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乱世搞基建(女穿男)(65)(2 / 2)
程远拿回自己赎人的金子,下去领了五杖,第二天便趴在马车上,亲自去赎人,理由是,怕再被人吞了金子。
他借着赎人进入魏郡郡城,暗中观察魏郡的情况,发现城墙防卫极严,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便知道想要重新夺回郡城,怕是没有半点希望。
夺城之战都没法打,想要利用赖瑾进攻打反击也没什么希望。赖瑾能止住连胜的势头刹步住子,趁着冬天休整一波,就不是轻敌冒进的,这场仗已无半点胜算。他决定找个机会就撤,省得耗死在这里。
程远去到战俘营。
以前这条街全是高门大户,如今都用来关战俘。
以前的豪族们现在个个披头散发,能有件御寒的衣物、破烂被子都已是不错。战俘营中有火盆,烧的不是木炭,是一种叫石炭的东西。这种炭烧起来烟大味重,听闻以前有贱民捡回去烧,结果第二天叫人发现全家都毒死在里头。都是贱民用的东西,贵族可不会用。可如今屋子里有炭火,总比冻死强。
程远见到亲家母一家子差点没认出来。
萧敬爬到程远身边,喊:可是来赎我的?
程远挨的板子,听着响,实际上根本不伤皮肉,也就疼个几天就好了。他进了魏郡郡城,立即就能下地走路,如今站在萧敬跟前,见他如此不堪,更是瞧不上,一脚踹翻,骂道:我大嫂拿来赎亲娘的钱,用来赎了你儿子,你还有脸过来。
他瞥见亲家母在旁,担心亲家母愿意为儿子舍掉性命,对萧敬说:你丢了郡城,导致战事失利,即使赎你回去,你的脑袋也得挂在城门上示众,留在这里还能多活几日。你亲爹都不赎你,你指望我们?这是我大哥看在跟大嫂的情份上,私下贴补的钱,赎你,做梦吧你。他说罢,去把亲家母扶起来,劝道:不管怎么样,您好歹还有一个孙子,还有女儿和好几个外孙孙,是不是?
忠敬伯夫人不糊涂。临江程氏前前后后拿了六百两金子出来,已是仁至义尽。萧峻看重儿子,不在乎女儿,女儿出嫁的时候,只出了三十两金子压箱底,陪嫁的只是些家具布帛,几套头面,再没其它。这钱是程家出的,拿来赎她的,她不走,也不会改赎其他人。
魏郡破城的时候,长子弃全家出逃,却叫人堵在大街上,抓回来时披头散发穿着贱民破衫,衣不蔽体,毫无体面。这么个东西,赎他作甚!她舍不得儿子,但又气恨儿子,又深知丢了魏郡郡城的事会算到萧敬头上,若是赎他出去,忠敬伯府难以向为战事所累的其他各家交待。
忠敬伯夫人深深地行了一礼,客气地道谢,便跟着走了。
忠敬伯府的其他人想要上前跟着一起走,叫程远身后的仆人拦下了。
程远接了忠敬伯夫人,派了马车和护卫,直接叫人送去临江郡找大嫂。他则继续趴在马车上,装成一副伤重难支的模样,回自己的营帐休养去了。
旁人瞧着也都是明白,临江郡程氏跟忠敬伯,以后怕是不会再有什么往来了。连姻亲都割席断交,可见忠敬伯大势已去。
青阳郡、平川郡、广庭郡瞧着战事到了如今此步,也盘算着该撤了。临江郡这么一个紧靠魏郡的地儿都这么副模样,他们何苦再往前凑,去为博英郡侯送死呢。
这事刚过,魏郡城里出来将近两万的伤兵残兵。
这些人有些眼睛叫长矛戳瞎了,有些拄着棍子腿瘸了,还有胳膊、腿断掉一截没了的,其中混了不少四肢俱全的青壮,瞧着就像是又想来骗开城门攻城。
即便里面真有各郡出来的人,叫赖瑾从尸体堆里刨回去好吃好喝养了这么久,只怕早已经心向赖瑾,而非他们了。放进城来就是场弥天大祸。可好歹是自己带出来的兵,若是就地斩杀,怕是会叫其他兵寒心,甚至可能会激起兵变。抓起来,还得看管,给粮,就更是场麻烦。众人只能紧闭城门,不让他们进城,让他们自行散去。
城墙上的兵卒瞧见那些新兵,先是去送死,再是这么一副伤残模样回来,却连城都进不了,最后狼狈地绕开城走向山野,一个个仿佛看到了将来落到战场上的自己,心里不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凄然。
