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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蚂蟥
庄严如A大,这种热闹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沈离秋坐在教学楼外一撒泼,立刻引起了许多人围观。
而且人群越聚越多。
楼梯上,沈怀珵正在被一个男同学缠住挑衅。
那人欺负他体弱单薄,而且平日上课独来独往,没有朋友。
“给我道歉。”男生掏出手机,举着摄像头对着沈怀珵,“不然我曝光你。”
其实不只他拍,周围很多人都对着沈怀珵录像。
甚至有人开了闪光灯。
沈怀珵用手掌挡着脸,他拼命呼吸,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众人围观的冷漠的脸仿佛牛鬼蛇神,魑魅魍魉,让他极其煎熬。
沈怀珵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和庄弗槿被人群冲散了。
他零丁可怜地被步步紧逼。
“对,对不……”
他只想息事宁人,道歉的话说出一半,对们挑事的人却直接被按在了楼梯栏杆上。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背后反拧住他的胳膊。
他软面条一样挣扎,也像待宰的猪。
“痛!痛!”他惊叫。
男人持续使力气,把他双手拧成麻花。
看这个男人带着口罩帽子,一言不发地下狠手,围观人群都知道这是来了个硬茬。
不好再起哄,都悻悻地散了。
“这沈怀珵,三天两头搞到新男人,前几天不是经常和法律系系草出去,好像叫刑振的。才几天啊,又换了。”
“水性杨花呗,但他可是有丈夫的。”
人群哄笑着从沈怀珵身边走过,流言自然也传进他耳朵里。
“应该是各玩各的,庄影帝也没多喜欢他,娶过来摆在台面上做众矢之的罢了。”
沈怀珵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失魂落魄地走到庄弗槿身边。
那个被擒住的男人早已冷汗满头。
“算了。”沈怀珵轻轻地说。
以德报怨,他一直都是这样。
庄弗槿有时真恨他的柔善慈悲,如果没人保护,他该怎么办?
“滚。”庄弗槿推开几步,踹了一脚那人的后腰。
男生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梯,愤恨屈辱地瞪了沈怀珵一眼:“你给我等着,我的舅舅可是校长。”
沈怀珵僵硬地愣在原地。
庄弗槿看到他眼睛里深不见底的苦涩。
“怎么办。”他叹息着说。
不像是在问庄弗槿,倒像在问人尽可欺的自己。
沈怀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楼下的,沈离秋盘腿坐在地上,头发脏污,衣衫褴褛。
完全不是他印象里西装革履的画廊经理。
他前面围站着好些人,都在低头看他摆出来的一系列照片。
时不时发出点评:“真的丝毫不像,从前只是有点好看,不像现在这么美。”
“用的哪里的医生?什么技术?”
“别说了,沈怀珵来了。”
人群认出沈怀珵,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路。
沈怀珵得以近距离地,仔细地看照片上他从前的那张脸。
如此陌生,像隔了太久远年月的一张来信。
照片上,“沈怀珵”有时在弹钢琴,有时在花园里放风筝,张张笑脸纯真明媚,似乎是在爱里长大的。
“二叔,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怀珵蹲下,伸手摘了沈离秋头顶的一片枯叶。
沈离秋自从他出现,就用浑浊的眼珠一直盯着他,像只穷凶极恶的犬。
“我要钱。”沈离秋脖子前倾,手指做出数钱的样子,“你的伥鬼爸妈得了一大笔钱,但一点都不分给我。他们都忘了,这几年是我扛着沈家在走。你也忘了……”
沈怀珵能猜到对方的目的。
他的亲戚找他,每次都是为了要钱。
一个人还不够,竟然喂饱了沈啸秋还要去喂沈离秋。
仿佛蚂蟥趴在他的脖子上吸血。
“我没有钱。”沈怀珵说,“什么你扛着沈家走,你把家产都赌输了。”
沈离秋应该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一听到“赌”字激动万分。
挥舞着手臂去抓沈怀珵的脸。
庄弗槿及时把沈怀珵拉起来。
沈离秋用手拍打着地面,道:
“白眼狼,没有我给你找门路,把你原来那张不光鲜的皮给换了,你现在早是一堆荒野尸骨,怎么能过上豪门夫人的日子。”
沈怀珵突然凑近他,问:“我要给你多少钱,你才能告诉我从前的沈怀珵为什么被抛弃成了一个试验品。”
第84章 我可以离婚的
沈离秋伸出十根手指头:“我要一个亿。”
“乖侄子,我就知道找你有用,你能把男人哄得团团转,有了这本事,你怎么会缺钱呢?”
