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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想过,可真要面对了,心中除了忐忑还是忐忑。
姜宁开车,十指交叉握住白赊月的手,虽然知道盛家二老睡得早,但姜宁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必须陪着他。
当车子开到盛飞别墅时,别墅灯火通明。
救护车疾驰而来,盛飞父亲请人进门。
姜宁拉开车门下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了解情况。
盛父见到姜宁出现很惊讶,毕竟白天才见过,他说:“你盛伯母晚上突然高烧不退,迷迷糊糊净说一些胡话,盛飞又在剧组,没办法我只能让救护车过来。”
他们身边没个年轻人,姜宁怕有事不能及时通知盛飞,选择跟上救护车。
他看着白赊月:“白叔叔,你上来吗?”
白赊月坐上救护车。
“最近一段时间情况已经很稳定了,自理、甚至都能洗个衣服,因此把家里护工撤了,只留一个照顾起居的保姆。谁知道今晚突然高烧,胡言乱语还伴随抽搐,我真怕她再一次脑梗。”
姜宁为白赊月解释说:“盛伯母发生过两次脑梗,有一次差点成植物人,后来做了一次大手术,她才慢慢好转过来。”
白赊月看着自己的父母,始终一言不发。
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们现在一个六十二岁,一个六十三岁,皮肤没有以前在海边晒的那样黑,也比香江的同龄人老很多。
蹉跎二十多年,不仔细看,当真认不出。
盛父注意到了坐在姜宁身边的男人。
这个男人很俊朗,身上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气息,只是他的眼眶水润润的,看向自己的时候好像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救护车到达医院,盛母被推进抢救室观察。白赊月打电话给这边的院长,院长竟亲自出来见这位白总,惹得科室医生、护工频频看向这里的关系户。
医生做了好多检查,最后得出结论是细菌感染引起的脑部感染,也就是脑膜炎,按照目前医学条件来说并不是难事。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白赊月打电话,给盛母安排最权威的专家。
盛父感激,连连道谢,说:“你应该就是小宁的男朋友吧,我好像在电视上看过你的采访,长得器宇不凡,能力还这么出众,你父母该很欣慰了。”
白赊月眼眸微颤,说不出话。
姜宁知道他还需要时间,对盛父说:“是啊,他很优秀的,人也很好。”
白赊月转过头,走到户外,怕再多待一会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姜宁陪盛父聊了会儿天。
盛父这才想起:“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小区?”
说路过盛伯父不会相信,姜宁撒了个谎:“有个朋友也在你们小区。”
盛父留下来照顾盛母,姜宁又帮他安排了一个护工,接着把这件事告诉盛飞:“应该没大碍,有什么事我再打电话给你。”
到凌晨,奔波了一夜的人才躺下。
但对白赊月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姜宁抱住白赊月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
选择该怎么做,无需多言,他的白叔叔以后都由他陪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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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白赊月睡不着,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姜宁轻轻顺着他的背脊:“睡不着的话,可以跟我讲讲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吗?”
本来有些事已经烂在肚子里,如果找不到家人, 他会一直以白赊月的身份生活下去。
“我们以前居住在南沙的一个小岛上, 捕鱼为生,那边只有一个老师,从上一年级开始,每年都会有同学随父母到内陆城市生活。”
“我的老师跟我父母说, 如果他们有能力,希望能为我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我父母也希望我能有知识, 决定带我去内陆生活。”
“他们与那艘船的其中一个水手认识, 我们没有买票就上了那艘船,当船在海上航行一天一夜后, 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暴雨,海水湍急,海平面视线模糊,导致船身与礁石相撞,船舱进水。”
“那是人间炼狱,为了活命, 有人被生生踩死、有人丢下至亲、有人为了一件救生衣大打出手……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父母抱着我,父亲把我们三个拴在一起,我与他们等待救援, 但是风浪太大, 我们被狂风暴雨分散。”
“不知道过了过久, 感觉到有人在按压我的胸腔, 我吐出几口水, 接着醒来,着急问我父母的去向。”
“那个男人什么都没说,抱着他手中的男孩放声哭泣,他嘶吼的声音响彻整个海平面。”
白赊月眼眶红红的,讲述这些的时候每个字都很沉重,似乎胸腔都在疼。
“海平面静得可怕,只剩下船体的几片残骸,我们周围只有寥寥几具尸体,我原以为死的人不多,也以为我的父母还在人间,但那个男人说,他们都被海水冲走了,他自己的儿子也死了,他的手下拼尽全力才将他和他女儿救下,顺便救下的还有我。”
“他抱着他儿子的尸体发呆整整一夜,他很绝望,以至于他女儿发起高烧昏迷不醒,他直接两眼一番撅了过去。”
“在救生艇到达之前,我一直照顾着他们。到了救生艇上,我着急询问我父母的下落,但我的养父没让我开口,他帮我问他们,我听到他们说海水温度低,海水又急,没有生还可能。”
“我后来想想,我父亲没让我问,大概从一开始就想让我代替他的儿子。”
“我确实成为了他的儿子,他儿子从小在美国长大,我需要学习美式英语,学习西方用餐礼仪,他儿子钢琴很有天赋,我必须在短短半年内达到他儿子的水平,马术、高尔夫球、射箭……他儿子会的,我必须会。我需要没日没夜地学习他所掌握的知识……而做这些只是为了没人能怀疑我的身份。”
说到这儿,白赊月无奈地笑了一下,“我记得有一次我累晕了,一边吊着营养液,他在一旁陪我练习美式英语。”
姜宁问:“可是他这么做……难道没人见过他之前的儿子吗?”
“那些叔伯只在照片里见过,他们一直生活在美国,所以很好糊弄过去。”
“我父亲救过我的命,他又重新给我一个身份,他养育我教导我,他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所以我抗下所有的压力,最终变成白赊月,我听他的话娶他女儿,打理家中产业,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也算对得起他的救命之恩。”
白赊月说完,从姜宁怀抱中挣脱出来,而姜宁枕在上方,早已把枕头打湿一片。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姜宁吸着鼻涕,整理情绪,说:“觉得你辛苦,觉得你失去自我,心疼哭的。”
“但从某种角度看,他把我培养成一个有胆有谋、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他对我严厉了点,但同时也给了我一份父爱,我很感激他。”
“你也跟我说说,这么些年,你与我亲生父母之间的交集,我想多了解他们一点。”
因为盛飞以前对他们二老有意见,所以姜宁对他们了解得不算太多。
“盛伯父和盛伯母这些年一直没放弃找你,各种福利院、寻子群体,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坚信他们能活下来,那么你也能活下来,他们一直认为你只是失去记忆,或者生活在另一个地方,你可能认为他们死于那场海难所以才不去找他们,现在看来,应该是后者。”
“不是,”白赊月说,“我找他们了,在我有能力的时候就雇佣私家侦探找他们了,好几次,就在我以为快要找到的时候……”白赊月叹气,“海难之后,身上什么都没有,连爸妈的头像都是找别人画出来的,所以每一次核对信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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