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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的交谈戛然而止。
很快。
大帐外传来一道高喊声。
“报!”
“苏将军,匈奴出事了。”
闻言。
苏角脸色微变,顾不得姚贾在身边,直接大步走出了大帐,目光凝重道:“匈奴出了什么事?”
传令兵道:“禀将军,刚才有斥候回营,送回了一个竹筒,只是他身上伤势太重,并未说什么,就直接昏死了过去,但他在昏迷前说道:‘草原上出大事了’。”
说着。
这名士卒便将一个染血的竹筒递上前。
苏角目光微凝。
他伸手将竹简接了过来。
同时传令,让军医好生医治那名斥候。
而后返回了大帐。
大帐内,涉间、王离等已凑到了苏角近前,而姚贾则识趣的退到了一旁,这种军事机密,并不是他能去看的,对于这些,他还是很有分寸的。
姚贾目光闪动。
思索着,草原会发生什么大事。
苏角淡淡的瞥了眼姚贾,将染血的竹筒打开,取出了其中的羊皮纸,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情急之下书写的。
几名将领仔细的看着。
等将竹简内容看完,都不由目光一沉。
草原果真是出了大事了。
随即。
几人就目光微动。
这或许是大秦的机会?
只是想到朝廷的政令,以及姚贾的到来,几人目光也不由一暗,眼神露出几分无奈。
见状。
姚贾更好奇了。
这羊皮纸上究竟写了什么,竟能让身经百战的将领,做出如此神态变化?
片刻后。
苏角看向姚贾,脸上带着一份不自然的笑容,沉声道:“那位士卒说的没错,草原上的确发生了一件大事,头曼单于之子矛盾鸣镝弑父。”
“在头曼单于外出打猎时,冒顿带着手下骑兵随行。”
“最终趁头曼单于不备,下令射杀了头曼单于,同时将差点让自己丢掉性命的——阏氏跟阏氏之子一起杀掉了。”
“而今更是自封为新任匈奴单于。”
闻言。
姚贾神色微异。
作为典客,他对草原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
也知晓其中的一些恩怨。
匈奴是一个大的草原族群,在中原大争之世时,匈奴也在行着吞并,从最初的东胡,再到后续的林胡、楼烦、北胡,最终整个北方诸胡都为匈奴一统,而头曼也理所应当的成了匈奴第一位单于。
而冒顿是头曼的长子。
长大后更是直接被立为了太子。
成了匈奴单于的继承人。
只不过后面头曼单于偏宠后娶的阏氏,渐有废冒顿而立后娶阏氏之子之意,甚至还在匈奴跟大月氏交恶时,让冒顿作为匈奴使节出使月氏国。
目的也很简单。
匈奴过去跟大月氏有过约定,若是有一方不守规矩,便要杀了对方的接班人。
而头曼就是想借刀杀人。
因而在冒顿前脚刚到月氏国,头曼单于就悍然发兵攻打月氏国,只不过冒顿福大命大,最终竟死里逃生,也不知为何,头曼对于自己这个死里逃生命大的长子,这时却另眼相看,甚至还有些欣赏,继而将冒顿封为了万户长,并拨出了一万名骑兵供他调遣。
只不过头曼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否认一时心软,竟会让自己命丧当场。
若是头曼知晓自己以后的遭遇,恐在冒顿回到匈奴时,就会直接悍然杀了,又岂会封冒顿为万户长,更不会调拨一万名骑兵给冒顿。
姚贾自不会替头曼惋惜。
他思索的是,在这种草原大变下,朝廷如何能获利最多。
这也是他身为典客的职责。
他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一点点的串联起来。
最终。
他串成了一条线。
另一边。
苏角等将领,同样有些想法。
安静稍许后,苏角主动开口道:“而今草原生变,匈奴已有不稳之象,若是朝廷能在这时出兵,对匈奴再来一次犁庭扫穴,或许能将匈奴彻底重创,数十年都恢复不了元气。”
“我认为……”
“朝廷的决策或许当做出一定变化。”
姚贾笑了笑。
他对此不置可否,颔首道:“对于苏将军的话,我同样有些想法,我也认为草原生变,对朝廷是一个机会。”
“只是我口中的机会跟诸位将军想的不同。”
“我依旧重在缓和。”
闻言。
苏角等人眉头一皱,眼神颇为不悦。
他们也是实在不懂,姚贾为什么就死盯着缓和不放呢?现在草原明显内部出了问题,出兵才是最佳的选择,这时缓和,岂不是给匈奴喘息机会?
而冒顿敢当众弑父,定是十分凶残弑杀的。
若让其真控制住了草原,对朝廷也会是一个极大威胁,他们身为大秦将领,又岂能这么视而不见?
第388章 离间匈奴,恩赐商贾!
苏角双目瞪大如铜铃,就这般望着姚贾,见姚贾不为所动,这才冷哼一声道:“战机瞬息万变,若是不能抓住此等天赐良机,等冒顿将匈奴势力收复,恐会让匈奴再度崛起,冒顿不比头曼,此人明显更加狡诈,也更加凶狠。”
“当变则变。”
“我认为朝廷当改变既有方略。”
“放弃跟匈奴缓和。”
“继续对匈奴采取高压态势,不断弱化打压匈奴势力。”
苏角话语一顿。
脸上露出几分精明跟干练。
他缓缓道:“我知道朝廷有朝廷的考量。”
“但朝廷做出这些决定的时候,恐也是没有想到,草原会发生如此变数,而今时势已变,朝廷当初颁行的政策,明显有些不符合当前形势了。”
“我认为该随之做出一定调整。”
一旁涉间也跟着道:“我也认为当做出调整。”
“时势异也。”
“若是不能抓住这宝贵机会,等匈奴修养生息完毕,朝廷再想将匈奴遏制住,甚至是继续保持持久的打压,只怕会付出更多代价。”
“既然如此,不如一劳永逸,趁其病要其命!”
“打他个措手不及!”
王离也跟着附和。
听着营帐内诸多将领慷慨激昂,战意如虹的话,姚贾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他笑着道:“诸位将军,切莫急躁。”
“我知道,草原发生的变动,的确出乎朝廷料想,也让诸位将军心思浮动,甚至不少将军都认为,这是天赐良机,只要朝廷能抓住机会,定能重创匈奴。”
“我姚贾的确不善军事。”
“但过去天下一统时,也曾涉猎过一二。”
“所以对军事还是略知一二。”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打仗,尤其是这种大仗、硬仗,很多时候看的并不是兵力,而是后勤保障,匈奴在上次征伐之后,退却数百里,而今虽有所归来,但依旧离北原有上百里之遥。”
“且不说来回传信,让朝廷改变想法,途中所耗费的时间。”
“就算朝廷此刻就默许诸位将军便宜行事。”
“但这一路下来的粮草辎重,诸位将军可有眉目跟下落?”
苏角脸色一沉。
辎重尚好,大军中就有现成的。
只是粮草,军营中恐是难以承担住,倒不是营中没有粮草,而是一路北上,不知会打多久,若是时间长达数月,粮草辎重恐会担负不起。
不过苏角自不会暴露出来。
他嗡声道:“这就勿用典客操心了。”
“军中自有定计。”
姚贾哈哈一笑,并不去拆穿。
他继续道:“除了粮草辎重,大军行进总要有方向。”
“如今冒顿弑父,此事一旦传开,定会引得草原纷乱,冒顿又岂会不知这个情况?他定不会停留在原地,而是会选择另寻去处,而这一离开,便无人能知晓冒顿真实的去处跟下落,等军中打探到消息,更是不知是多久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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