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带十把刀(1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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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尔春有点哽咽,上前想去抱他,被他一把推开。

如果你执意要谈感情,我可以跟你谈,但我事先说清楚,这些都是骗你的。我不想你事后找你哥对我打击报复,我承受不起。说着他大大地喝了一口酒。

赵尔春大概看明白了。徐洋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被打击得恍惚了。

我可以趁虚而入是我趁虚而入的时机

赵尔春此刻也心潮起伏。答应他。答应他!

不管他怎么认为。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走到这一步,他说是交易就是交易吗?炮友都能走向婚姻,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冲动的话滑到嘴边,他忽陷入矛盾。

一个声音死死把他拉住:但如果这一步走岔了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又听另一个声音说:一场恋爱短的几个月,你赵尔春谈过超过一年的恋爱吗?没有吧!就算这关系只维持一年,你也赚了!

发自心底的声音道:可我也想过白头偕老啊答应了这就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好,我答应你。我一个月给你十五万。你继续开你的工作室,但是你要把这个地方退了,搬到我家去,韭花路,十王山庄。

赵尔春内心虽在挣扎,但话却先一步出口了。他又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其实主要是因为一些日用品。你的大部分东西,我都用不习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这些都不重要,但既然走到这一步了我想,我再这样遮遮掩掩的,你会更觉得我虚伪。虽然徐洋不承认,但赵尔春肯定他读过自己写那些信的,要继续这种关系,以徐洋的自尊心,免不了会去给他买许多价格刺眼的东西。此外我希望你像对待女朋友那样对我。你知道,我需要的,从来就不是单纯的肉体关系。

然后赵尔春又牵起他的手,道:对不起,可能对你来说很残忍,但其实我很高兴,因为我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能够欣赏你作品的人。

第16章 痛并快乐着

恋爱交易已经持续两个星期。赵尔春每天过得像做梦一样。上班徐洋送他,完了自己去工作室,下班徐洋买了菜来接他,回家做饭。偶尔出去看看电影、逛街、玩游乐场。

徐洋买了马醉木、芒其草、赤楠一类的植物,更换之前掉以前一些艺术摆件,阳台种上百合竹、螺旋兰、金丝猴蕨等,整个屋子变得宁静富有生机。不是那种冷淡的艺术家风格的精致而个性的家,而就是家。

周末徐洋修剪枝条的时候,赵尔春趴在沙发靠背上,托起下巴问他:你喜欢这种风格吗?其实我看你海棠观月那间屋子也是这个调调。你喜欢的话,还可以买点水培缸,把那根柱子拆掉就行了。他指着门口用来装饰的石膏柱子。

徐洋道:我只是怀念小时候。那时候我住在爷爷家。奶奶是大学教授,当时她还活着,家里就是这样。木头的家具,保持新鲜的绿植,还有一些她亲自用毛线织的抱枕、沙发垫。

这是徐洋第一次主动谈起他小时候的事。赵尔春不会放过机会。你爷爷没有配生活管理员吗?

徐洋顿了一下,身子后仰,重新审视眼前马醉木的造型。他只是少校。当然在我们那个地方,已经可以通天了。

赵尔春又道:你来首都,是不是有很大的落差。尤其在十四中,每个人家里都比你家硬。他一步一步试探徐洋的底线。

赵尔春明白,越是敏感在意的内容,越能增进彼此感情。

但徐洋表现得很平静:是。我当时跟嗯记不得名字了,打了一架,后来被拘留,我爷爷正巧脑血栓,话都说不清楚,从辽东,从医院爬过来,跪在地上求人家不要记入档案,怕耽误我前途。

赵尔春顿感难受,喝了口水。

可徐洋又补了一句:以前都是别人求我,我当然不可能答应。而那时候,那个人也没有答应。老人家再是卑微,也引不起他们的一分怜悯,哪怕他为国家流过血,他们就是觉得被臭虫咬了一口,很生气。我也这样。

赵尔春不知道说什么。你也不用这样刻意

我没向你隐瞒过,我就是这样的人。徐洋回头朝他一笑,那种独属于东方人的、含蓄而冷静的笑容让赵尔春有些发愣。只见他放下剪刀,拿湿纸巾揩下手,随后拂去赵尔春额前几缕碍眼的刘海。

