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s(1 / 2)
('面前的纪柏郁冷漠的表情褪去,眉头皱起,脸色几乎和他一样差。
林鸢无端想起上一辈子在伦敦偷偷探班纪柏郁的事,目睹完冲浪片段后他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释然,最后打发走助理去了路边随便一家中超坐着吃关东煮。
那家中超外面有很多人扔掉的关东煮纸筒,吸引了很多鸽子,这些本地土匪乌泱泱扎堆,大摇大摆将整条街弄得更脏。
林鸢放空思绪,前脚刚下会议后脚急匆匆赶到异国他乡还来不及换衣服,穿着造价高昂的西装三件套在便利店啃香菇串是有点奇怪,但好在这里是伦敦,每个人都有种得体的忙碌感。
他突然就有种空前的疲倦感,人为什么要爱得死去活来,陷在你爱他他爱他的怪圈里,哪怕是流浪的鸽子都把自己喂的这么肥美,他却是从什么时候起失去了自爱的能力?
思忖片刻后作罢,记忆太久远,怕是要追溯到刚接手林家的那段时光了,林鸢笑着摇摇头,骂了声自己矫情。
他低头咬掉最后一口香菇,入乡随俗在门口扔掉纸杯,正要出门,视线却与自己此刻最不想见的人不期而遇。
纪柏郁是和江幼安一起出来的,估计是刚结束了拍摄出来觅食,仗着异国他乡没人认得自己什么伪装都没做,一人端着一份炸鱼薯条有说有笑。
他看向林鸢时明显愣了一下,而后笑意收敛,皱了下眉。
太刺眼了,林鸢收回视线,很干脆抬脚离开。车子就停在不远处的主干道上,林鸢不敢回头,上车后说了句“去机场”。
他这一趟,悄悄地来悄悄的走,一个招呼也没跟任何人打。
林鸢坐在车上木然的看向窗外,即使再疲惫他也不敢阖眼,因为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是方才纪柏郁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讶、不确信、带着点隐秘的厌恶和抗拒。
刺眼的从来不是纪柏郁身边的谁,而是纪柏郁无法掩饰看见他后下意识的生理反应,那是任何演技都无法遮掩的真实,它无声告诉林鸢——你是不受他期待的人。
林鸢无声自嘲地笑笑。
真狼狈啊。
屋外雨下大了。
他似乎总是给纪柏郁带来伤害:强制对方改变性向、强制对方接纳自己、甚至在此刻,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强迫对方代入自己的情绪。
噼里啪啦声让林鸢回神,同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很快恢复常态,挂上面具似的笑,“说着玩的,以前听法医朋友提起过,纪老师别害怕。”
粉饰太平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要林鸢想,他永远可以巧妙地四两拨千斤做到这一点,只可惜这次他遇到了一个顽固分子。
纪柏郁丝毫不顾忌还在拍摄,眼圈泛红,“所以,都是真的,是吗?”
林鸢不上套,礼貌回答,“也许吧,我的朋友还是很专业的,但毕竟谁也没亲身经历过,不是吗?”
“…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闻言浅笑,“不用和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纪老师言重了。”
纪柏郁却一反常态,固执而执拗地盯着他,那双漂亮的深蓝色眼瞳在阴雨天气下显得愈发璀璨,被这双眼睛认真注视着的林鸢有种恍惚感,一时间说不出来任何拒绝的话。
“林总......林鸢......”
他陡然换了称呼,林鸢眼角蓦地一跳。
“我知道可能发生了一些事情......”纪柏郁艰难地找着措辞,却发现似乎没有任何词汇能够很有说服力地表达,他无奈的闭了闭眼又睁开,“.....你能再等我一段时间吗?”
那边还在讨论着案情,由于林鸢的要求,摄像不会分给这边任何镜头,但这样直白的纪柏郁却让林鸢有些吃惊。
赤裸坦诚的、毫不掩饰的、肆意妄为。
他好像回到了更早之前还未遇见林鸢的时候,撇开那些弯弯绕绕的伪装和思考,他的一举一动所有行为归根结底的原因只是因为纪柏郁想。
就像现在——
五官绮丽俊美的男人微微低头认真而急切地注视着他,暗蓝色的瞳孔像是夜里的海,薄唇微张,犹豫片刻后开口,“......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推开我。”
林鸢怔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仿佛正面对着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狗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流露出浓郁的委屈。
林鸢哑然。纪柏郁却将他的沉默视作拒绝,于是思绪飞速转动,急道,“是节目组和你签订的合约,咱们先前说好的协议不能作数。”
......怎么这辈子这人还学上耍赖了。
“先前开玩笑的,纪老师怎么还当真了。”
纪柏郁看着眼前的男人,面上挂着的是和对其他人别无二致的笑,浮于表面,却不让人觉得被轻视。
“夜游被你扔下车那天,我发烧了。”
所以?
