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套路之后(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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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放缓了脚步, 迟疑了片刻, 终究是提着灯笼走了,没往后边看一眼。

远远地,韩昭昭听到马长嘶一声,那人该是到了, 不到五更天的时候,把边境的消息给陈子惠带了回来。

可是她根本没有机会得到消息,她只要一过去,陈子惠便会停止说话,哪怕现在回个头,也会引来陈子惠的怀疑, 于她无益。

她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又不得不压制着内心的欲望, 就当她什么都不知道。

韩昭昭走近屋子里, 脸色苍白, 头也不回地进屋, 瞟了一眼后门,柜子半掩着,里面已经没有了人。

接着,她推开门,回了屋。

屋里一片黑暗,她没有点蜡烛,一头栽倒在床上,拉上被子盖上。

躺在床上听外面的声音渐消,晓玉半夜被折腾起来,困得很,不一会儿便睡熟了,屋里再没有其它的人。

而陈子惠带着几个下人处理完刺客的尸体,也叫下人散了,回了屋,一个人在屋里,五更天的时候,灯还未灭。

透过厚厚的窗户纸,韩昭昭隐隐约约能看到他坐在桌子前,桌子旁边摆着一个烛台,烛火下他正在低头翻书册。

他睡不着,韩昭昭更是。

夜又重新归于寂静,月亮又往西移,斜斜地挂在西山顶上。

韩昭昭看向更漏,已经五更多了,再拖些时候,天就该亮了,她也该启程了。

于是她合着衣服从床上爬起来,摸黑走到桌子前,悄悄地抽出一张信纸来。

她屋子里的窗户是对着后门的,可她不敢点蜡,她的身子瘦小,怕写字的时候一晃,挡不住烛光。

她注意陈子惠,陈子惠也会注意她。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提起笔,写了一大张纸。

之前,在感觉到陈子惠对她以及她父亲的怀疑时,她就悄悄写了一封信,叫信鸽给她父亲送过去,说明陈子惠对他们的怀疑,提醒父亲要警惕。

这一次又是一封,单从扒陈子惠墙根的下人看来,陈子惠是要对她家动手,先把她父亲丢到匈奴人里试试。

她把这些都写上,这封信看起来只是一封再普通不过的诉离情盼归的家书,但暗藏玄机,按照她与父亲的约定,把关键的字藏在其中,几个关键信息这么一藏,一下写了一大页。

在黑暗中写了这么多字,写完之后头晕目眩,感觉眼睛都要瞎了。

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进来,人也清醒了不少,做了个手势,一只信鸽飞进来,立在窗外。

她找了个信封将信纸包上,绑在信鸽的腿上,看着信鸽在夜幕中飞走,越飞越高,贴着天上的繁星,影子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

但愿能安全送到。

一口气总算舒了出来,又躺回床上。

她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父亲,因为她在陈子惠府中,算是半被人监视着,所以那边的消息便也不往这边传了。

韩昭昭该做的都做了,至于结果,该如何只能如何了,父亲在官场上这么多年,领兵打过数不清的仗,会有办法的。

她披着被子躺在床上,听外面一片寂静,望着头顶,却始终睡不着。

又是一夜无眠,见天空露出鱼肚白,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晓玉醒了,叫她起来,要她赶紧收拾东西,说是陈子惠已经在外面开始点兵。

这么早?

是呢,说陈大人一晚上都没睡,天还没亮就出去了。

韩昭昭抬了下布满血丝的双眼,疲倦地点头,确实,后半夜的时候,她发觉对面的房子里没有灯了。

什么时候走?

