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套路之后(70)(2 / 2)
她惴惴不安地将衣物和钥匙串放回原位,推开了门。
手中又开府库门和盒子的钥匙,借口是替陈子惠找衣物,一切顺理成章。
就是里面的人还在沐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她要尽快。
手里攥着钥匙,推开门,临走时,隔着屏风与陈子惠说了句,自己要去府库里帮他拿上一件新的衣裳过来。
里面的人同意了,她听了后,干脆利索地赶往府库。
一个钥匙握在手上,一个钥匙揣在袖中,出了门,便疾步往院子中走。
守着府库的侍从知道她是当家的主母,也没有拦她,由着她打开了府库的门。
我是来寻衣服的,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我一会儿就出去。
接过一侍从手中的灯笼,她便独自往里去了,进去后,又叫侍从府库的门掩上。
府库里黑漆漆的一片,除了一束熹微的光照亮一排排摆放物品的架子。
东西是韩昭昭看着下人放的,在哪里,她清楚得很。
很快,她就走到了放置盒子的地方,最靠里面,被立在前面的架子挡住。
拿出盒子端在手中,用钥匙开了锁。
映入眼帘的是一小沓已经泛黄了的纸张,手缓缓地抽出来上面的一张,原本该是一大张纸的,碍于盒子内狭小的空间,被折了几折。
上面的字体娟秀,应当是一位女子所书,韩昭昭只匆匆扫了一眼第一句话,是家常里短的诉说,以母亲对孩子的角度来说的,之后,她便往落款处看去,写信的女子为闫姓,后面跟着的是她的名字。
看到这姓氏的时候,她的心里咯噔一下,手心里冒出了冷汗。
与她之前所料相差不多,那么以前陈子惠所做的许多行为也可以解释清楚了,果然是与前朝有关。
当朝皇帝是极为忌讳前朝的,在他的势力没起来之前,寻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些东西呈给皇帝,要掰倒他,并不难,他的出身实在是太敏.感了。
握着这张纸,她有了胜券在握的感觉。
接着再去仔细看这上面的字迹,这信是写给弱冠之年的孩子的,而今,陈子惠刚刚弱冠。
不过,她想,这封信陈子惠应当是翻过不少遍的,边角已经泛黄,虽然说是写给弱冠之年的他的,想是要等他经历过一番磨难才让他看到这些的,希望那时候的他再去理解,再去抉择,可是,在父母的面前可以是孩子,父母去世之后,上天将苦难悉数加之于他的身上,那个时候,哪怕只有十几岁,他再也没有资格做一个孩子。
开篇是以一个母亲的口气娓娓道来。
从孩子少时说到自己临去世前,历历在目。
少时的他,也是寻常小孩子的心性,做的事情也是许多小孩子做的,到围墙下捉蟋蟀,春日天气晴好的时候,迎着春风荡开手中的风筝。
唯在读书之时,问母亲何为天下大治。
答曰,天下大治即为太平,百姓和乐,政事清明。
孩子懵懵懂懂,诉说了他的愿望天下大治,掷地有声,如同许多先贤所愿。
时光如白驹过隙,从指缝间溜走。
边地扰乱,狼烟四起,又逢疫病肆虐,他的父母相继染病,病逝之前,这位母亲嘱咐孩子,望他抛下仇恨,这一世不求显达,只求平安喜乐,若无力,莫要强求。
这一页写到这里,似乎就该结束了,可摸着这厚度,韩昭昭知道,后面还有一页。
汝言之凿凿,定忘旧日仇恨,吾笑而不语。吾入黄泉,汝必远游京都。
吾知汝愿,生于边境,罹患苦难,愿天下大治,承先辈遗志,复北境六洲,四海升平。
愿汝怀天下,知进退。愿汝得偿所愿。
阔别人间十载,不知汝安否,思汝至极,唯见字如晤。
越往后面,字体越发飘逸,似是尽力而写,可这看似矛盾的话,确实出自一人的手笔。
他要复仇,要平天下,不惜搭上自己的一切,任是谁劝,也是劝不住的,这是他毕生所求。
读罢,韩昭昭唏嘘不已,对陈子惠的经历也更明了一些,她的指尖停在了承先辈遗志,复北境六州这几个字上。
联系陈子惠的身世,她霎时明白了这几个字的含义,同时又更清晰了陈子惠的身世。
前朝开国之时,为中原疆土最广阔之时,开国皇帝将匈奴远远逐出阴山之外,奈何,后代当中的昏庸无能之君,拱手将北境的十一个州送给了匈奴人,此事一直为中原人遗恨。
前朝桓帝之时,北击匈奴,收复了送出的五个州,奈何天不假年,寿数已尽,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太子继承皇位,接下来便是周家得势,篡夺皇位,□□ ,尽屠前朝宗室与旧臣。
