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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珵高高肿起的手覆盖在庄弗槿的手背上。

药液流淌带走了他的体温,因而水肿皮肤的触感冰凉又绵软。

不过一秒钟,庄弗槿抽走了自己的手,从病床前离开:“什么你才能明白,你是我花八千万买来的替身,我看见你的一张假脸,就会想起阴毒的母亲,和死去的恋人。”

“他才应该是我的妻子。”庄弗槿再次展开了他们的结婚证,非常近地展示在沈怀珵眼前。

此时护士推开了门,看到病人狼狈而憔悴的脸。

眼睛里含着欲淌未淌的眼泪。

楚楚可怜,病骨支离。

“现在不要刺激病人了。”护士出声提醒。

庄弗槿的耐心告罄,对沈怀珵说:“这几天你都在这治病,除夕夜那天会有人来接你去庄宅参加家宴,那天你不能出错。”

“还有,”庄弗槿离开前又道,“除了新手机上存的那几个号码,不许和其余任何人联系。”

护士给沈怀珵拔掉了那根会让他不舒服的针。

劝他:“生病就是很难受的,想哭也很正常。”

沈怀珵朝她温柔地笑笑。

眼眶里的泪珠还是没有流下来。

护士认得出这位的面孔,是前几天刚宣布结婚的庄影帝的配偶。

刚才离开的那位是庄弗槿。

外界舆论都在赞扬庄弗槿对待感情认真负责,高调又甜蜜,不做隐婚这种欺瞒粉丝的事情。

无数人羡慕沈怀珵能高嫁豪门,但也贬低他不过是靠着年轻和漂亮上位,如果容貌老去,也会变成被厌弃的糟糠之妻。

京都医院的护士受过良好的保密训练,自然会把今天看到的情形深埋于心。

但她还是怜悯沈怀珵,红颜未老恩先断,他明明不幸福,还要配合着庄弗槿去演绎一对恩爱夫妻。

沈怀珵长得这么漂亮,应该成为一朵被人精心养护的花。

他怎么能够得不到爱呢?

第60章 装扮

沈怀珵被迫断绝了所有社交。

手机通讯录里存了三个号码。

分别是庄弗槿,陈雾和徐连。

而沈怀珵想要和江彦、乔止逸、裴乌通电话。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们,世界上仅有的还会关心他的人。

这个手机是被监听的,整个病房也布满摄像头。

沈怀珵失去了人身自由。

病房里每天有两个小时可以直直地被阳光晒透,医生早中晚各来一次,护士对他很关心,不定时地来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沈怀珵坚持说自己的身体已经痊愈,护士也就不常来了。

他终于可以有大段的时间孤独地一个人呆着。

唯一能感受到幸福的事是想念庄理。

回忆晚上昏暗的书阁里,他窝在庄理怀里陪他读《春秋》。

一只小狐狸看不懂史书,所以他昏昏欲睡。

一觉醒来,鸡鸣欲曙,庄理又在给灯添油。

这书呆子竟是一夜未睡。

案上的书换了一本,《李商隐诗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庄理最喜欢这句。

沈怀珵看着庄理捏着毛笔,细细地在诗旁作批注。

这句尾联的意思小狐狸几十年之后才彻底懂得。

可是把他抱在怀里读诗的书生早已去世了。

他在轮回的时光里追逐庄理,想把惘然弥补成圆满。

除夕的当天,连医院都会举办活动。

医生告诉他可以不要再闷在病房里,到活动区可以包饺子。

沈怀珵问:“他们都有家属陪吗?”