辰时。

挺早,不知道是真的打算赶过去,还只是装装样子。

陈子惠的心思,她摸不清楚。

她的东西大多是原先整理好的,不消片刻,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出府门后,绕了几圈到城外的官道上,没等多长时间,一队人马走来,浩浩荡荡的,举着一面陈字的旗子走来,是陈子惠这一行人。

陈子惠骑着一匹白马,穿着一件红色的盔甲,光鲜亮丽,昂首挺胸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这气势像是大破敌军、得胜归来的将军,远远地,韩昭昭就瞧见了。

只是陈子惠往近了一走,她瞧见他的疲惫,还有脸上的阴霾。

韩昭昭见了,心里更为忐忑,不敢表现出来,略微低头上了马车,马车离陈子惠不远。

陈子惠回头,瞟过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又锐利又努力克制着热意的目光。

她的心跳更快,脑海中又一次飘过各种各样的想法,不会是陈子惠发现了她递给父亲的信了吧。

就算是看到了,大概也是看不懂的,关键的话用的是暗语。

她摇了摇头,压下这些杂乱想法,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先观察一阵再说,反正陈子惠一会儿一定会过来。

车由两匹马拉着,在官道上跑得飞快,看来陈子惠还是在赶时间的。

韩昭昭在马车中晃晃悠悠,几乎要被颠吐了,心里还是有一丝慰藉,但愿走这么快是要赶快过去,解雁门关的包围。

日头渐渐攀升,从东南边往中间移动,不觉已经是上午了。

韩昭昭是清醒着,但极其耗费她的精力,整个人全靠意志在支撑着,看马车翻过山峦,飞驰向前。

她时不时地撩开帘子,看外面的景物,飞速在她的眼前出现,移近,又飞速地被抛在后面,一样的只有黄土地。

忽然,马车的速度逐渐慢下来,韩昭昭又一次撩开帘子,见一个人与陈子惠并排而行,说着话。

那人作普通士兵的打扮,也骑着马,不过那马的个子比陈子惠的矮些,使得他与陈子惠站在一起,气势减去了一半。

韩昭昭忐忑地瞧着,马车驶过地面发出粼粼声,加上马蹄声疾,韩昭昭使劲听也听不见两人都说了些什么。

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是从陈子惠那里慢下来的,随着他与这人说话时间变长,行进的速度是越来越慢,最后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也就比高中状元,得意游街时快些,也极其有限。

一大队人马像是出游,悠哉悠哉地一边走一边观景,陈子惠便是那带队的富家公子,着鲜衣,骑骏马。

行军的速度一时快,一时慢,后面的人居然也没有任何怨言,乌压压地一片,整整齐齐地走着,从她的角度看,队伍没有出现一丝的散乱。

韩昭昭几乎在一瞬间就可以确定这些人便是陈子惠一手掌控的军队,或许只是他苦心经营的一部分。

人数之多,她已经数不出来,她只行军的时候,一大队人马盈满了整个山谷,一眼望不到头。

这一批起码得有三千人,不过对于她来说,这是三千人还是一万人是一样的,她与他们相对都是绝对的弱势,她带过来的只有原先几个在韩府中的亲信,还被陈子惠提防着,都离她远远地,一路上压根没有机会接近她。

使硬招不行,只能试试软的,看看能不能在陈子惠这里寻到突破口。

其实她也没有很大的把握。

这一队人马的行驶自从那人与陈子惠说过话之后,始终维持这种和缓的速度。

韩昭昭猜是那边事发了,又看向行军的方向,是往东边走的。

雁门关在晋阳之北,稍微往东面偏了一点儿。

这一队人马往东,走的时间是过长了些,又翻过东面的一座小山,行走在山谷里,速度比方才更为缓慢。

若是想绕到山里偷袭匈奴人,也不会走这条道,没必要,太拖延时间了。

韩昭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撩开帘子注视外面情况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自己像是被陈子惠拐带一般,进了深山,离正确的路线越来越远。

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她头痛欲裂。

中午了,开始感觉到饿,早上没吃几口,她又饿又困,虚弱地靠在椅背上,混混沌沌中,忽然发现了一丝转机。

人总是要吃饭的,中午了,行军途中吃饭,她便有机会靠近陈子惠,从他的口中套出消息。

又在车上颠簸了些时候,一队人马终于停下来,找了一处山间开阔的空地,派一些人把守四方,开始烧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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