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向gin提出离职小说(68)(2 / 2)
电梯门开了。
北条夏树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黑泽身后,看着他开门,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下一秒,对方扔了双拖鞋到他脚下。
这下不用考虑了。
夏树换了鞋,走进客厅。装修风格冷淡且高级,颜色以黑白灰为主,单调且不近人情,十分贴合黑泽的个人作风。
黑泽阵脱下外套,随手搭到椅背,这个天气会穿长袖外套本来就有些古怪,但放在这么一个满身是谜的人身上,倒显得相得益彰。
现在雨大。他在走廊的壁橱里翻找着,等会雨小点再走。
说完这句话,黑泽就找到了伞,翻转手腕精准地掷过来,北条夏树手忙脚乱地接过,然后局促地说了声谢谢。
伞套上沾了一点点灰尘,看来放着有一段时间,主人不怎么打开使用。
黑泽往厨房方向走去。
他上身内搭的短袖质料轻薄,被强壮的肌体悍然撑起,轮廓紧绷鼓张。
一副具备绝对力量感的、成年男性的躯体。
而北条夏树低头,看了眼自己细窄的腕骨和手臂,陷入莫名的自卑。这样的情绪只持续了几秒,还没来得及发酵,就被怀中猫包的动静打断了。
缅因猫奋力挣扎,像被脾气暴烈的宝可梦一样,反抗着禁锢它的精灵球。
见它如此激动,北条夏树立刻拉开拉链,生怕猫把牛津布给撕裂了。缅因猫探出脑袋,对着他一通龇牙咧嘴,咪咪呜呜,非常生气。
接着,甚至作势干呕了几下。
如果是寻常主人,此时一定怀疑猫生病了,或者吃进不干净的东西,肠胃不适。
北条夏树一开始也这么想,却在欣赏完这一通猫咪表演后,奇异地理解了它的意思:【恶心得要吐了。】
他压低声音,凑近小猫咪的耳朵,悄悄问: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是因为不喜欢黑泽先生家吗?
猫满脸不爽,恶狠狠地叫道:咪!
原来如此,它讨厌黑泽到这个地步。
也许是猫科动物的领地意识作祟,它反感黑泽,自然也厌恶对方的家。
我车坏了。北条夏树好声好气地跟小猫咪讲道理,就在这待一小会儿,等雨小了就回去,请你稍微忍耐一下吧?
缅因猫大声回道:咪!
还是凶狠的语气,却没刚才那么冲了。
北条夏树知道这是有商量余地的意思,刚想说点什么给小猫咪画饼,好叫它安分点,却忽然听见黑泽的声音:你能喝牛奶吗?
夏树抬头,刚想说自己乳糖不耐,又礼貌改口道:能喝一点点。
黑泽:哦。
见他又与黑泽阵搭话,猫快要气晕过去了。
北条夏树眼疾手快,立刻将它抱起来,亲了亲鼻尖:别生气了?
猫将跃跃欲试的爪尖收回去:
哄好了。还挺简单的。
夏树把猫关回包里,又看向在厨房忙碌的黑泽。
能被他请进家门躲雨已经很惊讶了,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细心,更显得自己之前那些揣测小气且无端。
真是太不应该了
没过多久,黑泽端了杯美式过来,热的。
北条夏树震惊:
不,这人绝对有问题。
他内心哭丧,尽可能平静地抿了一口热美式,假装镇定地说:谢谢黑泽先生。
而黑泽把他精彩的神色变化完完整整地看在眼里,表情难掩愉悦。
他问:上几年级了?
夏树老老实实地说:二年级。
作业写得完么?
夏树心想他有特权,完全不用写作业,斟酌着糊弄道:还可以,认真写的话也挺快的。
成绩怎么样?
除了年级第一没考过别的位次北条夏树:一般吧。
快成年了?
嗯。还有几个月。他想了想,问道,黑泽先生,你呢?
你觉得呢。
夏树猜测道:二十六岁?
少了。
哦。他心想,也许是黑泽先生不愿意透露,也就不继续问了。
两个人像问诊的医生和战战兢兢的患者般一问一答,进行了一通无效交流。黑泽揣着明白装糊涂,夏树也是真的没发现异常,有事没事偷瞄窗外,就等着那雨小一些,好顺势早早离开。
阵雨本就来去都快,将近半小时过去,阴云笼罩的天空渐渐像被橡皮擦涂走暗色,变得明亮起来。
太阳和细雨一道出现,晶莹的雨丝如同银坠,扑簌簌地落到阳台和窗外的植被上。
等会我要出门。黑泽开口,顺路送你回去。
面对如此好意,刚准备告别的北条夏树又悻悻然停下拿伞的动作:好的,谢谢黑泽先生。
黑泽又说:我有点事,你等一会。
然后抄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开机,把遥控器丢给他,转身去阳台上打电话。
客厅里的复古挂钟步履缓慢地向前走着。
北条夏树认命,一下下调台,黑泽先生根本没有续费宽带电视,就那么几个频道可以看。他随便选了一个,屏幕上开始放电影,似乎是个爱情片,已经播了不少,节奏缓慢,每一幕都唯美入画。
他把猫抱出来,有一搭没一搭地给气鼓鼓的猫咪顺毛,一边分神留意电影在放什么。
马上就回去了,真的,真的。
咪!
别生气了,回家给你开个罐头好不好?
咪!!
哎呀。
黑泽先生这通电话打了很久,也许有将近半小时,影片剧情也推展到了高潮部分,轻柔而哀伤的旋律萦绕着整间客厅。
北条夏树淡瞥一眼,却忽然愣住了。
女主角在列车内,拍着车窗,哭得形象全无,一声声地喊月台上的男人的名字。
随着呜的汽笛声,齿轮啮合,列车缓缓顺着轨道驶离,风景倒退,那个男人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
这一段的表演确实很有张力,他屏气凝神,整个人像浸入深海,渐渐窒息,直到实在忍受不了,才剧烈地喘了两口气。劫后余生的心脏疯狂跳动着,将莫名的涩意与痛苦沿着血管运输出去,漫入四肢百骸,不放过每一个毛孔,令北条夏树在这个闷热的天气中手指冰凉。
他甚至没发现自己额头沁出了冷汗,一两分钟的功夫,面庞霎时苍白得如同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缅因猫舔了舔他的手指,刺痒的触感稍微唤回了一点理智。
怎么了?北条夏树对着它虚弱地笑了下,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
猫不安地用肉垫踩了踩他的肋骨。
他却无心照顾猫咪的情绪,又是困惑,又是惊愕,还有点尚未散去的痛苦。
刚刚,为什么会那样难过?
这种感觉不是看电影能拥有的,像是有个人将他全部的爱恨浓缩成一粒透明子弹,穿越时间与空间的罅隙,击中北条夏树的心口,使他完完整整地体验了一份此前从未有过的悲伤情绪。
好像他也曾经声嘶力竭地试图留下某个人,也曾痛苦而无力地落泪,但最后一切的一切都是徒劳。
北条夏树惊疑不定,没有继续看这部电影,转头望向阳台。
他对黑泽一直保持着莫名的戒心,从未有一刻真正放松过,而刚刚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也就忘记继续自己那毫无用处的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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