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不渡免费阅读(5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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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敢问扔哪里,这句所谓的扔,多半就是乱葬岗了,也不可能有人敢来为印家父子收尸。

邵雪月察觉到洛无尘的脚步有些虚浮,上前两步扶住他,下一刻洛无尘就甩开了他的手,转头视线冰冷地看着他,脏。

不是邵雪月脏,而是他手上沾染的血脏。

邵雪月气鼓了一张脸,配着这幅长相,实在有些滑稽。

洛无尘身上的衣服跟大氅都被邵雪月沾染上了珉武王的血,洛无尘上了马车就把大氅跟外衣脱了,身上穿得单薄。

好在马车里有暖炉,倒也不是特别冷。

青黛跟蓼实是申时末散值,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了,现今见得他们公子如此模样,蓼实接了车夫赶车的工作,青黛钻进了马车内里。

公子青黛解下自己的披风,为洛无尘披上,把洛无尘换下的白衣堆在马车一角。

公子,难受的话,下次我们就不做了。青黛心疼地蹲在洛无尘膝边,却也知道他们公子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可能回头,补充道:让我跟蓼实,我们两个,随便一个都可以。

只求你不要委屈了自己。

洛无尘的脸色是苍白的,唇色多了几分不自然的红润,他摸了摸青黛的头,微笑道:无碍。

青黛瞬间瘪了嘴,眼睛里很快就凝聚上了泪,但是他憋着,没有哭。

洛无尘只得把他扶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侧,略显虚弱地靠在青黛比几个月前更为结实的胸膛上,再次道:我没事。

他受得住,他不止受得住,心里还是高兴的。

他幼时就决定,如果他能活下去,这些人加诸在他们身上的,他会一一讨回来。

滔天权势他从来都不稀罕,可那时候他发现,就算身为帝王,只要你输了,下场便是任由宰割。

从前他不稀罕的权势,是极为锋利的一把刀。

他能割别人,也能伤自己。

但是,只要这把刀在自己手里,那刀锋会转向谁,那便是由自己决定。

洛无尘闭上眼,在青黛的胸口蹭了蹭,青黛不敢动作,只得坐得更稳。

洛无尘也不知道是累极还是如何,在马车里睡了过去,青黛将碳火拨得旺了些。

从洛无尘出了国师府就尾随着洛无尘的澹台漭一直不曾现身,却也将这几个时辰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此时他抓着马车下的底盘,听着马车内的对话。

澹台漭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事,他就得非做不可?既然做了,又为什么要难受?

马车还没到国师府的时候,澹台漭便偷偷下了车,随后几个纵跃回到了国师府内,又从内出来。

他方才从国师府出来,澹台漭就见青黛将洛无尘从马车里扶出来,一旁的蓼实打算接,看样子,竟是打算把洛无尘抱进去。

澹台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挤开了蓼实,一把将洛无尘从青黛怀里接了过来。

青黛跟蓼实:??

两人一人愤怒地盯着他,一人目光沉沉地盯着他,青黛作势就要来抢,澹台漭非常不要脸地小声道:他睡着了,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很累吗?

两人:正因为察觉到他们家公子太累,所以他们动作才那么轻柔,才不甘跟澹台漭动手打起来。

要真对上,澹台漭未必是他跟蓼实联手的对手。

把公子还给我。青黛像是小孩儿要糖似的伸出手,声音很小,生怕惊扰了洛无尘。

澹台漭:他的视线从青黛手上移到他脸上,脸上露出一个嗤笑,抱着洛无尘就回了房。

洛无尘的体重并不重,澹台漭怕他晾着,专门回了一趟洛无尘的房间为他取了一张厚厚的狐裘。

洛无尘此时窝在狐裘里,睡颜安详,没有那浮于表面的微笑,也没有凌人的盛气,脸色苍白,唇色略红,乖巧得像是一只小狐狸,没有那些锋利的獠牙,也没有虚伪的伪装,安安静静的。

澹台漭抱着洛无尘的手不由紧了些,好似这样才能让洛无尘略微有些冰凉的身子暖起来。

第66章

公子不会有事。蓼实看出来了, 澹台漭并没坏心, 也不会对他们公子怎么样,否则上一次公子把他欺负成那样,应当趁着这几日就动手了。

而且他们公子,也并未对澹台漭如何。

公子信澹台漭。

我不是怕公子有事。他们公子虽然累极,到底不是纸糊的,还会斗不过澹台漭么,他就怕澹台漭见色起意。

蓼实:??

他疑惑地回头,不是怕公子有事你急什么?

青黛:他居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是有事吧, 像有事。说是无事吧, 可他真怕公子被欺负了。

这边澹台漭已经把洛无尘抱进了屋, 轻轻地把他放在榻上,洛无尘都没动分毫。

澹台漭把狐裘拿开, 为洛无尘脱了鞋袜,给他盖上被子,在床边盯着洛无尘的睡颜看了良久。

他在想:洛无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他铁石心肠,可他又对身边的人极好。

说他孤情寡义, 可他就算抓了邵雪月,也没当真对其如何。

洛无尘,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雍国乱便是你的目的吗?可你又为何要大开科举门户广纳贤良。

澹台漭看了许久许久, 就在洛无尘轻轻皱眉将醒时, 他又忽然像是一只被抓包的老鼠似的从窗口跳了出去, 遇见外面的青黛跟蓼实,他还不忘嘱咐一句,别说是我送他回去的。说完人就跑了。

青黛跟蓼实:两人完全不懂澹台漭这是什么意思。

澹台漭刚跑,屋里就传来了洛无尘的呼声,青黛立即进去了。

这边澹台漭立即给他爹休书一封,言辞恳切正经地询问他爹跟洛无尘究竟达成了什么共识,另外主动问起,每月都造访书房的那人究竟是谁。

澹台卓收到书信的时候,军医正在给他包扎肩上的伤口。

他看着澹台漭这几个月主动寄给他的第一封信,沉默了。

一旁的陈赋江观他神色凝重,便问:阿漭的信?

澹台卓点了点头。

陈赋江笑道:必然是问你跟洛无尘究竟是何种关系了。

澹台卓不语,陈赋江便知自己猜对了一半,又问:还有?

他主动问起了公子。

这个公子陈赋江也知道的,不由微微拧眉,你还不曾告知阿漭?

陈赋江以为澹台漭应当早就知道了,他才会把澹台漭托付给洛无尘。

毕竟现今朝中洛无尘的权势最大,皇帝也最听洛无尘的话,于他们而言,洛无尘会成为他们最好的助力。

而今观着京都变动,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料。

你让我怎么说?澹台卓动了一下,生伤直接碰到了军医的手指上,痛得澹台卓倒吸了一口凉气。

轻点,你轻点,将军一把老骨头了,你还想他哭出来不成?陈赋江打趣他。

军医笑道: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关我何事。

澹台卓:他就看着这两个损友在他身边张狂大笑,自己气成了个闷葫芦,片刻后,他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虽然时机不对,这种事应当当面说与阿漭听,但这一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完,京都的事不能再拖了。陈赋江建议道。

我正有此意。他以为这一仗应当两个月就能打完,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可这一次北荒蛮夷难缠了很多,恐怕年前都打不完。

准备笔墨吧!澹台卓准备在信上告知澹台漭,只望他能全部意会。

澹台卓写出来的手法是一封密信,看起来像是一个智障写出来的,前言不搭后语,可是澹台漭能看得懂。

这东西是幼时澹台漭与他娘玩儿的猜字小游戏,每个笔画都有对应的编号,这编号也是特殊的,一般人根本发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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