第91章
打仗, 钱粮是首要的。兵壮不壮,敢不敢拼命,那都得看钱、粮到不到位。
赖瑾最担心的就是占下的这些地界的粮食生产能不能尽快恢复。他把两万战俘放回去后, 便带着卫队回淮郡郡城找萧灼华, 但并没有着急赶路,而是到沿途的乡、县转悠,查看各地情况。
萧灼华满打满算才十六岁, 让她一下子接管好几个郡, 且都是刚经过战争践踏的地方,赖瑾不自亲去看看,是真不放心。
魏郡的县、乡,县令、乡长全都跑光了,豪族也都没了踪影,佃户们没有让粮食烂在地里, 都收割晾晒好, 囤在家里。他们没有地方去,出了所在的县, 那就是举目无亲, 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因此哪怕知道战乱了, 也不敢跑。
可各种各样的传闻,却是沸沸扬扬的:隔壁里的谁谁见到乡长家的儿子成了俘虏在官道上修路,想跑, 叫兵卒子打得都吐血了。官道上又有镇边大军过兵了。前阵子瞧见好多马匹在官道上过去,还有骑兵, 听说在草原也打了大胜仗。
以前镇边大军在魏郡招过苦力, 后来又把人招进了军伍中, 带去打仗,战死了不少,有功曹亲自到各乡里来发抚恤。
他们从领到抚恤的人家,得到不少消息。以后魏郡都不交人头税,种地只交三成田地税。军功田不交税,租种军功田的,将三成收入交给地主,若是地主自己种,种出来的都归自己。
因为收税的人没来,又听说可以留七成,还省了交人头税这一大项支出,收来的粮食够吃上饱饭,家家户户也都舍得吃粮了。那些生了女娃原本想扔掉的,一看家里如今不缺吃食,再想到以前那些跟着宝月公主走的每个月能领五百月钱,都舍不得扔了。
也有觉得女儿贱,儿子多不想养的,扔到河边、路口,叫人瞧见,直接抱回家养起来。许多人都知道宝月公主府招女工的事,以前她是路过,如今她夫婿打了胜仗,魏郡都是她家的,说不定以后在还会来招女工呢。现在有了粮食,不差多养一个孩子。
魏郡的人瞧着囤在家里没有人来收的粮食,听着种种传闻,都希望赖大将军能一直打胜仗,可别千万再让豪族们占了地方。
乡里间的小路窄,马车过不去,赖瑾只能带着人骑马前行。他在魏郡转着圈,瞧着虽然暂时没有人治理,但百姓似乎没受什么影响,依然过着他们的日子,不像是把地荒着不打理的样子,心头也安稳了许多。
他带着卫队,进入淮郡,只见大冷的天,田地里到处都是人。有些是已经量完地,正在那垒田梗、沤肥、挖渠。有些是新上任的村长正带着人量地。
土地是农人的根本,村长量地,整个村的人都出来围观。
以前量地,是拿步子量。步子迈大迈小,操作空间非常大。野沟子县分地都是拿尺子量。用尺子先把麻绳量好长度,在上面做好标记,再拿麻绳去量地。一亩地,允许有三尺的误差,超过三尺,轻则罚俸,重则免职,若是故意从中作梗坑人或勒索钱财,押去修路开荒,没个三五年,别想被放回家。
萧灼华治理淮郡,延用了野沟子县的制度。她受赖瑾的影响,量麻绳的尺子都是统一制好发下去的,以免闹出事往尺子上推脱。
有很多人不堪人头税的重赋,甘愿依附豪族成为隐户。所谓隐户就是黑户,没有户籍记载,自然也就不交人头税,豪族的佃户、家兵大多都是出自隐户。一些大豪族下面的隐户多达数千乃至上万户,这些人是游离在朝廷管治之外的,也是豪族跟朝廷抗衡的主要人力来源。
赖瑾免人头税,一来是为减轻民生负担,为将来的经济发展打基础,二来就是朝着打击隐户去的。不用交人头税了,田地税也在承受范内围,就不用再当隐户,趁着重新丈量土地,登记了户籍,以后就是正经百姓,经商、投军、考官都是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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