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入媚戴月回(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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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镂雕大门打开,聂甹悠踱步走出,站在殿檐下。隔着银色庭院,我向他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现在是七点十七分。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我历经磨难,身上带着血、泪、泥土,风尘仆仆而来。

他温和地招手:过来。

我走过去,手里还拎着保险箱,珐琅碗在我奔波逃亡的路上跌碎,只能拾回两块稍大的碎片,倒是荷叶出筋罐,除了盖上的旧裂痕外,整体依旧坚挺。

我颇为不好意思地展示了这两样,聂甹悠轻轻笑着,拿起一块碎片放在烛光上鉴赏。不错,胎釉清、薄、透,是好东西。

我好奇这种品鉴方法,也弯下腰去看,果然看出了新门道,大惊小怪地叫:诶!在火光上看确实我蓦地住嘴,因为他不看瓷片,却悠悠打量着我的眼神。

我见识少,让你见笑了。我尴尬地移开眼神,看向庭院:那是日式禅院吧,很美。

聂甹悠发出一声很低的嗤笑,透着轻蔑:这里的一切,都是中国式的。

我的脸瞬间发烫,恐怕红到了耳根。

此处园林名为断今,以兰溪为中轴线,造山理水,结构上有起 、承 、转 、合,整体布局上关注虚与实,疏与密,藏与显。其中每一草每一木的设计,都承自宋、明两代渊源,少数参考样式雷。

我从这个角度看向庭院,竟然发现中央地带不是白沙,而是一片无澜的池水,折射淡淡月光,宛如神之眼,哪里是日式枯山水能比及的?我羞恼不已,只恨自己进门时看走眼,闹了这场乌龙。

你去水边坐下,我给你画一张像。

聂甹悠提出的要求,我不敢不从。怏怏地坐在水边,疲惫感浮上来,今日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划过脑海,我大着胆子,把腿伸进水里,感觉到些许舒适。

似乎过了很久,又或者只是片刻,我醒来,看见聂甹悠仍坐在屋檐下,面前放一张矮木桌,他蘸墨作画。

好了。他说。

我慢吞吞站起来,走到他旁边,低头看那幅画,顿觉清隽气扑面而来,画上却没有我。

是大片雅致的淡蓝水域,岸边一丛枯枝,枯得不老气,藏着一股柔韧的生机,以闲适姿态舒展在水面上,旁逸斜出,轩朗疏举,还有两节枯枝深入水底。

聂甹悠从背后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这幅画,叫疏影横斜水清浅。

我们静默了一会儿,他的身体与我紧密相贴,从脖子,到胯骨。他问:知道下面是什么吗?

一语三关。

我知道。

下面是性交易;下面是勃起的阴茎;下面是暗香浮动月黄昏。

他把我推倒在地板上,礼貌地解开我破烂衬衫上残留的纽扣,我脱掉裤子,拿着润滑剂,在他面前撅起腚,为自己做准备工作。

木梁上悬挂笼状竹篦,烛火在竹篦中洇出银黄色光晕,如同一盏盏小月亮,他俯在我身上,挡住光亮,一袭淡香萦绕全身,时有时无。

他穿深灰色薄衫,我光裸的皮肤摩擦上去,发出干燥的声音,温而凉,雪松和檀木的味道,在一瞬间骤然清晰。

臀肉被掰开,他慢慢插了进来,一寸寸,撕裂痛,我用力抠住地板。

他进得很深,插满了我,伸手在我小腹上按压,发出满足地喟叹声,然后开始律动,由缓至急,急的时候像疾风骤雨,干得毫无章法。

我忍不住叫出来,他捂住我的嘴:隔壁有老人睡觉。

木地板颤出隐秘的声响,我咬着唇在他身下辗转,扭腰摆胯,难耐地快要哭出来。可他的眼神,在摘掉眼镜后,锐利清明如匕首,扎在我的丑态上。

他瞧不起我。

这个念头浮现在我脑海,随后我又努力挤出不屑。

他装逼,吹牛,挺着一根世俗的几把,和庸庸碌碌的男人们没有不同。

什么暗香浮动月黄昏。

既然是性交,不是做爱,何必做的像诗?