论辈分,前朝桓帝应为陈子惠的祖父一辈,陈子惠的母亲该称他为先辈的。
桓帝无甚兄弟,唯有一同母姐,与他关系甚是亲厚,同母姐先嫁京中旺族江氏,夫君早亡,又嫁周恒,生一女,冠以周姓,为长公主。
所有的一切似乎在这一刻勾连起来,算来,陈子惠该称前朝的桓帝一身外祖父的。
他的母亲为桓帝之女,身世之上不知道被做了什么手脚,竟无一本书中提及此事,说的全是桓帝之子,那个年幼即位,又遭不幸的太子。
这便引了她无尽的遐想来。
缓缓地卷起这一大页纸,韩昭昭往下瞧,见到盒子的底下还压着另外一张纸,趁着现在还没有人寻过来,她一只手卷起方才的那张大纸,另外一只手拿起下头那张稍微小一些的纸来。
字迹与刚才所见的,陈子惠母亲所书的完全不同,那个字迹娟秀中带着几分洒脱,这个字迹也算是秀气,但是力透纸背,平白地带了几分遒劲与坚韧。
下头没有署名,可是她辨别得出来,这是长公主的字迹,与刻在她簪子上的字迹十分相似。
上面寥寥几笔,都是长辈对晚辈的嘱托,望他安好,望他承接先辈的遗志,她说,她与父族已绝,无后,便以他为后,护着他安稳,奈何此生已矣,以后,再也是护不了他了。唯忆先帝之时,痛哭流涕。
韩昭昭握着纸的手微微颤抖,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这其中勾连的关系来,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不知还有多少事情,都被隐瞒,如同埋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惊涛骇浪。
将这张纸收回折好,放到盒子最底层的时候,她面对泛着古意,被时光磨砺过的妆盒,神情复杂,仿佛窥探到了冥冥当中的玄机。
第114章 别有意味
◎想同你讲讲以前的事情◎
望着手中被折了几叠的纸, 韩昭昭的表情有些呆滞,知道了陈子惠的经历后,她的心情更为复杂。
当朝皇帝大肆屠戮前朝宗室, 愧对前朝良多,他要报仇, 无可厚非。
他做什么,有他的苦衷, 有他的因由,可这不是他肆意把仇恨报复到别人身上的理由, 父亲看中他的才能, 提携他,他却如中山狼一般,反咬一口,欲要置她家于死地。
他想报他的仇, 想如他的愿,可她也要护住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没了他,边境可能会动乱,到时候,她可以接管过来他的手下, 她是他的夫人,这么做也是名正言顺。
领兵打仗这件事,她似乎并不陌生, 从小便看着父亲带兵打仗, 脑海中还尘封了一些记忆, 零零碎碎的。
韩昭昭暗暗下定了决心。
正在思索权衡的时候,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门是半掩着的, 这个小库房又不大,到了门口,只要把门一推,再往进走上两步,便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那张纸是一个类似于卷轴的东西,需要折好放进去,还要用钥匙将盒子锁上,放回原位,恐怕是来不及了。
人应该是到了门口,脚步声停了,此时,那张纸刚刚卷了一半,她还来不及把它塞到盒子当中,忙转过身去,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何人?
声音不大,却恰恰能穿过门的缝隙,传到站在门外的人的耳中。
紧接着,她一手拖着盒子,随后从架子上扯下一件冬日里家常穿得男式衣裳来,衣裳的颜色是黑的,彻底遮盖住了她仍然在拖着盒子的手。
手摆弄衣服上的带子,一副认真瞧的模样。
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隙,一点儿灯光照进来,原是陈子惠派人来唤她,想来是已经沐浴完毕,还未见她回来。
等下,我刚看到一个合适样式的衣裳,等我先拿下来瞧瞧。
那人应下,对她的语气毕恭毕敬,转瞬,就返回院中,同陈子惠说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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