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带十把刀(5)(1 / 2)
赵尔春放沉了声音,手往桌子上一拍:女人,这里是五百万,离开我儿子!赵尔春气呼呼道,偶像剧的富二代男主,一定有个要阻挠他爱情的父母,还一定要给他安排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赵进愣了一下,表情顿如春日阳光,十分和煦:那我可能有点不一样。他凝视赵尔春。赵尔春此刻气头上,撇过头,一眼都不想看他。
半晌,赵进道:我也查过徐洋这人了,当然你肯定也不想听。走了,难得在家, 一起吃饭吧。说着站起来去拉赵尔春的手。
赵尔春用力把他推开。不吃了!说着转身就走了。赵进一般话说出口的时候,事情都是做差不多。他必须提前去跟徐洋说清楚。
赵进看着他的背影,紫藤花从廊外飘进来,落在他肩上。
*
赵尔春急匆匆赶到馨园,一路感叹自己情路多舛。
门照旧虚掩,但里面传来人声。大哥动作这么快?赵尔春想了想,就在门口等着,没进去。
里面除开徐洋,有三个人,态度十分友善。但令他意外的是,徐洋的话比平时多很多,吃力又努力地介绍自己的作品,从思想内涵到形态构成,即使磕磕碰碰,但也带着强大的意愿将之表达出来。
赵尔春有点难过,之前徐洋并不是不想聊这些,可能单纯是不想和他聊而已。
来人客气地听完他介绍,而后与徐洋谈起工厂生产的问题,先问徐洋接受什么样的收益方式,是买断还是分成,因为徐洋并不出名,其艺术品如果走分成的话,收益可能不多。但徐洋想都没想,直接提出利益分润。对方佯装压了下徐洋的价,两方便很快谈妥,约好下次见面签合同。徐洋没怎么经历过商务谈判,完全听不出其中端倪,真觉得是对方看上了他的作品。
三人开门撞见站门口的赵尔春,友好点头致意,随后便离开了,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认识他的迹象。
徐洋看见赵尔春,正在收拾茶桌的手稍微停了一下,再埋头继续。
赵尔春自己找地方坐下,还没开口,就听徐洋道:他们是国内最大的雕塑生产商,可以替我做流水线艺术品生产。是我学校师兄介绍的。他的声音透露出一股赵尔春未曾听过的解脱感,我要做分成,所以钱到账可能比较慢。欠你的钱
那个不急。只不过他的情绪昂扬,赵尔春从未见他这样心情开朗过,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他不想打击徐洋的信心。两人昨晚才闹了不愉快,徐洋心情好,甚至还有缓和的空间。
此时徐洋突然抬头,看着他。你想说治疗的事?
赵尔春心头一紧。啊,嗯。他苦笑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至少在欣悦我没硬起来的事是真实的吧。
老实说,我一直觉得你很奇怪,但凡我经济上有缓和的余地,就不会答应
赵尔春忙打断道:但这种艺术品售卖分成,到款时间非常漫长,你的工作室要维持,还是需要钱来周转!我不需要你还钱,只要你帮我,我可以加价!
徐洋突然冷笑:我听过一个段子,如果说反社会组织成员的头能壮阳,那那些组织分分钟就会被大运的男人杀光。
赵尔春的脸烫得不行。当然,等你签了合同,你可以把合同拿去作抵押贷款,一样能缓解你资金周转的问题,只是吃点亏而已,所以这件事,主动权在你,是我有求于你。
徐洋眼神一动。赵尔春知道自己说对了。徐洋要钱,但他更想要选择权。这个几近破裂的交易,只能在他因为事业进展在心态上变高的片刻里,用这种自矮的方式挽回。
可以,但要再跟你没完没了地吃饭喝酒,我不奉陪了。
赵尔春总算松了口气。
那今晚行不行?
可以。
这也挺晚了,总得吃完晚饭吧?就去我那儿?
可以。
赵尔春突然道:在外面吃了一个月,都吃腻了,现在这个点,要不我们买菜,就在我家做?