林鸢有些摸不清这人的脑回路。
纪柏郁长而卷翘的睫毛低垂,眼尾耷拉下来,显得更为委屈,“40°,烧了好几天才好。”
40°烧好几天早成傻子了。
林鸢干巴巴礼节性客套,“抱歉,那天有点急事,改天请你吃饭赔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可以吗?”
似海的碧蓝色眼睛亮起来时如同星坠,林鸢有些失神,待他听清纪柏郁的话想要拒绝时已经来不及了。
俊美到有些失真的混血儿眉眼耷拉,期期艾艾带着十足的希冀。
“组里的伙食真的很差,我这几天都没有吃好。”
“可怜可怜我吧,哥哥。”
熟悉的称呼仿佛火星,烫得林鸢一个激灵回神。
他正要说些拒绝的话,却不料面前人猛地俯身过来,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极近,滚烫的呼吸拍打在皮肤上,林鸢皱起眉。
他想要后退,却在抬眼和纪柏郁对视时怔住。
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对面的人,深邃而幽暗,里面写满了固执。纪柏郁望向他,用力到眼睫都有些微微发颤,他拼尽全力遏制自己的本能,不去拥住对方。
“你......”
纪柏郁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却不料视线被漆黑覆盖,有人用手蒙住了他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畔传来林鸢依然冷淡的声音,尾音却无端带了点颤。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热意融化掉一切,连视线都蒸腾得扭曲。
抱着他的消防员实在是搂得太紧了,好像自己是他什么很重要的人似的,林鸢在心里轻讪了下,无声道。
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连脖颈处的血液都快要流完,生命弥留之际连灵魂都要抽离,折磨人的痛楚和热意他都要感受不到了,只有浓郁到无法被磨灭的颜色,倒映在逐渐失去焦点的瞳孔里。
红的黄的、黑的白的,炽热滚烫的不止有鲜血和火焰,还有眼泪。
“哐镗”一声是骤然砸下的横梁,有人用背死死护住了他。
离得极尽的距离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视网膜捕捉到了意料之外的颜色。
那是深邃如海水一样的蓝,本不该被困在这小小房间的天空的蔚蓝色,他最熟悉的,这辈子那样深爱过的蓝。
生命在最后的绝响,成为一声无能为力的叹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柏郁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听见,比他大了快五岁的男人罕见的表现出失态来,从来高高在上手握权势年轻的商业帝国主人仿佛在极度压抑的困局里挣扎,连轻覆着他眼睛的指间都有些发抖。
怎么会不爱呢。
林鸢眼尾发红,难得狼狈。
那样浓烈的情绪在死亡面前燃烧得比火焰还要炙热,灼得将死的灵魂都要魂归的地步,谎言、误解、飞来横祸,一切在不顾生死舍命相救的死亡面前都轻描淡写。
只是他太累了。
爱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但却几乎毁了曾经他全部的生活,在这场盛大的豪赌上他输得一败涂地。
于是他变成胆小鬼,不愿再试。
如果相爱是这样一件痛苦的事,或许不开始对他们来说都好。
一点也不好。
重生以来,林鸢第一次这样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在面对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流露出受伤或委屈时,他总会下意识躲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动情轻吻是纪柏郁,冷夜为他煮粥揉胃的是纪柏郁,弥留之际舍身来救的也是他。
可说谎是他,遇事逃避是他,传唤失败抑是他。
人一旦被看得太透,爱一旦开始衡量价值,所有都变得一文不值。
只是你明明......
你明明那样抗拒我、厌恶我,不屑与我为伍,甚至在炉火纯青的演技里,已然分不清感情真假。
但为什么你最后会回来救我?
