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锤子-(11)(1 / 2)
两人嗖地分开时,气息都还有些不稳。
殿辰挺拔地坐在床沿,大掌按在膝盖上,目光定定地注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肃则直接滚到了床的最里面,胡乱撩了一下头发,两手紧紧地将中衣拉住,却也不系衣带,就好像系了衣带,这一局就算他输了似的。
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殿辰方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被你咬出血了。
南肃含含糊糊地回应:哦,晓得了。
又是一阵难熬的沉默过去,殿辰又道:怎么说?
原来纵然是两个男人,被压在身下的那一方也是更缺乏一些底气,尤其想起自己那声低喘后,南肃一瞬翻朝里睡,送瘟神一般的语气道:让你一局,算你赢,滚吧!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然后又猛被阖上。
屋里登时陷入一片死寂,南肃弓着身子,怔怔盯着凌乱的被褥,只觉得脑中越加混乱。回想起殿辰头也不回的模样,他心里又猛然有几丝心酸升起
于是竟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又或者说,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嘎吱!
南肃回过头去,只见门口站着的竟是去而复返的殿辰。
陡然对上那双依然波澜不惊的眼眸,南肃嘴唇一动,却也懒得再说什么,干脆回过身当没看见。
你赢了。
突然间,一双长臂从后方将他揽进怀里,旋即,桌边蜡烛被吹灭,一室陷入漆黑。
南肃捏紧拳头,小声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
殿辰将他一把翻过来抱紧,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低沉地道:喜欢你,很喜欢。
第二十一章 信你才有鬼
喜欢你。
这三个字就像三颗小行星一样,开始绕着南肃的心脏旋转,越转越快。
宽阔的肩膀,削瘦的两臂,南肃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变得滚烫,甚至耳朵根也一起烫了起来,好在蜡烛已被吹灭,他可以坦然带着自己那点突如其来的慌张与羞涩,继续呆在殿辰的港湾里。
爱情这件事本就是十分玄妙,于微弱的巧合之间,男人突然就给他擦亮了一星灯火。
但是,他只能看到他的前胸,看不到他的后背。
正如一面叶子,它总有正反两面。
在想起藏经阁发生的一切后,一号小人愤怒地跳了出来:说谎,他在说谎!不然今晚的巧合你怎么解释?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一直在监视你!别忘了,他姓殿!
南肃怔怔地瞪着眼睛,缩在殿辰怀里,一动不动。
二号小人深知他内心想法,难得地语重心长起来:就算殿辰说的是真的,那然后呢?南肃,你不回青渊了?
只需一个理由,就能在魔盒打开前,将他这份怦然心动全部击碎。
这样的碎裂实在太过渺小,他甚至不能喊出声音,只是突然推开殿辰,坐起身冷冷地道:喜欢?你当我是傻子吗?
两人才刚刚玩过一轮说谎游戏,他的质疑来得很合乎常理。
似乎觉得黑暗里并不能让南肃看清自己的表情,于是,殿辰突然起身,又重新将蜡烛点燃。
光影在他鼻梁另一侧打下深深的阴影,他抬起脸来,认真地说:这是我的真心话。
南肃扭头看去,这才发现殿辰的嘴唇已经变成了漂亮的殷红色,拜南肃所赐,那张平日里总是不太水润的薄唇正透着莹莹的光,一看就知刚刚厮磨过。
殿辰就用那样的一张唇,郑重地说:我喜欢你。
南肃猛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头的躁动:切!之前你是怎么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我但凡信了你一个字,我他妈就是个傻逼!
啵~
一声Q弹的声音响起。
殿辰亲了一下南肃白皙的脸颊,然后直视着他的眼睛,温润一笑:那你写的字条是什么意思?
我草,南肃怔怔看着殿辰,咬着牙道:能有什么意思?逗你玩儿而已!
是么?殿辰凑到南肃鼻尖处停下,漆黑的瞳孔涌出温柔的暖意:可是,我当真了。
不是风动,不是帘动,是他心动。
他语气柔和,目光饱满,积蓄了多年的月光,终于逐一掏出。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完这一句,殿辰微微一笑,揉了揉南肃头顶,起身离去。许是怀疑表达得还不够明朗,走到门口时,殿辰又回过头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南肃自愿躺在我身下。
南肃:!
霎时张牙舞爪地骂道:呸!小爷躺谁身下也不躺你身下!他妈的,你个老王八蛋,也不怕身体吃不消!?
老王八蛋坦然一笑,不欲再争执,只有梨涡里满满地全是意味深长。
他挺拔地转身离去,北风落在肩上,宽阔是一种引诱,他的沉默也是。
门被阖上,吹起斗篷翻飞的声音。直到那个沉稳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好半晌,南肃才回过神来,猛地砸了一下床柱。
他突然自己刚才没发挥好,起码
应该再硬气一点,或者,再决绝一点。
他憋了一肚子的愤怒,难堪,烦闷,此刻可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便跪在床上,拎起枕头,一下接一下地狠狠乱砸着!
然后,心里越来越后悔:他妈的,早知如此,还不如嫁给秦世泽!
正砸着,忽然路尧闪身进来,显然已在门外等候许久。
路尧之前隐在暗处,将藏经阁处发生的一切看了个透彻,现下再观南肃衣冠不整的模样,不禁担忧地问:世子,究竟怎么回事?
别问了,提起就窝火。
南肃抬头按着眉心,好一会儿后,忽地抬起眼来:此事过后,藏经阁以后定会加强防守,这里去不得了,你重新找找别的路子,甭管多出格,交给我干就行!还有,以后不仅要注意皇帝派来的人,还得注意殿辰自己的侍卫,我现在怀疑,他一直在监视我们!
路尧眉心一凝,应了声是。
南肃缓慢地吐出一口气,终于平稳下来情绪。他向来是个不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人,挥了挥手:下去吧,一次不行,总有第二次的,别叫人看出来不对劲。
路尧点头,退到门口时,南肃又叫住他,说道:阿尧,辛苦你了。
清秀侍卫停下步子,顿了顿,走回来蹲在床边,执住南肃的手:世子,今天这么跟我见外,是想撇清关系,回青渊时不带我么?
南肃这才噗嗤一笑:你个不中用的,我就该把你往死里使唤才是!
他们一起走进京城,迄今已相伴十七年,路尧看着南肃,微微一笑,然后起身恭敬行一礼,扭头退下。
第二日,南肃醒来时只觉窗外甚是刺眼,不由抬手挡了挡光线。
想起昨夜的混乱,他默默又躺了一会儿,脸色变换好几轮后,才终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嗤~
天气寒冷,他套了件斗篷在中衣外面,推窗一瞧,只见外面已是一片白,一朵朵小雪花如同柳絮一般从天而降,纷纷扬扬。
啊...南肃小声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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