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地点,错误对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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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打理好了这些事后,塞西尔转身出去拿放在雪地中的篮子,外面的积雪有些厚了,他第一时间都没有找到篮子在哪。污秽的血渍和挣扎爬行的痕迹以及自己因为焦虑而显得纷乱的鞋印都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一样。

最后他在一个鼓起的小雪包下面找到篮子,这让人担心墨水会不会已经冻住。几分钟后,塞西尔边拍开篮子上的积雪边进屋,把手中的东西放到门口的地面上后,他将羊毛外衣上的雪抖落在门外,然后带上了木门。

在准备挂衣服时,抬起的胳膊把他的视线向前方引导,落到那个不请自来的“客人”身上,他没有停下整理衣服的动作,同时仔细端详着昏睡过去的那张脸。忽然之间他看到那人在眨眼。一瞬间塞西尔以为是火光令他产生了错觉,仔细端详了一会后他讶异的注意到那人的确醒了过来。

一只灰色的,充满困惑的眼睛,迷蒙的半睁开着,另一只眼睛依旧紧闭。颤动的眼仁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等灰色眼睛的主人想看向别处时,体力不支让它再次昏睡过去。

“嘿,嘿!等……!”塞西安感到一阵难言的激动,甚至接近于欣喜。他把手中的外衣扔到床上,在陌生人马上要再次合眼的瞬间快速走到长凳旁边,直接半跪了下去,然后不停拍打对方的脸颊和额头,但是没有什么作用。

在他近乎摧残的唤醒时,陌生人从兜帽中露出来的头发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人有着大概到肩膀的乱发,是一种少见的米灰色,塞西尔估计这人大概率是非领都居民。在领都,大多数人和自己一样有着黑色的头发,或者棕色,也有不少贵族的头发是美丽的金色。以及,这人有着挺直的鼻子,鼻尖微翘,沾着血渍和一些灰尘。但是这些相比之下没那么重要,那个古怪的刑具现在反射着温暖的火光,吸引着塞西尔的视线。

这个人因此无法闭合嘴巴,也无法说话,塞西尔听到对方喉咙深处传来的干涸沙哑的喘息声,他胸膛起伏微弱,有好几次都让人担心会就此停止呼吸。观察了一下后,塞西尔拿来一个更厚的枕头和布准备把陌生人的脑袋垫的更高一下,好方便呼吸。

他把那人半挂在后脑勺的兜帽拉到脖颈处,然后往脖子下面塞入一团麻布,随着头颅的挪动,银制刑具松动的迹象更加明显。和牙齿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如果等人醒了想要问点问题,那么现在就有必要把这个麻烦的东西取下来。并且这个人看上去深受其害,就算他可能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是现在,塞西尔还是不忍心让酷刑就这样继续存在,先让这些短暂的消失吧。

塞西尔用一只手压着陌生人的额头,另一只手捏住银制獠牙凸起的尖牙处,尝试下拉,光滑的表面让他几次脱手,他有些烦躁,最后只能猛的向下一按,上半截刑具“锵”的一声同牙齿分离开来,然后他依法炮制将下半截也翘了起来。新鲜的血液马上从拔出刑具的伤口处渗出。

接着塞西尔用力扣住那人的下颚,让嘴巴保持张开状态,硬着头皮伸手想将钉住舌头的东西也拔出来,但是卡住了,他把那人的脸按到另一边,发现下巴至咽喉的地方有一个简易的机关,和嵌入舌头中的是拧在一起的。残酷程度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塞西尔才把整个刑具取下,他眨了眨疲惫的眼睛,把取下来的东西放在手心掂量了一下,发现有几分重量,现在在他的体温让刑具不像之前那么冰冷,不在嘴上以后,看上去就只像一个恶趣味的装饰。

“好在是银的。”塞西尔盯着掌心沉甸甸的刑具,指腹摩挲着金属的纹理。“如果生锈了,我还得拿锥子和锤子——”这个想法让他微微一顿,他低头看着床上人的嘴,渗血的速度比他想象的更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忽然不敢想象,如果真的生锈了,会是什么样子。西塞尔直起腰把东西放到一旁的木凳上。

他低头一看,此时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可能还混合了一些唾液,于是便直接蹭在了陌生人的领口,反正这衣服也不能更脏了,随即站起来去接了一盆温水并拿了一个弹簧剪。

他打算把对方已经被各种污物浸透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衣服剪开,但是掀开毯子后塞西尔注意到了之前忽略掉的地方。

黑袍的袖子很长,遮住了整个手臂和手掌,而两只手一直保持着不自然的握在一起的姿势。正常来说,昏迷的人双手应该垂在身侧不是吗?他用两根手指捻起那人的袖子往上拉了一点,露出了袖子下面冻伤的双手

然后……那双手上也戴着一副刑具,同样是银制的,比嘴上的构造更加复杂,程度也更加不近人情,西塞尔无法准确描述其样子,因为他从来没见过类似的工艺。粗看之下可以发现有一个钉子将双掌钉在一起,然后上面挂着类似夹子的带锁拘束器———它的目的是强迫双手保持合拢做祈祷状。因为血液循环受阻手指变得僵硬并且发紫。

塞西尔束手无策,下面这副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也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更不是螺帽带螺栓这样正常的组合。他只好放弃,从袖口将袍子整个裁开,然后剥下来扔到一边。

现在这个陌生人看上去状态没有那么糟糕了,黑袍下的长衬衣和贴身短裤虽然绝对算不上干净,但是没办法让这人就这么光着。嘴上少了可怖的刑具,那人头歪在枕头上,微弱的呼吸着。