可沈怀珵身无分文。
沈家是压在他身上的大山,他数次想斩断和原生家庭的关系,可都未能如愿。
为什么不爱他?
沈怀珵每每想到这个问题,心脏就一阵抽痛。
沈离秋看他面露难色,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便宜货,可能结婚后过的一般。
又恐吓他说:“你不出钱,我就要把这些照片卖给媒体了。”
“卖吧。”沈怀珵说。
他也不剩下什么了,情况更坏一点,承担更多骂声,似乎也无所谓。
“等等,”眼看沈怀珵身后的黑衣男人要带他走,沈离秋狠了狠心,说,“你出不起一个亿买照片,一千万总是有的吧。给我转一千万,我告诉你你爸妈为什么那么恨你。”
沈怀珵回头看了他一眼,沈离秋眼白通红,嘴唇皲裂,不人不鬼。
他徐徐说:“我有钱了会找你的。”
可他心里知道,自己一千万也根本凑不出。
这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去卖掉器官的想法。
潦倒落魄,一无所有。
沈怀珵能掌控的只有自己的肉体了。
不,连身体也不完全属于他,他还要给庄弗槿生下一个孩子。
舆论汹涌,后面的两节课沈怀珵无法再上下去了。
庄弗槿依旧开车送他回去。
沈怀珵失神的眼珠像颗玻璃球,很长时间,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像个漂亮的假娃娃。
路上,庄弗槿接了一个电话。
“你好,贺总。”
庄弗槿看到贺徽的来电,心里猜到对方看到了网上关于沈怀珵的最新消息,是来发牢骚的。
果然,贺徽张口就是抱怨:“小沈怎么总出事?他从出道起,就几乎没什么正面新闻。这次更糟糕,整容,电影圈里最忌讳这个,只有不入流的导演才会用整容脸。”
贺徽的声音很大,从手机听筒里传到车厢。
沈怀珵逐渐有了反应,看向主驾驶位。
“他算是完了,可不能连累着电影也完了吧,《旧塔》势头不错,业内也都是看好的。这还没上映,出了这种事……”
庄弗槿一踩油门,挡住了要加塞到前面的一辆汽车。
“贺总,你想怎么办?”
他不想再听对方废话。
“这个嘛……好说,”贺徽干笑两声,“投资电影本来就是有亏有赚,我不在乎这个,但我手底下的员工要靠公司业绩吃饭的,这么多人……”
庄弗槿很淡然,他像一个精密的钟摆,很少被突发状况打乱节奏。
“我知道了,撤资的事情我会让陈雾和你对接,你撤多少,庄氏补上多少。”
男人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又敲了敲,说,“其余投资人撤资,流程也是一样的,他们如果闹到你那里,就让他们来找庄氏。”
“要不说和庄影帝合作放心呢,”贺徽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不仅能做主演,还能注资,我们最近十几年才开起来的公司,当然比不上庄氏的底蕴……”
那边喋喋不休,庄弗槿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挂断了。
沈怀珵的手紧紧攥在安全带上,呼吸都放的很轻,屏气凝神,不知所措。
汽车驶入他们的家,车库外,玉兰树长出了春天的第一支花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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