他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用一条轻纱蒙住了我的眼。

眼前的光线越发暧昧,昏昏黄黄,没过多久,我主动搂住身上的人,与他一同在欲海里浮沉。

那晚做了两次,第二次在床上,聂甹悠给我套上一双软缎红鞋,窄窄鞋尖,我坐着张开大腿,他面对面插进来,我的两条小腿就顺势盘在他胯上。

深灰色衣料上,两条腿白的耀眼,两点红鞋尖,随男人的操干一颤一颤。

这就是床对面的落地镜里映出的景象。

与赵光义临幸小周后的春宫图何其相似。

野史有载:太宗头戴幞头,面黔色而体肥,器具甚伟;周后肢体纤弱,两足穿红袜,袜仅至半胫耳。数宫人抱持之,周作蹙额不能胜之状。

我皱着眉头,克制的呻吟,聂甹悠正九浅一深地抽插,不时抵着小穴的心碾磨、搅动。我像是化成了水,汩汩流淌,身下的床单湿透了。

聂甹悠舔弄我的喉结,我昂头享受,两手按住他的肩膀,轻轻抬起臀,摆动腰肢,用小穴时轻时重地夹他,嘬他。

他低吼一声,把我按到墙上,架起我的两条腿啪啪猛干。我身后是墙,面前是他,身体悬在半空,唯一的着力点是他埋在我体内的性器,我被他干得风雨飘摇,黑发在胸口上下甩动,红通通的嘴唇撅起来喘气。

聂甹悠脸上是沉迷的、发狠的神情,我心头燃起扭曲的快感,但来不及体会更多,我又饿又累,四肢软绵绵地提不起劲,快要昏过去了。

他放缓速度,狠狠捅干,每一下都尽根沒入,撞击我脆弱的敏感点,巨大的快感明明灭灭层层叠叠交织,折磨我,比酷刑更可怕。我彻底昏厥前,听见他在我耳边的低语。

七十七下,惩罚你迟到的七十七分钟。

为什么是七十七下呢,灵感来自鲁迅的《铸剑》,其中有一段:那夜他很生气,说是连第九个妃子的头发,也没有昨天那样的黑得好看了。幸而她撒娇坐在他的御膝上,特别扭了七十多回,这才使龙眉之间的皱纹渐渐地舒展。

第13章 13 低头弄莲子,监狱见大佬

有人在远处晃动,依稀是女子的轮廓,她卷起珠帘,放下白纱,日光柔柔泻了满室。

我的视野逐渐从朦胧滑向清晰。

您醒了。姑娘站在床尾,笑容得体。口渴吗?

我缓慢地眨眼,看见手面上连着针管:为什么,给我打点滴?

这是营养液。您已昏迷三十多个小时,需要补充能量。

迷茫了一会儿,羞耻感袭上心头。我想起来这里是香港,太平山上施勋道,还有断今园那晚的混乱月色。

我被聂甹悠用过了。

姑娘说聂先生这两天都在外忙公务,不曾回来。我只能在这座园林里等着他,顺带养身体。

在赵家时我整个人处于绷紧的状态,逃出生天后猛然松懈精神,疾病很容易趁虚而入,加上在尖沙咀受到的恐吓,和那场磨人的情事,我才体力耗竭陷入长时间的昏迷。

不过要是能让聂甹悠以为我不经干,弄两下会直接晕死过去,也未尝不是好事。只要他看不上我,我就不用跟他继续下去。

潜意识里,我还是想护住那点可怜的自尊。

三天后的早上,聂甹悠才回来。当时我在吃早餐,面前的圆桌上摆了近二十样点心,聂府的规矩就是这样,即使吃不下,也要把桌子摆满。

聂甹悠走到门外,先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就像在剥掉从外面带来的尘土和晦气。

他穿着白衬衫走进来,我早已紧张地站起,没话找话: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啊?

应付肥佬。他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

哦,那很难办吧。我联想到尖沙咀的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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