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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尝试运动,可以刺激大脑,调整情绪。”陶运昌观察着谢立的变化,给出实际的建议。又柔声道,“也可以善待自己一点。”

“我觉得扩耳很帅的。”谢立面对友善的陶运昌有些无措,辩驳的气势全无,像在逞能。

“那个终归是伤害。”陶运昌虽然还在安慰谢立,却觉得更困了。他轻声问他,“你说对不对呢?”

陌生的温柔如水倾泻,谢立沉浮其中没了方向。自从他开始带扩耳器,身边就有各种声音。有人说帅,有人说不正经,有人建议他看心理科。只有陶运昌说他在自残,明确地管束他,温和地去劝导。像永远缺位的家人,真心相待的朋友。

谢立低着头,抓紧屈服前最后的防线,闷声道,“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承诺书上说只管学习不是吗。”

陶运昌若有若无地听着,莫名的倦意像浪潮,彻底袭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和谢立聊天还有催眠的功效。

他慢慢沉下身,回应的温和又强势,“你可以不听,但我希望你不要戴。”

陶运昌在旋灭壁灯前,静静地看向谢立,语气依然很淡,眼底也迷离。

“你不戴也漂亮。”他轻声说完,标间的一侧就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谢立呆坐在另一侧明亮的顶灯里,似乎第一次明白了,心跳如鼓的滋味。

第32章 32.

“小立最近真不对劲。去给他退鞋,店员确认时说是44.5码的。他买大两码半的鞋子干什么啊?最近的新流行吗?

不过收到了孩子送的花,哎。真是又能惹事又会哄人。”

2016年3月5日

陈美娟

13.

次日谢立粘在温暖的被子里,不情愿地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待他眯眼看清时间,猛地翻身而起。

房间的窗帘关着似黑夜,一旁的床上整洁干净,几乎让他怀疑昨晚的一切是梦。

打开社交软件谢立的心才落下。沈榷拨了五个未接电话,通知他看日出。最后一条留言语气无奈,“陶哥说喊不醒你,你就睡吧,猪。”时间显示的五点十五分。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多。

谢立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漱。梳洗完,他捏着扩耳器迟疑了一会儿。想到陶运昌昨天说的“不戴也漂亮”,他看向镜子审视自己。

漂亮对谢立来说是个平淡的词语,他从小听太多。邻里说,同学说,连沈榷都说“你抽烟漂亮像拍电影”。谢立本以为对这个词完全免疫,直到被陶运昌提及。

他右耳上的耳洞自然状态下也已扩开,不配带饰品是很实在的一个孔。残缺,并不好看。谢立把扩耳戴上。对比刚才夸张太多,有匪气,不清秀。他犹豫一会儿又把扩耳摘了,反复地看镜子里,做不出戴不戴的决定。

房门突然嘀嗒一声,被扫开了。谢立下意识把扩耳器放进托盘的角落,装模作样地梳头。进来的不是陶运昌,而是沈榷。

“你居然才起来,我们看日出山都爬完,早餐也吃了。”沈榷靠在浴室门口看镜子里的谢立,问他,“你现在去餐厅吗。”

“为什么你有门卡?陶运昌呢。”谢立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问。

“陶运昌和苏鑫在餐厅,我要了房卡特地来找你。”沈榷又说,“我问过了,咱们等会儿跟着大家下山,之后的活动就不参与了,直接打车回镇南,晚上堵人去。”

谢立收敛情绪,念及今日要事,莫名有一丝抵触。但答应过兄弟的事,没有反悔的理儿。他未迟疑太久,“没问题。”又说,“我跟你混。”

沈榷拍拍谢立手臂以示默契,他揽着谢立出门时突然说,“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同。”沈榷观察谢立疑惑的脸良久,恍然大悟道,“你没带扩耳器,怪不得。”

谢立闻言一愣,试探地问道,“不戴会有很大差别吗。”

“会。”沈榷又看了看谢立说,“不戴很乖。”

谢立不屑地撇嘴。他讨厌这个形容,对狗才会用乖。

沈榷打量完谢立补充,“以后还是戴着吧,你长的实在没气势,不像能混的。”