林鸢几乎就要问出这句话,悬在嘴边,却无法发声,于是终了化作一声叹息,而后是带着些无奈的声音。
“你明知道的。”
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自暴自弃的味道。
“我没有办法拒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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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沉默地坐在机场外长椅上,手背因为突如其来的水滴激得猛一颤,思绪放空。
最近似乎天气总是不好,时常下起这种淅淅沥沥的小雨。
已然入夜,外头黑黢黢一片,走廊传来风的声响,伴随细细簌簌花叶的低声细语,微不可闻的花香飘进鼻腔,是栀子花的味道。
原来已经到了春天了吗?
他不禁有些怅然,难得思绪放空。
在华尔街接到陈译的电话的时候他刚刚结束项目会议,连轴转的疲惫让他根本来不及消化听筒里的内容,等到真正接受到讯息,已经是彻底离开会议室后十分钟来自单斐薄的第二通电话了。
林稷山死了。
林稷山是谁?
哦,他的父亲。
比起悲伤这种情绪,第一个漫上心头的情绪是后知后觉的麻木。紧接着如潮水般涌上来的是压抑的烦躁:岌岌可危的商业大厦,吸血鬼般的旁支,以及乱如麻团的遗产分配名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在机场冷风里眯起眼,难得沉思。
他在思考,为什么他会变成今天这样的怪物。
思考不出原因,冷漠的眸子低垂,看见自己的鞋尖。手工缝线小牛皮上沾着凝固的泥水,早上纽约没有下雨,那是华尔街特有的垃圾水。
在遍布垃圾污水的地面上建起高楼大厦,然后光鲜亮丽地赚钱。
他讪笑了下。
人类真的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
一个人之所以是一个正常人,和他本身正常无关,而是他所处在一个正常的环境里。
所以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林家那个群狼环伺的环境得付一半的责任。
林鸢颇有些不在意地眯起眼,连轴转有些感冒,他整个人埋在衣领里,口罩外露出来的小半张脸看起来有些恹恹的。
他太久没有回京市了,没有通知任何人,所以也没有人来接。
这种单纯浪费时间的感觉让林鸢有些新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水桥这边的机场是新修的。”
左后方传来一道声音,起先林鸢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在跟他说话,并没有回头,只是忖度着打电话这人声音还挺好听。
“大过年的半夜没什么车来这边的,如果你没有提前预约网约车的话估计得坐到明天早上五点左右。”
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似乎是在和自己对话,带着鼻音随意嗯了声草草敷衍了事。
到底是时代在进步,这么多年没回京市,倒是不知道民风在向善发展,孕育出这么多热心市民。
只是下一秒就听到后面人接着说。
“六百块,我现在就可以拉你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舒舒服服回酒店睡觉,怎么样?”
林鸢哑了片刻,没忍住轻笑了下。
还是民风淳朴熟悉的味道。
他还是没有回头,声音有些沙哑,“不如我给你一千块,你坐下来陪我聊到明天早上五点,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没了声音,林鸢懒洋洋舒展了下眉眼,肯定是被人当成精神病了,无所谓。
只是下一刻,左侧空着的长凳上忽地一沉,光被挡住,同时被挡住的还要呼啸的冷风。
林鸢抬头望去,他对上了一双深邃的海蓝色眼睛。
“聊什么?”
一张......很有记忆点的脸。
不结合周边环境来看,让他错以为自己还在纽约。
口罩上暴露的眼睛眨了眨,林鸢缓缓开口,“聊聊你凌晨三点还在机场的原因。”
对方有些无所谓往后仰,身体舒展,“被人放鸽子了,顺便......”那双迤逦的蔚蓝眼睛随意往旁边一扫,“给落难客人送温暖。”
“不是趁火打劫吗?”
“话不能这么说,”旁边的人生着一张十二分混血的脸,微微挑眉纠正道,“雪中送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转过头去看向他,口罩上眼神平静。
青年被盯得举起手做投降状,“你那一趟末班航班抵达都两个小时了,就你没走,坐这儿打了两个喷嚏,穿的少还使劲挨冻。”
“所以为什么不进去坐着?”
林鸢转过来头,看向前方,夜很深了,机场在郊区,熄了灯没有一点光,除了后面的候机室。悉悉索索的小雨下下来在后半段凝结,于是现在开始下雪。
他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了会,然后轻声说。
“清醒一下。”
额头上蓦地一热,林鸢迟钝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没有发烧。”
对方看着他收回手,视线落脚点又放回原处,“还以为你发烧发傻了。”
“爱马仕,kiton,百达翡丽,”蔚蓝色眼睛移向下方,“berlut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摊开双手,“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你需要思考人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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