顿,谢云辞便也顺着她意继续问道。
在赵琼华倾身靠过来的那一刻,谢云辞便自觉揽住她腰肢,力道恰好地将她困在怀中。
他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过夏裙,透过薄而轻的衣料将温热交递给她,陡然驱散冰盆带来的凉意,又似在她心上投落一尾羽毛,扰得她方寸皆乱。
赵琼华忍不住又靠近他些许,摁下他不住摩挲的手,轻哼道:你自己猜。
臣不及郡主聪慧。谢云辞低低笑了两声,只作不知,所以明日,要同我一起去景和宫吗?
景和宫啊。
她微微仰头,重又念叨着这三个字,状若深思,似是一心在衡量着答案,又似在同他逗趣。
片刻后,她坐直身子,迎着谢云辞的目光缓缓低头,轻柔而又郑重地吻在他唇畔,虽不是触之即离,却未缠绵至唇齿间。
暧昧之中夹杂着些许青涩。
一句回应也被她揉碎在其中,自然是要去的。
南燕太子怎么能同我的云辞相比。
谢云辞微微一笑,不等赵琼华抽身,他便收紧力道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一手放在她颈后微微向下用力,将所有殷殷心意都融化在唇齿之间,初初如消融在寥寥春意中的枝头雪,又如夏日月圆时的簌簌晚风,温和而又热切,直教人沉迷其中却又甘之如饴。
赵琼华也阖上眼眸,动作轻缓地回应着谢云辞,在本就荡漾的湖心又激落千层浪。
半晌之后谢云辞才心满意足地放开赵琼华,他眼尾上挑,双眸微微眯起,闲适而又餍足,教人一瞧便知此时他心情很好。
反观赵琼华发髻稍有些凌乱,眼角眉梢俱是柔软,沾春牵月,说话间还有些微喘。她今日出门时只稍点了些胭脂,此时胭脂不见,却比浓妆艳抹还要明媚三分。
谢云辞见状低笑一声,抬手在她唇畔轻轻摩挲着,将方才将熄的暧昧复又点燃,我记得你生辰是在冬月廿八。
琼华今岁已经能算作十五,身为郡主,她的及笄礼是一定要大办的。
及笄礼后,有些事便也该提上日程了。
嗯,祖母前几日还说要进宫找姑姑商议此事。
如今侯府的公中在她手里,但她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操办及笄礼,个中许多细节还是要淑妃出面才算得体。
若是依照前世的及笄礼,宫中和礼部也都是要接管此事的。
赵琼华知道谢云辞在想什么,她从谢云辞怀中抬头,借着力道在他唇畔轻轻点了一下,先作安抚后继而说道:但是哥哥说想多留我两年,如今他正好得闲能多带我出去玩。
淮止自己没成亲,也不愿得你出嫁。
他倒是不怕我日后也给他下小绊子。
也?
赵琼华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字眼,忙坐直身子追问道:你是说,哥哥他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吗?
是哪家的小姐,我见过吗?
他倒是瞒得好,我竟从未听他提过。
谢云辞点头又摇头,我只关心你,淮止的事我哪里清楚。
你不如等回府之后自己问他。
最近他也不需要应付南燕太子,应该都在府中。
接风宴上姜扶翊对赵淮止示好,想要借此与镇宁侯府多有来往,也能与赵琼华多见面。但怕是姜扶翊自己都没想到,这一手好算盘会被他打乱。
之后几日姜扶翊方一派人去镇宁侯府寻赵淮止,最后去的人都是谢云辞,亦或者是两个人都去。
三番两次之后,姜扶翊就只能歇了这个心思,他们也都得了闲。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赵琼华歪头,有些狐疑地看向他。
谢云辞依旧抱着她,说话时他还靠在赵琼华颈间,之前有次见完南燕太子,淮止酒醉后自己说的。
他是不是为难你和哥哥了?
在他话音刚落,赵琼华便急急开口,几乎是笃定般的询问道。
姜扶翊不是好相与的人,更何况他来北齐本就是别有居心。
镇宁侯府与谢云辞的存在,本就是对南燕的一种威慑。
若是姜扶翊想趁机对赵淮止和谢云辞做些什么,也算得上是蓄谋已久。
赵琼华清楚赵淮止,平日里他虽然看起来很是闲散,但是绝对不会在正事上有所耽搁或含糊的。
若不是姜扶翊有心想要灌醉他,也许他都不会沾酒。
这里是北齐京城,他不敢。
倒是你,这段时日不用理会他。他和姜扶苓若是给你递贴,直接交给我来应对就好。
上次在花故楼
不等他把话说完,赵琼华就赶忙捂住他的嘴,好让他不要再说下去,我知道了,我轻易不会再去见他。你也多加小心,别因为我的事乱了心绪。
既是为了你,又有何不可?谢云辞挑眉,拉下她的手后又顺势回握住,冲冠一怒为红颜,说不定还能再写就一段佳话。
还能彻底打消京中那些公子惦记着赵琼华的念头。
赵琼华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时她却又忽然想起之前那个缥缈梦境。
前世在她死后几年,谢云辞便挥师南下,直攻南燕京都。
高楼黄昏之中,谢云辞站在城墙之上,目极远方,除却漫天黄沙硝烟之外,还有远处渺渺的南燕。
不论忆起多少次,赵琼华始终都无法忘记他那含着深刻追念的目光。
他的那句话,也成为她在前世留存的最后慰藉。
她忽然就失了打趣反驳的心思。
像是看穿赵琼华的心思,谢云辞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而问起在刑部大牢中发生的事,方才百笙和许锦湘可与你说了什么有用的话吗?
他这话提及得太过于生硬,赵琼华一时还未反应过来,须臾愣怔之后她才接住话,点头道:许锦湘还是软硬不吃,倒是百笙说了许多。
提到百笙,赵琼华话里还有几分怅然。
不论那日她是在坤宁宫中还是今日在刑部大牢中,百笙始终都是一副闲适处之的模样。她对做过的事不曾有过丝毫后悔,对即将到来的罪罚也很是坦然。
长叹一口气后,赵琼华这才一五一十地将百笙的话重述给谢云辞听,百笙都交代清楚了。她说替许锦湘下厌胜之术的引子是一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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