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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远也信步闲庭地来到门前,远远地看见卞孝生和魏国发,站在门口,送别徐县长的专车,这才现出身来,拱拱手道:“恭喜啊,卞乡长,魏厂长!”

卞孝生见他出现,当即一拍脑袋道:“瞧我这记性,吴老板身为缫丝厂股东之一,理应受邀参加这开工试产仪式的。魏厂长,咱们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呢?”

这戏演的。

要不是魏国发老脸一红暴露了,吴远还真就信了。

“卞乡长说笑了,我是真诚来道贺的。”

“吴老板,我也是真诚想邀请你来的。”

假模假式过之后,卞孝生掏出烟来,硬要塞给吴远一颗道:“缫丝厂的发展,还需要吴老板这样的能人,多多莅临指导啊!”

吴远不由嗦了嗦牙花子,顿觉有些蛋疼。

稍微假模假式一下就够了,至于这么没完没了地么?

于是也就不再顾忌地面向魏国发问道:“魏厂长,听说前两天,缫丝厂积水了,情况严重么?”

卞孝生不由脸色一滞,他想起来当初建厂时,吴远的确提醒过这个问题。

哪知道还没开工试产,就先被泡了一两天。

老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

关键时刻,还是魏国发厚着脸皮,大言不惭地道:“不严重,不严重,没什么损失,多些吴老板关心。”

吴远似乎相信了,点点头道:“依我看,缫丝厂还是要有备无患,准备些防汛物资,以备不时之需。真要再来一次的话,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卞孝生当即反问道:“盼盼家具厂对此有所准备?”

吴远欣然道:“首先,盼盼家具厂地势稍高一些,本身情况就比缫丝厂乐观一些。其次,我们还准备了些许物资。不信的话,卞乡长和魏厂长可以去检查。”

话说到份上,吴远是真希望这俩人能听进去。

可等他一走,魏国发就忍不住问卞孝生道:“卞乡长,你看咱们这防汛物资要不要……”

卞孝生不以为然道:“你信他胡诌?再说厂里哪还有那个闲钱!”

不多时,卞孝生离开。

魏国发左右为难。

厂里的确是没有闲钱不假,但前两天水淹全厂的景象还历历在目的。

如今厂子都开工试产了,万一再来个大水漫灌事故,影响生产事小,造成安全事故,事儿就大了。

魏国发咬咬牙:要不先赊个账?

随后的几天,都是春光烂漫,伴随着温度地攀升,仿佛怡人的春天真的来了。

一直到了4月1日,吴家小楼连土暖气都停了。

俩孩子都穿着薄薄的毛衣和春秋衫,满地跑了。

趁着周天的功夫,吴远决定在家躺一天,陪陪俩孩子。

然而媳妇杨落雁却换了一身素净服装,提了些简单的点心,又从车库里拿出准备好的纸钱道:“你在家陪孩子,我跟三姐说好了,就不要你去了。”

吴远也没强求,只是叮嘱道:“一会三姐哭起来,你可得劝着点。”

看着媳妇坐上桑塔纳远去,吴远不由长叹一口气。

逝者已矣。

往事却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杨落雁偷偷和三姐说好了,不通过自己,也是不想再唤起他过去的回忆。

实际上,时代的浩劫,留给每个人心上的创伤。

虽久经岁月的涤荡,但伤痕犹在。

于是这一上午的功夫,吴远电视也看不进去,图纸也画不下去。

就算怔怔地坐在老俩口的遗照前,想絮叨些什么,张张嘴却说不出来。

直到玥玥跑过来拉他的手道:“爸爸,电话。”

吴远这才收拾心情,起身去客厅接电话。

电话是熊刚打过来的,一接通就语气焦急地道:“这几天,天气那么好,上头有点急,一天好几个电话。”

吴远反问道:“那你怎么应付的?”

“我都是躲出去,巡视水渠堤坝,该加固加固,该清淤清淤。”

“这不是挺好么?”

“可我心里也没底。”

“再给老天一些时间。”

第395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雨来了

午饭前,杨落雁回来时,俩眼也是红彤彤的。

吴远一看,就知道早上白叮嘱了。

于是倒了杯水,安抚媳妇道:“你说你们俩,这是弄啥哩?”

结果杨落雁接过杯子,往他怀里一靠,悠悠道:“五姐六姐她们真可怜……”

吴远顿时就没脾气了。

感性不就是女人的专利么?

就算媳妇她事业做得再大,经济再怎么独立,只要她还感性,还在情感上依靠自己,俩人就依旧能过到一块去。

如胶似漆。

况且媳妇如此关心五姐六姐的过去,不过也是想往自己的内心深处走走。

了解家庭过去的一切。

这他不仅不该阻拦,反而是他的福分。

结果正宽慰间,老丈人杨支书从外头走进来道:“你俩这是干啥呢?发生什么事了?”

他这大嗓门一嚷嚷,刘慧也带着俩孩子从楼上下来。

一下楼,就冲着杨支书没好气道:“你说你,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

杨支书就很莫名其妙:“我这个时候来怎么了?到饭点了,我肚子饿了!”

旋即看到自己宝贝闺女俏脸绯红的样子,这才有点明白。

但撞破了就是撞破了。

他也不可能把闺女拉回来,说你俩继续搂着。

倒是刘慧很在意,给俩人独处的机会。

毕竟老一辈有老一辈的想法。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俩人生意都做得那么大,各有各的事业,反而会在生活中渐行渐远。

否则她也不会鼓励吴远跟闺女再要一胎。

中饭花样不多,就普通人家的四菜一汤。

但是杨支书吃饭的同时,嘴巴也没闲着,一直在述说着上头力压下来的蚕桑普及一事。

如今正是春蚕孵化的季节,错过了这一波,缫丝厂开工试产之后,还得继续高价从外地进成品蚕茧子。

但是各村也有各村的难处,毕竟桑树还没长起来,叶子能长多少?

到时候一张两张地蚕卵领回了家,漫山遍野地去找桑叶,可就贻笑大方了。

毕竟蚕不是只吃一天桑叶。

而是从小到大,越吃越多,越吃越能吃的。

吴远随口道:“春蚕恐怕是没什么指望,卞孝生指望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不如想想哪里能收到实惠的蚕茧。”

杨支书那筷子戳着桌面道:“谁说不是!”

吃完中饭,杨支书接着出门忙活了。

政令他不赞成归不赞成,但是事儿该做还是得做。

午后收拾完残局。

吴远拉着媳妇进屋午休去了。

刘慧一听,就带着俩孩子上楼哄睡去了。

看来之前是瞎担心了,这俩人好着呢,就是光折腾,不下蛋。

清明前的几个好天气,转瞬即逝。

一直到了4月4日,天空中开始阴雨霏霏。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嘛。

没闻见这雨雾之中,还飘散着纸钱的味道么?

吴远坐在盼盼家具厂的办公室里,眉头却不由皱了起来。

透过办公室的后窗,看着全厂的厂房隐没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之中,轻叹口气。

一回头,杨沉鱼袅袅婷婷地走进来,手里头还拿着两盒茶叶。

“叹什么气?是上海那边遇到什么问题了?”

杨沉鱼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北岗这边,盼盼家具厂实在是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借着赞助亚运会500万的噱头,一举打开了局面,从省内走向全国。

又回过头来,带动了省内市场的深耕。

吴远摇摇头:“那倒没有。”

启华大厦的四家领事馆装修图纸,他都寄回去了,如今已经相继开工。

正好让他腾出手来,着手赶工温女士家别墅的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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