可以。
他曾经努力营造让两人能够平等交流的氛围,但收效甚微。虽然大多数时候聊得开心,那也是赵尔春本人有趣所致。而就在徐洋接到工作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很多,反而让彼此能够站直了交流。
可赵尔春深知,一旦徐洋发现这是赵进找的,两人的脆弱的关系必将跌入谷底。
*
赵尔春当然不会做饭。上一次进菜市场大概是因为学校作业,那也是十几年前了。所以此时他在这个市场东挑西拣,显得相当兴奋。
而徐洋则终于摆出一副懒于应对的态度,跟在他后面,在被问到这个行不行、那个行不行的时候,随便点点头。他想,这才是他应有的态度。他下意识地忽略当时他和赵尔春几近擦枪走火的行为,事后将其当作即将到来的治疗的前奏。而事实上,彼时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什么都没想,只有与人亲密的本能。
赵尔春倒没因为他此时的冷漠感到太难受,觉得至少他愿意表达真实感受了。
直到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屋,赵尔春站在厨房手足无措地砍瓜切菜、并大叫出声时,徐洋才突然出现在他背后,高高地拿走他手头的菜刀,顺便瞄了一眼被台风肆虐过的宽敞厨房。
哐当一声将菜刀丢在案板上,徐洋将赵尔春拉到客厅。急救箱在哪里?
赵尔春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
徐洋将他被切破皮的大拇指含进嘴里,吮吸一口,再取出来仔细看了看。伤口有点深,去医院吧。说着站起来。他嘴角还沾着赵尔春手指上的血,随手拿拇指擦了一下。
赵尔春呼吸一滞,忙拉着他裤腿。别,不用了。指尖还残留着徐洋吮吸过的温暖触感。
医院有我哥的朋友,知道了会给我哥打电话的。我不想他知道。
社区卫生院都能处理的伤口,哪儿来你哥的高贵朋友?
我不想去,真不想。他的手从徐洋裤腿转向对方手腕,摇了摇。嘿嘿,又受伤了。
徐洋反握着他手愣了半晌,大约是想起带他去自己家的事了。我去找急救箱。
一般家庭急救箱都放在相对易取的位置。徐洋四下看了看,打开电视下方的隐形收纳柜,果然就找到了。他细心地替赵尔春包扎,一边道:快八点了,等你做我今晚也别吃饭了。待会儿我去。
赵尔春笑道:你手真暖。一方面因为流血,一方面之前一直在碰冷水,赵尔春的手还有点冰。手上有茧,很让人安心。羡慕你女朋友。
徐洋没应他这意有所指的话,反问道:你要什么安全感?家里保安都是配枪的。
赵尔春另一只手在徐洋的手腕上打圈,对方并没有抗拒、也没有任何觉得他烦的意思。我名义上的父母是在南洋查玛战争去世的。
徐洋扎他手指的动作略微一滞。八几年的事了?他皱起眉头,你多大啊?从八十年代到现在,少说三十几年了。
我大哥失去父母后,就寄养在姑姑家,姑姑一直单身,但工作很忙,她看大哥一个人寂寞,就领养了我。不过我好像也算是他远房亲戚,所以我俩长得还挺像的。
徐洋倒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那你还挺幸运的。那你想过找亲生父母吗?
他们肯定死了。
为什么?徐洋用胶布将纱布贴好,回头收拾急救箱。
赵尔春心跳骤快,忽然捂住嘴。这话他不该说。随机他挠头道:我老是在你面前口无遮拦。看到你,我就很有倾诉欲。
徐洋冷笑:你这不是只说了一半?
对不起
我知道,你们这类人总有些不能说的东西。不过,你也不必每次都在我差点信你拿我当朋友的时候,你就收回去一点。这叫什么?试探?训狗?
徐洋在他多作解释之前,起身去了厨房。
赵尔春跳起来,靠在厨房门口。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接近我这种人。怕徐洋说出我没得选这种丧气话,他又补道,在你有选择的情况下。
徐洋正将铺了一台的蔬菜整理起来,顿觉失神。
又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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