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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萨拉那边倒是打过几个电话,邀请他喝咖啡的。

但都被他推了。

没道理为了喝杯咖啡,而专程跑一趟上海。

于是杨沉鱼把两盒茶叶往桌上一放,连带着胸脯子都跟着一颤道:“那你就应该开开心心的!毕竟年纪轻轻,家成业就,儿女双全,你都成天忧心忡忡,我们还活不活了?”

吴远打脯子上收回目光,指着茶叶问:“这哪来的?”

杨沉鱼放着现成的椅子不做,偏偏斜倚在办公桌上,半边丰臀都搭到了桌面上道:“客户送的,我都没舍得给马长山。”

吴远往椅背上一靠:“那你还是送给大姐夫吧,我年纪轻轻的,喝什么功夫茶?”

“你爱要不要!”杨沉鱼转身就走。

这时候吴远才发现,大姨子居然穿得是媳妇厂里出品的一步裙。

这天有这么热么?

于是大喊一声:“回来!”

听到这句,杨沉鱼得意地俏然转身,“怎么?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吴远定了定神,招招手道:“你回来坐下,好好说话。我让你跑的车皮,跑下来没?”

杨沉鱼果真走回来坐下道:“我跟王厂长取了取经,没弄到咱们的目标,却也拿到了八成。倒是从北岗到彭城这段路,咱们的车皮不够。”

“那就抓紧点。”

“嗯,我在跟进。”杨沉鱼正色道,随即又反问道:“真有那么着急么?这天下场小雨,也是正常的。你会不会太杞人忧天了?”

吴远不想多做解释,“有备无患。”

叮嘱完杨沉鱼这事,吴远又起身到各个厂房里走了走。

目前新购的机床设备早已到位,新招的师傅和女工们也都可以单干了。

产能可以说是,完全拉满了。

若是生产出来的家具,因为这天气,不能及时运出去,那才是功亏一篑。

但眼下他能做的,也只有那么多。

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圈溜达下来,吴远回到办公室也待不下去,干脆叫上马明朝,直奔水利站去找三姐夫熊刚。

不出意外地,熊刚并不在水利站。

最后是在乡南边的运河沿找到的。

熊刚正穿着雨披,挽着裤腿,连伞都顾不上打,来回地巡视。

看得出来,熊刚这弦蹦的比自己还紧。

如今这水面还没怎么涨呢,就紧张成这样。

吴远下车打了伞,站在路边吼一嗓子,熊刚闻声走过来道:“你怎么来了?”

“坐不住,出来遛遛。”吴远说完,接着问道:“这雨还没下起来,你也别太紧张了。”

熊刚悠悠地道:“听说淮河上游,比我们早下一天。”

第396章 雨大了,有人欢喜有人忧

小雨一直不停,下到了第二天。

虽说依旧是清明节,但明眼人也看出点不妙来。

因为这雨势渐大,大有超越十多天前那回的架势。

下雨虽烦人,却是赖床的好时候。

耳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便是最好的助眠声了。

所以连媳妇杨落雁想要起床,都被吴远拖住。

最后无奈放了手。

结果杨落雁上楼转了一圈,又回来上了床,重回他的怀抱。

“俩孩子和我妈都还在睡呢,说是不想起。我们也接着睡吧。”

吴远却一个侧身:“你要这么说,我可不困了。”

“你真烦人!”

这一个不困,就折腾到了九点。

杨落雁几乎是逃也似的起了床,吴远觉着无趣,也跟着神清气爽地起来了。

门廊下,雨幕如织。

大黄躲在狗窝里,那里面勉强够它站立的。

于是它就站着,冲吴远摇尾巴,结果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饭团对他不怎么感冒,一看就不如老狗。

住在车库里的糯米,因为怀孕,脾气正变得暴躁,有点生人勿近的架势。

吴远开了大门,就见隔壁代婶走过。

“代婶,忙呢?”

“嗯,我去给鱼塘排排水。”

“代叔呢?”

“一大早就带着点衣服去厂里了,还说,要是下雨的时候,晚上都不回来了。”说完,代婶很失望地道:“家里的事,反正是指望不上他。”

看着代婶扛着铁锨远去,吴远转身回了小楼。

杨落雁正在厨房里煮着玉米糊糊。

这东西,吴远也算是有阵子没喝过了。

喝得最多的时候,还是靠三姐接济那几年。

当时喝得嗓子都起了老茧。

现在不一样了。

杨落雁弄来的玉米不仅更好吃,而且特地磨成了细面。

烧出来的玉米糊糊,爽口甜腻,连俩孩子都愿意喝。

刘慧带着俩孩子打楼梯上下来,抬眼看向厨房窗外的雨幕,发愁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哟!”

吴远笑哈哈道:“顶天了,也就十天半个月的,翻不了天。”

“那田里不都得淹了?”

“那要看县里反应速度和有无准备了。”

话虽这样说,但吴远估计,县里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早饭过后。

马明朝也开车过来了,吴远带上媳妇,一道去厂里。

虽说大雨不停,但其实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不过这样大的雨,老农机修理厂的工地上,肯定是得停工了。

就在吴远滴雨未沾地抵达盼盼家具厂的同时,卞孝生穿着雨披,骑着二八大杠也匆匆赶到了缫丝厂。

这一夜,自打雨大了起来,他就一刻也没睡着。

进了缫丝厂,连二八大杠都顾不上支,直接往墙边一靠,就进了门。

魏国发打里头迎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卞孝生眼里的血丝。

“厂里怎么样了,被淹了吗?”

“卞乡长你别着急,听我说,厂里情况还好。”

魏国发先稳住卞孝生,接着就把人往办公室带。

结果卞孝生眼尖,一眼瞅到了厂房门口那码得整整齐齐的沙袋,当即问道:“那沙袋哪来的?”

魏国发支支吾吾的,本想扯个谎。

但终究是技术出身的,不擅长这套,支吾了半天,还是说了实话道:“自打上回吴老板提醒过,我就赊了点放在厂里,以防不测。结果今儿就用上了!”

“好,好,好!”

卞孝生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听得魏国发也摸不准脉,这到底是真好还是假好。

就凭着卞孝生和吴远暗暗较劲的心思,这三个好字,肯定不可能是真好。

但是话说回来,卞孝生也不得不服气。

人家吴老板提醒的,就是对。

无怪乎人家厂子都做那么大,家具能卖到全国去。

回过神来,卞孝生又开始建言献策地问:“既然都赊了,怎么不多赊点?这么点沙袋,要是这雨再多下两天,哪里扛得住?”

魏国发一脸尴尬地道:“卞乡长,咱们毕竟是赊的,人家能给赊这么点,已经不错了。”

卞孝生老脸一阵黑一阵白地,像是在做什么挣扎。

片刻后,卞孝生挥挥手:“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去家具厂看看。”

说完,大踏步地奔着盼盼家具厂而去。

魏国发在后面喊了句:“卞乡长,你带把伞。”

回答他的是,卞孝生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厂长办公室,吴远刚捧着个热茶杯坐下来,卞孝生便赶到了。

好家伙,雨披一脱,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似的,特别狼狈,哪还有一乡之长的样子?

吴远连忙过来,把空调开了热风往外吹道:“卞乡长,你怎么也不打把伞?”

卞孝生无所谓地道:“反正都已经湿了,无所谓。”

“坐,喝口热水暖暖。”

俩人在沙发上坐下,卞孝生一连喝了好几口水,看来是真急的渴了。

随后才道:“吴老板,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吧?”

吴远直接躺平装糊涂:“卞乡长你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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