医生意识到他的状况,尬尴地点了点头。

“谢谢您,但不用了,”沈怀珵很有礼貌地拒绝了,“我大约下午就会出院。”

下午三点左右,徐连果然来到了他的病房。

徐连手里提着很多东西。

一进门,还来不及放下大包小包,看到沈怀珵的瞬间,他就心疼地说:“老板,你怎么又瘦了。”

房间里的温度维持的很高,沈怀珵穿一件单薄的病号服,纽扣系到最上面。

深深的锁骨顶住布料,形状轮廓清晰可见。

一截白嫩的脖颈上一丝多余的皮肉也无。

沈怀珵几乎已经到了瘦无可瘦的地步。

他的肤色和身材都透露着一股病态。

可反倒更美,脆弱的,忧伤的,像一支难以养活的梅花。

徐连从一个大袋子里拿出一套衣服:“家宴要穿的,庄总要我带过来。”

沈怀珵看向那衣服,黑色的套装,毛领高高地围在脖子上,腰间布料收窄,还有一条腰带,裤子膝盖以上也是修身的,到小腿时微微放宽。

“这是女人的衣服。”沈怀珵抗拒。

“庄总亲自挑的,”徐连面露难色,“最新款,要好多万呢。”

沈怀珵不懂庄弗槿的意思,这难道是一种新的羞辱他的方式?

“庄家家宴每年都格外隆重,庄总的几位养兄虽然不在了,但堂表兄弟还有很多。你刚嫁过去,肯定要压得住场子,别让其他人欺负了你。”

徐连介绍着庄家复杂的关系。

沈怀珵前几天见过庄亦樨,想到对方那个样子,微微皱起了眉毛。

“那你稍等一下,我换衣服。”

沈怀珵勉强同意。

徐连高兴地在外面等。

病房里这许多房间,只有最小的一个衣帽间是没有监控的。

沈怀珵一件一件地开始穿,衣服是最小码,穿在他身上还是有些宽松,他只好把腰带束到最紧。

最后发现袋子深处还装着一双鞋。

黑色皮靴,严丝合逢地箍着细瘦的脚踝。

沈怀珵裸高是180,但这双鞋的后跟带点高度,他现在看起来有183。

打开门走出去,徐连的眼睛看得发直。

沈怀珵美得像一朵被黑夜簇拥的玉兰花。

可偏偏沈怀珵没有兴趣去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他对自己的漂亮一无所知。

第61章 细腰

庄宅富丽堂皇,镶金缀玉。

今晚跨年夜家人围坐守岁,在庄弗槿的授意下,庄园里里外外的灯光全部变成浅金色,白雪的映衬中,呈现一派富贵无边的华丽气势。

庄弗槿的亲戚们也是大有来头,靠着庄家祖上的荫庇,即使是粘连着一点血脉,也足够保证一生富足无忧。

更何况庄家子孙都对权力汲汲营营,他们与京中另一些豪门联姻,使家族中的势力越发庞大繁杂。

上一代家主庄世卿只有庄弗槿一个儿子,可庄弗槿还有几位叔叔以及几位堂哥,这些人也是不断地搞小动作,想从庄弗槿手中分得几杯羹。

从前顺位处在他之后的继承人还心存幻想,觉得庄弗槿三十岁之前娶不到老婆。

毕竟庄弗槿克妻恶名在外,心里还有一个放不下的死去白月光。

但前几天他宣布成婚的行为,沉底粉碎了其他人心中的妄念。

今夜,沈怀珵的新婚妻子将要第一次在家宴中出现。

这里的每一双眼睛都会盯紧沈怀珵,想看他露怯,想看他恐惧。

庄家,确实是外人印象里火坑一样的存在。

时钟已走过五点,大厨的年夜饭再过半小时就要全部做好。

和庄弗槿关系较远的人不敢来打扰他,都聚在一起玩游戏。

倒是几位堂哥一直盯着庄弗槿不放:

“弗槿,弟妹怎么还不来?”

说话的人是庄景棠,庄亦樨的亲哥哥,也是同辈里年纪最大的。

他的举止不像庄亦樨那么轻浮,在室内穿着衬衫和马甲,看上去似乎是一位优雅的绅士。

“小珵去看画展了,他跟我说刚结束,马上就来了。”庄弗槿淡淡答。

“学艺术的就是麻烦,”庄亦樨在一旁接话,“天天追求一些所谓的情调,他们的破艺术能值几个钱?不过是镀个金,听起来唬人,好嫁入高门罢了。”

这几句话粗鄙难听,庄弗槿没有什么表情,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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