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英雄谁是英雄(4)(2 / 2)
白碧桃花突然落在了白愁飞的头上,王小石心里一动,竟直接伸手将那朵诧然停在白愁飞发顶的碧桃花取了下来,嘴里低声说到,是花。
白愁飞微微一怔,不自觉地笑了笑,随后便转身进了屋。
王小石杵在院子里,也有些失神地看着手中的那朵花,他有些茫然,不禁问自己,是花吗?旧时的这株碧桃有这般好看吗?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二人坐在窗前,隔着一面院墙,听着街上的人间烟火。王小石一时间又生出股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切都会是随时会醒过来的梦一样。
一直沉默着的白愁飞却突然开口,语气里有些自嘲,小石头,在老牢里的时候,如果不是你一直看着我,我一定已经吃了那盘腐肉了。
王小石诧异地看向他,却见白愁飞一脸怅然,我知道,你一直害怕我会这么做,所以你才一直把着我的手,对不对?
大白,没有我,你也不会那么做的。王小石皱起眉头,义正言辞地说,你忘了,你说过的,有些事你是不屑做的。
白愁飞摇了摇头,所有的一切,前提都得是我要先活着。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那我会帮你,我会让你活着,让你绝不会去碰那盘肉。王小石坚定地说到。
白愁飞默然的看着他,心里却有了微微触动,过了良久,他才半开着玩笑调侃到,那以后我可得蒙你关照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否真心,但王小石看他淡然浅笑,心里也安心了不少,遂也和他闲谈起来。谈及最后,无可避免的又说到了那些志存高远的目标。
白愁飞说起自己的追求,眼里嘴里都是丝毫不屑掩盖的野心,王小石看了不仅又心生怯意,他想了想还是问,大白,如果一个人,他曾经对你有恩,却最终成了你前行的阻碍,你会怎么办?
白愁飞偏着头,似乎在思考曾经恩义和未来功名孰轻孰重。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白愁飞突然问到。
萍水相逢的人。
那就杀了!
王小石掌中一紧,又说,可他曾经于你有恩,在眼下也并无过错。
小石头,这个江湖上,死了的恩人有很多,死在好人手下的恩人也不计其数,他既然可以死或者需要死,你有没有想过,那就是他最后的价值?白愁飞悠悠说着,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他本不该死!王小石有些激动地说到。
白愁飞淡然一笑,瞥了他一眼才说,该不该死不是你我说了算,他说了也不算,要看想让他死的那个人,如何权衡他生与死的价值。
白愁飞看着王小石脸色有些不好,也知道对方初入江湖,尚对这汹涌的江湖抱有稚嫩的期望,于是便有些不忍心的说,所以,你若想救一个被别人拿捏了生死的人,最好自己先有生杀予夺的能力,那样,你才能让一个本要去死的人活着!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刀剑的江湖,只有你拿着更多的筹码,才有更大的可能去赢。如果你要博得更多,那你就需要先拥有更多。白愁飞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精打细算如何用当下三寸之地的筹码博得功名利禄。
你说的筹码就是杀?杀一切拦路之人吗?
白愁飞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却也好奇地问王小石,你呢?难道你要救?救一切无用之人?
王小石摇摇头,并不认同白愁飞的观点。他想了半天,终是下定决心一般说,大白,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救比杀,会让路更好走些。
可人心难测,活着的,终究是不稳定的因素。
但也有一半的可能,他会是我们的帮手。
那另一半可能呢?白愁飞问到,另一半的风险,又该怎么化解?
王小石眉头一蹙,裹挟着急切与不安继续说,大白,功名终究是更在名,再一手遮天也不过风光一时,千秋岁月里,还有无尽后人要来评说。若只要功而不要名,哪又何苦不在一开始就做个毫无底线的恶人,闹得四海皆知人人唾弃呢?
听此一言,白愁飞似乎有些微微失神,仿佛陷入了沉思。
王小石顿了顿,又说,不过你说得也没错,人心难测终究还是担了风险,罪无可恕之人也不必留他后路。大白,我们就杀该杀之人,也救该救之人,行不行?
白愁飞回过神来,浅笑着问,我又怎么知道哪些人该救,哪些人该杀?
你会知道的,我会告诉你,只要你相信我。
四周一片寂静,仿佛所有嘈杂就在此时适时地安静了下来。白愁飞被王小石眼里的笃定给惊到了,过了良久,他才说,小石头,我和你,终归是有不同。但是若能以你之长补我之拙,我也是愿意试试的。
他说完这话也不再理会王小石的反应,便又自顾自地透过窗子去看这逐渐深沉的夜色。王小石心里五味杂陈,千头万绪却难理清,他琢磨半晌也不知能再说些什么,索性闭口不言,不去扰二人之间的清净。
待续。
进度有些缓慢,让他俩处处感情吧。
第7章
这夜王小石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故人纷纷前来,旧时的场景交替浮现,让他惶惶不安,几次他从梦里惊醒,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唯独看清白愁飞尚且还在身旁和衣浅睡时,他才能略微安心,再度拢紧衣被疲惫不堪地合眼。
到了后半夜,王小石仍紧皱着眉头深陷噩梦之中,却突然感到身旁的床铺刹那震动,他心里一紧,猛的坐起来就慌乱地喊了一声二哥。
白愁飞落在门边,看清门外被射杀的不过一只耗子,心里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他回过头去看王小石,见那人已点了蜡烛走近,一脸疲惫地问,怎么了?
一只耗子而已。
白愁飞仔细看了看王小石的脸,笑着问他,怎么了?做噩梦了?
王小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脸上尽是冷汗,于是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白愁飞见他确实面色不佳,便说,你要不要再去睡会儿,还有很久才天亮。
王小石摇了摇头,如此不到两时辰,他已经醒了三回,再睡,也只怕会是继续做噩梦,睡不着了,我出去走走。
白愁飞见王小石放了烛台离去,脸上若有所思,他立了一会儿,也跟着王小石的方向出了门。
此时天色依旧暗沉,但是空气里却多了股静谧安宁的气息,春风此时吹来,感觉上是有些凉意的,但是正适合拂去心里的焦躁。
王小石躺在瓦片上,一双眼看着那漫无边际的夜空。
刚才,他又梦见了白愁飞,梦见白愁飞死前用手掐着他的脖子,很是凶恶地质问他为什么不救他。
那双眼睛里是很纯粹的恨意,那些恨让王小石的心又痛又酸,让他不仅去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让他的二哥如此恨他!
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近前响起,王小石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谁。他神思混乱,深深地吐了口气,这才说,没什么。
白愁飞对王小石的回答不置可否,他在露台上的石凳上坐下,缓了会儿才开口,小石头,从船上醒来之后,你叫了我无数次二哥,我是和你认识的什么人,很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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