赵尔春这才察觉,刚才因为这几缕刘海刺到眼睛,眼睛有点发红发痒,很不舒服。他握住徐洋的手,另一只手贴近徐洋胸口,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有我在,你不用这么想也能把事情做得得体。你也能有善良的余地。很多时候,刻薄、愤怒、敏感、暴躁,都是因为没有选择。我和元小康、朱红旗这些人,之所以能保持天真,是因为这个世界大部分挫折我们都不用去面对,我们有余裕天真善良。而以后,我们在一起,你也可以。

徐洋很惊讶地看着他。随后垂眸,笑道:你的确很天真。

赵尔春睁着明亮的双眼,专注地凝视徐洋:吻我吧。

徐洋喉结动了一下,低下头,托住赵尔春的后脑,亲亲落下一吻。赵尔春瞬间脸就红了,耳根也飞速蹿红。徐洋一阵恍惚,忽而将人锢住,翻上沙发,拦住他腰身。这一次他亲得十分凶狠,激情中带来一点痛感,狂风骤雨似的,不留余地。赵尔春几乎喘不上气。

片刻,一只手伸进赵尔春的睡衣。

赵尔春一声闷哼,下面已经立起来。

就在徐洋要碰上去的前一刻,他忽然将人推开。下次吧随后逃命似的钻进浴室。

浴室传来冰凉的水声。

徐洋望着那扇半透明的花玻璃门,毫不掩饰地坐在沙发上,拉开拉链,带着些微呻吟处理了自己的冲动。稍事清理,去厨房做饭。

半个小时后,刻意不说话的两人坐到一起吃饭。赵尔春本来要聊楼下小明星新养的狗或者最近当街砍人的社会新闻,徐洋率先开口:我来也有两个星期了,你不需要吗?

赵尔春笑着道:也不是,不过我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可以吗?

你是不是还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因为爱情?你真的很纯情。

赵尔春把头别向一边。可能等到你愿意把你的泥巴、木头、雕刻刀,甚至草稿纸之类的东西都搬过来的时候吧。他带着陈卓去给徐洋搬家,徐洋特地要求将工作用的东西全搬到工作室,直言仍然不想自己的艺术被交易玷污,还笑着向他征询意见,问可以吗。赵尔春当然回答可以,也只能回答可以。

而此时徐洋却说:如果你要求,我也做得到。

不用了。我都说出来了,实在不必。

徐洋做的菜很符合他口味,少盐没味精,鲜味都是他出门前用虾仁熬的。但他此刻实觉难以下咽。你也知道,我之前谈过很多男朋友。这种情况,只是因为这个人是你。我给你的信里面也说了,喜欢你是我的一部分。话说到这份上,赵尔春已经有几分乞求了。希望徐洋能看在他全心喜欢的份上,口下留情。

而正如他早有预料的那样,徐洋为他碗里夹了青菜,而后道:那你会让我觉得这钱太好赚了。

赵尔春把碗一扔,转身进屋,砰地把门甩上,钻进被窝,把自己裹成个球,好像这样就可以不存在一样。

徐洋完全知道他的痛点在哪里,他也可以要求对方不要提,哪怕演一下也好。但他仍然怀抱一丝希望,真实的希望。他忍住所有可以用钱买到的虚假的诱惑,只想要一点微不足道的爱情。并且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只是他要等,他要忍。

可面对这种情形,没有人告诉过他会如此难受。他知道徐洋是故意的。

他千疮百孔的自尊心不可能让他放过这样一个可以在权贵面前占据上风的机会。

看,连青干局赵进的弟弟都被我清清淡淡几句话弄得痛不欲生!

赵尔春不怪他。毕竟这一切都起之有因。因不在彼此,而在更远的地方。

他紧紧捏着床单,咬紧牙,但没有哭。只是难过,难受,脑子一片混乱。

片刻,徐洋很快就进来了,坐在床边,手抬在空中,停了一会,掀开被子,将沉默不语的赵尔春从捞出来,抱在怀里。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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