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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傀儡向来喜欢留一丝理智,朱疆将朱湘云送来,无非是想请她为朱湘云疗伤,做成了傀儡百兵难伤。
只不过,朱疆算漏了一点。
竹林外,朱疆正背对着李清商,只一个背影也知其桀骜不驯。
“见过圣女。”
朱疆这声叫得并不算恭敬。
“你来这,是想问我为何不救朱湘云。”
朱疆不语,算是默认。毕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烙铁只是给了一个惩罚,并非没有拯救之法。
李清商一字一句说着:“当年,我相公死于尺素之下,你一定很好奇我相公是谁吧?他叫陈雾,是一名屠夫,朱湘云连屠夫都不放过!”
朱疆隐隐记得,当年他们流落街头时,确有一屠夫对他们施以肉食,度过了最为寒冷的冬天。
可当屠夫被人追杀时,朱疆恰好高烧,朱湘云选择背弟弟去看大夫。
“想起来了?我也想不到司马晦为什么要招你们二人入教。若非当时朱湘云没有及时告诉我,我也不会重操旧业,她当年对我相公见死不救,如今,我为什么要救她?朱疆,多谢你给我送了这个礼物。”
尺素,是朱湘云的母亲送与她防身之用,当时尺素掉落,朱湘云没有回头去捡。
“人不是她杀的。”
“我知道,可她见死不救是事实。”
说罢,李清商癫狂笑了两声:“真是天理昭彰,也让我有了这样的机会。”
“我曾在洞天密库见过尺素。”
李清商不为所动:“杀我相公的人,我早就将他们生生溺死在黄河之中。”
朱疆眸底忽然闪过了一抹愧疚之色。
“公主殿下,请将朱湘云炼化成傀儡。”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李清商挥袖,怒吼道:“绝无可能!”
朱疆脸色愈发阴沉,想不到李清商居然为了这等小事记到了如今。
“不过是一个屠夫,你是南唐ᴶˢᴳ最后的血脉,难道要为了一个低贱的屠夫让南唐遗贵去抵命吗!”
若论武力,李清商非是朱疆的对手。
李清商顿时恼羞成怒。
白袖卷如棍,一击又一击对着朱疆拍打,李清商像是一个木陀螺一般舞动攻击,一点儿也看不出年入半百的样子。
“他低不低贱,轮不到你一个臣子妄论!”
朱疆仅仅是用内力,震碎了李清商的长袖,一只大手覆盖在李清商的天灵盖上。
“你杀了我,有本事杀了我!”她像是一个疯子,眸底的疯狞如野草漫长。
“公主殿下,臣怎敢做如此大逆之事,还望公主殿下记着,自己是什么身份。”朱疆收回了自己的手,拱手作揖:“臣,告退。”
第三十四章 祭天大典(四)
秋风飒爽,万物渐入枯败。
宋辽交战正值如火如荼,辽人退三城,宋暂定三城,冯家军也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祭天大典前夕,冯御年拜谒司马光,仆人说司马光忙于祭天大典,不见客。
鱼小骨这时也带回了寻觅无果的消息。
“你说守卫突然不见了一批人,又突然多了一批人。”
这事怪哉,就算是换班,时间跨越半个时辰,哪里像是第一世家的防御。
冯御年拿出冯己给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了司马家的暗道密室。
“这……”
冯大人的本事真大,连司马家的暗道地图都有。
“今夜便去暗道查看,司马晦此刻应该忙于明日的祭天大典,应该不在府中。对了,小骨,去告诉胡雍,让他命乌其善让开一条路。”
鱼小骨托腮,实在是想不通冯御年为什么那么做,让出了一条路会让圣上多一分生命危险。
“你只管去传话,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是。”
不得不说,冯御年处理事情来还真有一套。
在冯御年这样的人眼中,还有什么是不能去算计的?只怕这番算计也将皇帝算入其中。
他此去拜谒,夜晚司马晦一定会增添人手,而他去人手最为薄弱的地方,便是关押之处了。
对付司马晦这只老狐狸,你能想到,他又何尝不能想到。
冯御年最大的优势在于,哪怕是一个扫地的人,都不能让他掉以轻心。
“如果事情按照我想的方向发展,你是否也会觉得一个统筹全局的人,可怖呢?”冯御年喃喃自语。
两岸秋潮合阳,满目霞光如荼。
找寻了许久才找到了冯府,冯管家是个精明人,一看这二位远道而来,不问何故,便请入偏府以茶水慰之。
偏府后院硝石爬砖,散发出一股和今日山下一样的味道。
“二位是来找大少爷还是二少爷?”
“胡采颐,我们来找胡采颐。”
春意没什么心眼儿,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胡采颐?
对了,大少爷带回来的那姑娘姓胡,只是大少爷不允许他们多问。
“原是来找胡姑娘,胡姑娘是我家少爷的心上人,二位既然是胡姑娘的朋友,也就是我们少爷的朋友了,二位稍后,我这就进主府告知大少爷一声。”
大少爷是谁?
听见了胡采颐在这里的消息,春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料想,胡采颐在此处怕是只认识冯御年,找到冯御年没准能够找到胡采颐,幸而冯御年在汴梁还算小有名气,一番询问下他们终于来到了冯府。
“有劳老先生了。”
春意拘谨了一些,这里毕竟不是新兴县,他们还是乖巧一些比较好。
冯管家出去后,春意寻着那味道看见了砖石上的硝石。
“不对,还有一种味道……”春意喃喃道。
“春意,你怎么了?”
春意看着瞿载那一张偏近黝黑的脸,恍然大悟。
“是了,是火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春意说话不敢太大声。
“什么火药?”
“瞿大哥,如果我没有记错,宋朝律法里对火药有严格的管控,今日我们经过那片山头上有火药的味道,而且数量还不少。”
“你是不是闻错了,这可是东京。”
火药可不是什么小事。
春意肯定道:“瞿大哥,我没有闻错,那么一大批的火药,那地方一定有问题。”
瞿载不以为然:“通常秋收之时,会有一场祭天大典,人家拿火药干什么?炸粮食?你们女人啊,就是容易……”
瞿载也反应了过来,去祭天大典的人除了王公贵族,那便是皇宫中人了。
难道……
“春意,这事我们不能参与,对,把这事告诉冯大人,他有办法,他一定有办法。”瞿载一会儿慌了神。
哪曾想刚来到汴梁,竟然让他们碰上了那么大的一件事。
“可是……好。”瞿大哥那么说一定是有他的考虑。
此时的冯御年哪里有心思见客,他还得谋划一会儿的营救计划。
“告诉他们,今日我不在府中。”
冯管家领命出去。
“待小骨回来,我便让他同前辈一起去营救。”
铁琉璃拍了拍胸脯:“几个虾兵蟹将而已,用不着。”
冯己心事重重,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他去了也只会添麻烦。
“这是我自小戴在身上的平安符,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歹也算是我……”
“我知道,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
今夜注定是一场无眠之夜。
一切如冯御年所料,攻守最为薄弱的地方才是真正关押之地。
胡采颐和司马光夫妇关在一起,铁链子扎进了她的皮肉里,蓬乱的头发上带了一些泥垢。
这是个牢房,却不是一个普通的牢房。
铁琉璃看着眼前的圆笼子,三个圆笼子连接在一起,每一只都吊起来,只要打开了其中一个铁笼子的锁,一个铁笼子失去了重量,剩下两个铁笼子会滑落入绿色的液体中。
“真是好歹毒的设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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