“滚啊。”谢立揍了沈榷一记虚拳,沈榷躲开。两人你追我赶地跑到了餐厅,被带队老师看到要他们不要打闹,才老实下来。

谢立自助选完食物,在大厅靠窗处发现了陶运昌和苏鑫。走近一些注意到,他俩没吃东西在喝咖啡聊天,谢立对沈榷说,“你记得把房卡还给陶运昌。”

沈榷赞同,和谢立走到了陶运昌的餐桌旁,把卡递了过去。

陶运昌抬眼,难得没有平日早自习里的慵懒,眼睛黑亮,精神也不颓靡。他接过卡问谢立,“起来了?”

谢立点头,顺势把餐盘放在了桌上。陶运昌盯着他看,眼神扫到了耳垂上,停顿一下,便向里挪了一个座位,对谢立说,“坐吧。”

谢立在苏鑫和沈榷的双重惊讶下,自然落座。四个昨天不太相熟的人,硬是又凑了一桌。

苏鑫不大自在地转动杯柄,谢立一个人在吃早餐,陶运昌长期沉默,沈榷也不知道谢立为啥要凑进来,只好挑起话题说,“今天天气不错,日出也蛮好看的。”

气氛空了一拍无人接话。还是苏鑫好心说,“是啊,谢立没去挺可惜的。”

“不会。我市里有家,以后可以上山。”谢立叉着沙拉菜说,“下次有空带大家到市里玩。”

沈榷笑道,“你带苏鑫和陶运昌玩什么啊。”

“网吧喝酒跳舞我都。。。”谢立热情地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陶运昌看着他似笑非笑,苏鑫更是茫然地瞪大眼,谢立没多少把握地说,“都不会带你们去,可以去博物院和美术馆。。。”

苏鑫感谢他,但还是说,“我家市里的别墅也在山脚。要是各位不介意,等会儿可以去家里的花园喝杯茶,转转再回去。”

谢立才想起来苏公子的身份和自己根本不在一个层级,自觉窘迫,只好说,“抱歉,我和沈榷下午有要事,请假了回镇南。”

苏鑫闻言感到可惜,他问陶运昌去不去,陶运昌随口拒绝了。但他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问谢立,“你下午去哪。”

谢立被问的懵,他想不通什么都不在乎的陶运昌,怎么会对自己的行踪有兴趣。但在苏鑫和陶运昌面前说要去堵人,又不太上台面。他脑筋一转说,“去六中帮人搬家。”

陶运昌习惯地敲了敲桌子,看不出情绪问,“是吗。”

谢立赶忙点头,又给沈榷使眼色,说,“沈榷的表妹要搬家,人手不够。”

沈榷一口水快喷出来,他眼神复杂地看看谢立说,“确实。”

苏鑫看出谢立有所隐瞒,但见陶运昌似乎也无意追究,心下怪异但也不知为何,就问谢立,“那你们什么时候去啊。”

“下午放学,六中后街,等他们出来后去堵。”谢立正在牛角包上抹果酱,意识到说漏嘴,莫名地害怕看到陶运昌,低着头支吾,“不是那什么。。。就是带她搬家。”

苏鑫大概明白了,六中后街是混混们闹事的聚集地。他其实觉得谢立这样的人打架并没什么,就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说慌。但思及也不相熟,便没在意。

此时带队老师在餐厅通知,要大家收拾东西,八点于大厅集合。四人小餐桌的尴尬才有了瓦解的机会。

谢立和陶运昌回房间收拾物品。谢立收好行李,站门口拎着昨晚买的鞋又问陶运昌,“真不要啊,你穿肯定好看。”

“不要。”陶运昌检查完未有遗漏,关上门说,“走吧。”

谢立叹了口气,打算去前台寄送,要陈美娟拿去退。

谢立穿过招待所老旧的 ,昏暗的长廊时,陶运昌突然喊他,“谢立。”声音像一只手,拽住谢立失落的心。谢立站停等他并排问,“怎么。”

陶运昌伸出手,示意谢立接住物件。两人的指尖很轻地触了一下,马上就分开了。谢立低头一看,是自己的扩耳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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