塞西尔用温水湿润了一下陌生人的嘴巴,帮他简单擦拭了面部和其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他在这个过程中停顿了几次,并不是因为被那人虚弱的身体状态吓到,而是有一些难以抑制的既视感,之后他靠着长椅休息了一会,起身把染成褐色的水开门倒掉了。

进门后他瘫坐在自己的床上,屋内的火光静静的跳跃着,木柴偶尔发出噼啪的裂开声。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想,今晚自己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冷静处理了眼前的一切。他在用沾了温水的棉布清理那人的脸时带着莫名的小心与认真。擦拭身体的时候又仿佛熟悉皮肤上的每一条伤疤,同时他的心脏处现在还隐隐作痛。

陌生人最后的意志应该也被火炉消融了,他的头深深的陷入柔软的枕头中,头发被橘色的暖光映成了健康的棕色,有时候塞西尔在床边能听到对方微弱的梦中呓语,他更加笃定此人和自己存在某种程度的联系,并且能肯定,他来找自己是带着目的的。这阵熟悉感不再让人不安,而是让塞西尔开始感觉困倦。

不过还有工作没有完成,他走到凳子旁拾起折射着温暖火光的吸血鬼獠牙,放到桌上,明亮的光线让他看清獠牙的内部刻着代表秩序与轮回的垂直嵌套圆环,这是教会的标志。西塞尔太累了,他想,就算这是教会的罪人,他也可以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他铺开纸张,对着这个令人充满疑惑的刑具完成了今天最后的记录工作。

写完之后,塞西尔熟练的把壁炉覆上灰,确保明早火还能再次燃起,然后带着油灯去查看陌生人的情况,对方的脸在油灯的光下有了一丝血色,这不是一张难看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后,他把油灯放在那人旁边的桌上,回到自己的床结束了漫长的一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塞西尔在早上的曙光才堪堪照亮一半小镇时就被一阵闷响从深眠中惊醒,他猛的从床上弹起来,目光迅速的扫向声音的来源——昨晚上不请自来的神秘人此时安稳的面朝下躺在地板上,身上的毯子把他层层包裹,只有两只腿露在外面,加上手被束缚的动作,让人联想到一条被油纸包裹的腌鱼。

然而就算这样对方依旧没有醒来,所以他也不急着把对方放回长椅上,任由对方继续当地毯摆设,等自己洗漱打理完后,又悠闲的做好早餐,才开始边吃边研究这个地板生物。

“嗯,尽管离谱,但估计还成吧”西塞尔想,估计是昨晚的疲惫以及冬天过早的入夜将他的精神变得脆弱又焦虑,但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之后,他感觉那种难以掌控的恐惧已经消失。这事儿确实给他现在平静的生活带来不小的冲击,但目前剩下的更多的是好奇。

他晚上无聊时会躺在床上翻看旧书,里面总是少不了冒险故事,其中不乏跟现在自己的遭遇类似的桥段,一些陌生人、一些邂逅、还会有些龙啊公主啊什么的,他晃动手里的勺子,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这真是太幼稚了。

但是,塞西尔努力让事情更严肃一点,先让这一切继续发展,等到来不及的时候,自己还可以……还能……

额……?……还能干嘛…?

如果地上躺着的人现在醒过来,就能看见塞西尔苦恼的抱住脑袋,神情严肃的对着一份没吃完的食物。像油画里面被小丑的玩笑狠狠呛住的大臣一样。

早餐最后的部分吃的很是艰难。

塞西尔现在端着碟子回到厨房中,洗碗时他还能听到背后传来的呼吸声,让人有些恍惚,家中不再只有自己一人住,让整个屋子的气氛也微妙的改变了,甚至有了一种成为家庭的错觉,但是基于对这人现有的印象,让他感觉自己更像是养了一只流浪猫或者流浪狗。

早上被人用脸砸地的声音叫醒实在不是他想要的起床方式。塞西尔稍后找来另外两把椅子,和长椅并在了一起,让这个不体面的临时床铺更舒适一点,

然后他把这个仿佛襁褓中婴儿一样的家伙从地板上抱起,放回长椅上面,把壁炉里面的灰扒开一些,好让火焰浅浅的燃烧。接着出门去做一周一次的祷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他走在路上时就能听到远处教堂传来的钟声,雪并没有化完,踩在上面会发出令人愉悦的嘅嚓声,晴好的天气让塞西尔更加相信事情会照常发展。仅仅只隔离一天,居然所有东西都令他怀念。

塞西尔在教堂的穹顶下听完了昏昏欲睡的布道,回音还久久的回荡在圆形的房顶上。在他拾起外衣准备离开时,有人叫住了他:

“嘿!塞西!”

塞西尔认得这个声音,是艾礼诺医生。

通常每个教堂都会有这样的医生,真挚的信仰让他们可以少量调动神圣的魔法,通常会在得到教会授权的医馆里面完成自己的职责,也就是免费的简单治疗。

艾礼诺医生有着不俗的才能,神圣的魔法或许对其他人是吝啬的,但是对他来说不是。魔法的奇迹和温和的脾气还有挑不出毛病的脸都让医生在镇上颇受欢迎。

艾礼诺身为男性,却有着中性的名字,医生曾经在一次不公开治疗时跟塞西尔说过,他们家族以诞生杰出的魔女而闻名。在自己这个备受关注的孩子出生之后,大家才失望的发现他并不能任职魔女,从源头上的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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